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承上门本就担心蜀王要送人走,来前是忧心忡忡,现下起码还有一半机会,只是半数机会出自谁手始终想不明白。
沈建承回府把陆开意思告诉岱迁,岱迁呼吸紧促显得不可思议问“这是要朱行空为我们办事?我看行不通,要说我就算有证据证明什么,他也不敢善动程明湖”
沈建承相信陆开“他要你这样做,肯定是有所道理,也许当中有我们不知道利害”忽对岱迁抱怨一句“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岱迁苦笑道“不是不想问,问过太尉,太尉让我尽力配合,多一人知道多一份风险”
小心谨慎没有不对,沈建承意思已经转达在道“怎么和朱行空周旋,自己拿捏分寸”
就像沈建承说的,陆开如此吩咐自有道理,岱迁道“他都这么说了,我现在就去大理寺”
大理寺是肃清罪恶之地,岱迁立身门匾之下,大理寺三字给他感觉就如是一把残酷利刃,在门外看进去,只觉每一个捕手,每一个刑官都是凶猛恶兽。
岱迁视线下落俯视脚下门槛,门槛是块小漆木,漆木很是常见,家家户户用的都是这般漆木,只是眼前这块门槛漆木就像是凛凛刑威在恫吓岱迁,做得心理准备,最终跨过凛凛刑威入内。
受得引见,岱迁见到朱行空,在大理寺的朱行空给岱迁感觉又和在外不同,朱行空淡然轻看岱迁,那眼劲就如穷凶极恶洪涛倾盖过来,岱迁眼茫与朱行空眼劲交锋迸射,最终扭转冲破穷凶极恶眼劲立身案桌前。
朱行空那双眼睛如锁山钢链直视岱迁“你怎么来了?”
岱迁用比锁山钢链更牢固眼劲回视“自是来找少卿合作”
“合作?”朱行空如同绝情判官冷问“那么你是来说实话?”
岱迁挺起如同迎风胸膛道“是”
朱行空眼劲如凛冽北风问“你们想对丞相做什么?”
这是朱行空悬心问题,要想合作就必须问清楚这个。
岱迁从容应付回应“少卿既然问,那么就说心里话,我小时候想出去玩却被人扣在家里,扣在家里久了不免有些怨言,这时候家里有些大人做得一些令人好奇之事,闲来无事定然要打听,如能打听清楚,让那些不听话的大人被打屁股心情也会愉快一些”
岱迁形容很有意思,朱行空忍不住也起玩心问“要不是本官心眼多还不知道你在北安,本官看你们不只是想打丞相屁股这么简单”
岱迁谐趣回应“我们是来北蜀做客的客人,北蜀这个大家庭里,有人犯错怎么罚,当然要按照家规来”
岱迁添补一句道“来前太子有过吩咐让我提醒少卿,不要光想着丞相出城见谁,而是多想想为何要出城见人”
岱迁话落朱行空脸色陡变,朱行空如此不是发现什么,而是从未在这方面想过态度一转道“不错,从一开始调查方向就是错的,不该多想见谁,而是为何出城”
朱行空虚心请教追问一句“太子还有什么提醒?”
岱迁旁敲侧击道“少卿不妨与我推想,有何事,何人,能让丞相偷偷出城,在而不惜为其灭口”
朱行空当下沉默在详思所有可能性,片刻后道“那夜丞相是在三更出城,城门是城防司杨公天在管,他是丞相的人,只要打个招呼无论进出自是通行无阻,如是要见熟人,就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岱迁替朱行空分析道“不是熟人那也不会是陌生人,如是陌生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如此偷摸出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大人物,而且能让丞相亲自去见,身份肯定不低”
朱行空似乎摸到门路却又不清晰反问一句“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能让他如此?”
岱迁淡淡一笑有意无意说一句“为什么丞相见的一定北蜀人?他就不能见南魏人?”
朱行空霍然变色道“南魏何人?”
岱迁停止提示笑道“这就要少卿自己去想,如从我嘴里得知,只怕不信,会定我个胡乱栽赃之罪”
岱迁一步一步引导朱行空思路,朱行空岂能听不出来“话已至此何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当是在闲聊”
“闲聊?”岱迁笑道“既是闲聊,那我可闲说了,这也只是我们猜测”
朱行空早是按捺不住道“直说就是”
岱迁语如劲松口吐二字“魏王!”
“魏王!”朱行空连翻色变“你敢诬蔑丞相!”
岱迁悠悠在道“虽是猜测可我们有依据”
朱行空按下惊涛骇浪心绪问“有何依据!”
岱迁道“署令半年前偷偷去过南魏,这事少卿不会不知?”
程尉连偷去南魏得让卜恒赠剑,这事就连双耳难闻窗外事聋子张都知道,朱行空岂能不知道,朱行空死气沉沉看着岱迁“这事无人不知本官自是知道,署令好武,得知卜恒在南魏去又如何?”
岱迁笑道“有时候在理所当然之下,事情不是更好做?”
朱行空静得可怕问“你在暗示什么?”
岱迁道“少卿试想有没有这种可性能,署令在半年前是有所目的前往南魏见什么人,之后那什么人又抽空来见丞相”
朱行空咬着牙道“没有证据就是栽赃!”
岱迁徐徐在道“这事我们是没有证据,好,就算这个设想不成立,那么有没有可能,署令去南魏之后得让卜衡赠剑,这样一来在南魏自是名声大噪,署令不是寻常百姓,只要有人稍微打探不会查探不出来历,查探出署令来历,有心人定然会对其利用”
“如不是署令在南魏见过什么人,或是做什么事,魏王为何前千里迢迢来见丞相?”
朱行空紧问“如何一口咬定,来人就是魏王?”
岱迁不惊不惧徐徐笑道“空口无凭,少卿如有闲暇,与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岱迁笑道“滕河庄”
沈建承先前离去不久,程尉连上得门来劈头盖脸责问“你要走了?”
陆开眼看程尉连横目道“署令在怪我?这是你办事不利!”
程尉连理亏道“我。我哪知道叶展会和家父告密”
陆开面色焦道“反正蜀王就要设宴,我是非走不可”
程尉连道“那就是不查了?”
陆开惹然看一眼程尉连问“署令是真心要与我查案?”
程尉连想了想实话道“本来也没多想查,可我就不明白,查清楚这事不是对二国都是好事?我爹我姐为什么都在反对?”
陆开反问一句“想听实话?”
程尉连瞪一眼陆开道“有话就说”
陆开笑中带讥道“这是因为案子不好查,你想呀,这事不是北蜀做自然是最好,如果是北蜀做的,那么谁能在天德殿那样地方下毒,能进天德殿的官位可是不低,查出来这人你敢说?”
程尉连想着这事发生时程明湖并没有去南魏,不管是谁做的这事牵连不到自己有什么好怕,程尉连道“有什么不敢说,我怕过谁,你不知道城里那些官儿总是用白眼挤兑我,查出更好亲自拿下他们问罪!”
陆开脸色一变道“住口!署令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今谈和在即如真查出是北蜀所为,知道意味着什么!”
程尉连也只是想出口白眼恶气,从来没往谈和处想,陆开一说听出利害,当下收口干咳一声道“我。我的意思是,这事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是,不查个一清二楚二国总是有隔阂,如能查出此事与我们无关,岂不是更方便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