崔秀秀看着虎堂数十人,苦笑道:“相公自立谍报司,大哥为第一任谍报司大档头,大哥应明白相公思虑。”
“谍报司设立,一者为探敌之情形,二为避免军中叛『乱』,其后又涉足三部之人,但诸位也都深知身边之人谁为飞鱼卫,相公刻意如此,不是为了探究诸位秘密,而是让诸位时时警醒自己作为。”
“之后,樱接手谍报司,或许因相公远离营州之地,樱担忧过甚,又在诸位身边添置了些暗卫,为了改正樱之误,故而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召回这些暗卫,也能全相公与诸位情意。”
崔秀秀一番话语,满堂皆静,他们知道自己每个人身边或多或少都有谍报司身影,但这只能私下里发发牢『骚』,明面上无人敢质疑。
现今崔秀秀猛然公开了此事,众人心下反而有些惊慌起来,他们不知崔秀秀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义山开口道:“本将军为第一任谍报司大档头,是支持谍报司的。众位也知道关内之事,忘恩负义,反叛之人多如牛『毛』,营州初立,为营州百姓安定,行此事也是无奈之举。”
马文豹点头道:“李将军所言甚是。下礼仪沦丧,人心浮动,若无多方限制,难免会有人以功自傲,以力凌弱,资政院是支持谍报司的。”
马伯聪不由点头,道:“我监察院本就监察三院官吏不法之事,也是支持谍报司的,但马某以为,谍报司当以国法律令行事,不可知法犯法。”
众人纷纷点头,皆以为马伯聪此言甚是有理。
崔秀秀笑道:“谍报司虽于汉八部名下,但也是营州一部,自是以国法律令为旨,但暗卫终究是有些不妥,秀秀以为,我以仁礼示之一人,人自也以忠待民!”
众人纷纷起身,齐齐向崔秀秀行礼。
“夫人仁义!”
崔秀秀点零头,示意众人坐下,开口道:“此事就此作罢。”
“铁利部此事还需谨慎,令其一时臣服不难,但要让其诚心以营州为尊,三院还需遣能吏随军同校”
“诺!”
见众人答应,崔秀秀起身,看向堂下文武,正『色』道:“众位身上衣,口中食,皆是百姓耕田种地所得,商贩攀山越水所得,百姓向营州缴纳钱粮,营州就有义务护佑他们安全,或许诸位有北地荒野之人不懂礼数,当以仁恕待之,但相公曾言,以仁恕待敌则为以暴虐待己,伤人者皆为罪!”
“营州百姓如此,北地荒野之人亦是如此!”
“诸位当谨记之!”
“诺!”
众人再次齐齐躬身应诺,这些人有些是关内之人,但更多的则是营州本地人,对崔秀秀话语更是认同。
汉八部中四“凶兽”部出动,腥风血雨必然席卷北地野人,这些自不必多言,至于崔秀秀如何借助樱,拔去营州上下那根刺,又如何安慰樱受伤心灵,那就自不必了。
北地诸部野人人丁稀少,作为狩猎一族,这些人无法聚集在一起,最多也就是几十上百人聚集成一村落,这已经是很大的部族了,但这种零零星星的“村”不少,而且这些人每每与林中虎狼生死搏斗,往往不是很在意自己生死,极为悍勇。
可也正因这种狩猎一族特『性』,这些野人几乎很难成为一强族,除非他们能够吞下营州之地,方才可能以此坐大难制。
黑水部大莫拂瞒咄病重,手下三个儿子争夺大莫拂瞒咄一职,按照黑水部习俗,自然由长子蜿蜒萌眼就认任大莫拂瞒咄,但是另外两个兄弟蜿蜒『毛』『毛』、蜿蜒答不也不同意,营州使者前往黑水部,一个很重要原因是支持蜿蜒萌眼就任大莫拂瞒咄。
铁利部大莫拂瞒咄铁利秃里支持蜿蜒『毛』『毛』,这才杀了营州走商之人,扣了营州使者。
因黑水部首领之争,却引起了汉八部出兵征讨,致使铁利部就此消散,其地也成了铁利县,这是黑水部未曾想到的,至于后来因铁利县极大威胁到了黑水部和粟末部,致使后来室韦、粟末、羌、回纥、奚族等诸部联手围攻,那就是后来之事了。
不仅仅营州有些事情发生,河北、河东、河南之北地皆有些不稳迹象。
河北自河北之战后,各节度使或多或少都有损失,唯独李存孝获得了大好处,因李思钰以盐巴换区海边之地晒盐,河北各节度使名下大将纷纷欲夺其盐利,明面上看似平和,皆是一心想要恢复战前实力,暗里阴谋厮杀却不在少数。
先是幽州节度使马仲安以盐利之饵,联手原营州襄平军旅帅田有望、怀远军旅帅李阿泰,杀死建安军旅帅杜有忠,驱逐了盖牟军旅帅刘之孝、沧岩军旅帅鄂尔斯,其后,田有望再与李阿泰战成一团,李阿泰不敌,仅剩五百骑逃奔云州。田有望吞并各军,一跃成为幽州最强之人,为马仲安之下左将军,白老虎与田有望联手战李阿泰,也终于再次成为领兵大将,为幽州右将军。
义武军王处存勉强撑了一年,于去岁冬日病逝,其子王郜登位为义武军节度使,但是王郜年幼,王处直养子、易州节度使王都趁义武军军心不稳,出兵定州,于此同时,马军指挥使姜旭叛『乱』,王郜不敌,退走沧州。其后姜旭与王都交战被杀,王都自此为义武军节度使。
相比幽州节度使、义武军节度使,成德节度使王镕、横海节度使李存孝情况要好的太多,除了几个刺头被杀外,基本上未有什么动『荡』。
除此外,还有魏博节度使罗弘信趁朱温出兵河中大败之机,趁朱温无力支援相、卫刺史乐从训,出兵相、卫两州,杀乐从训、乐思恭父子,至此罗弘信握有贝、博、魏、相、卫、澶等六州之地。
河北四镇,再加上义武军节度使,五大节度使在短短时间内发生数次争夺大战,但是平息的很快,而此时的河东军、宣武军都因河中争夺遭受惨败,无力『插』手河北,错失良机。
河北在极短时间内平息下来,河东、汴州暗里却波涛汹涌,两地几乎在同一时间,所属辖地流言满飞,虽不略有同,但皆是“子壮父衰”之言。
(注:大莫拂瞒咄为女真首领称呼,萌眼的意思是千户,『毛』『毛』是百户,答不也是耕田者,秃里是一种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