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偷瞧一眼纪芙,见得纪芙转头回来,连忙移开视线“方温候不在这院,否则这里怎么会没人值勤时”
陆开说话正好化解尴尬,纪芙羞怯怯低声回应“那去别的院子看看”
二人在纵跃前去,这次是陆开带头,纪芙在后跟着,落人身后只能看见对方背影,背影就像一道山梁横亘在纪芙眼中,过院守卫变得森严,饶是如此跟着陆开纪芙却是感到很安心,周遭刁斗森严肃杀气氛全无感觉。
纪芙心中思潮起伏,告诉自己不能对眼前这人有任何好感,因为不是一路人,想起自己目的,心中充满激烈情绪,这次能和陆开碰上面,完全就是因为黄堡主心中霸业,在这样最关键时刻,任何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到霸业是否能够实现。
所以不能对任何人有好感,特别是像陆开这样和她有截然相反立场的人。
“不能在胡思乱想!”纪芙清空杂绪跟陆开伏在一所灯火通明院落屋上。
这院有守卫不停交叉巡逻,陆开掀开瓦片,李延声音传入纪芙耳内,李延道“据探子回报,浦口并没有加强防御工事,真是令人奇怪”
方温候深思片刻出声道“许明山是个非常有经验的人,如此什么都不做只怕其中有诈”
方温候往李延瞧去淡淡询问“告诉我许明山如此不作为?凭什么能守住浦口?另外黄公军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就到,如果我们昼夜不停猛攻,浦口可以坚守多久?”
李延顿时语塞,让他冲锋陷阵可以,如要猜别人心思就不是他强项。
“这个。。这个。。”李延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方温候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卢修问“你呢?有没有什么见解?”
现在就是让方温候高看他一眼的时候,谁也不想窝着一个队长干不是,卢修答道“不搭建任何防御工事,多半是不会死守,看来许明山多半会主动出击迎战,所以他才会放弃连宁,末将想法是,连宁数日后将是主要战场”
方温候讶然看一眼卢修,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卢修看法和他一样,方温候笑道“不错,没看出来还有些见识”
卢修笑道“就只是拙见”
李延显得有些不愉快横瞪卢修一眼,听到卢修分析,纪芙显得惊讶看向陆开,凑近陆开耳旁低声问“他猜的对不对你们真要打算主动出击?”
现在纪芙还怕陆开听见方温候说起他们进宫计划,没想到却提前听见许明山心思,纪芙凑在陆开耳边说话,嘴中气息打得陆开耳朵痒痒的。
陆开苦笑压低声音答复“不愧为北蜀精锐,一个小小队长都有此见识”
这话入耳就是承认,纪芙现在和陆开像是并肩奋斗好友,其实又隐含竞争敌对奇异关系,轻舒一口气道“这是许明山主意还是你的?死守不是胜算更大”
陆开笑道“这是许校尉主意,我呢打探消息还行,如何领兵作战就不在行”
这话纪芙相信,低声在道“坦白告诉你,我本来不太看好许明山,因为他放弃平阳,在而大司徒到阳广城救人他也拦不住,以为他没有什么本事,听他们这么一说,这许明山还是有些心思”
陆开道“你们耍这些阴谋诡计,谁能拦得住,一个萝卜一个坑,在战局眼光上许校尉比我高明不是一点半点”
纪芙在道“许明山放弃连宁在真正大战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你也先别夸他,不要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
陆开好笑道“谁说你们是吃素了?你们真是让我头疼不已,要不然也用不着现在还在挨饿”
一说起饿,纪芙饿劲可不比陆开少,刚要张口,陆开食指一竖抵在纪芙红唇道“听他们说”
拿食指抵在纪芙红唇,这不是等于亲他手指,纪芙又羞又气但是如今情况也不能发作,只能轻轻扫开陆开食指竖耳倾听。
只听方温候在问“卢修,人找到没有?”
方温候过来议事,卢修这小小队长本来就不会参与,人在这里是因为今日是他负责找人。
卢修没找到人,有些气恼手底下那些人办事能力“人没找到,但我以为肯定是昨夜那二人”
“昨夜就有人混进来了?”方温候顺话一问。
李延不愿卢修在方温候面前他抛头露面,这是抢话道“昨夜人没进来,是在外面发现的人,但这个人多半是陆开”
“陆开!”这三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一听见三字方温候眼珠炯炯发光“你能确定是他?”
是不是陆开,也不是李延见到人,这时话锋一推看一眼卢修道“这话是他说的”
方温候眼中似乎有把刀子,即刻投射到卢修眼中“你看真切了?”
见得方温候如此目光心中一凛,如说太肯定,最后发现不是无风起火?
卢修道“末将也不肯定,但是很像”
“像?”方温候忽而冷笑道“我倒希望是他”
陆开人在屋顶可已经感觉到方温候杀意,对此更是不敢喘大气,生怕对方发现。
在太尉府一通喝酒,半夜醒来头疼得很,曹誉躺在床上叫道“来人”
下人急忙入内“老爷”
曹誉心情比在太尉府更要低落沉重,这倒不是因为国家兴亡重担,是如何把文左公叫到宫里,这事把他压得透不过气。
想找到文左公不难,人在庄内又跑不了,只是没有什么说辞去见人也是无用,酒喝太多砸巴嘴生渴道“茶”
下人忙去倒茶来,喝得半杯茶挥手让下人退下,下人刚要走曹誉又把人招回来“让王春过来”
“哎”下人退下。
没过一会王春过来,这时曹誉已经起身在案台就坐“文左宫那边是什么情况?”
文左公可以说在荆越踩踩脚就能令很多人震动人物,现下姜公出事,文左公在士族里面地位更是令人敬畏。
文左公手底下有不少儿郎是做黑活,杀人舔血勾当那是不在话下,私底下还养着过万私兵,专做盐货买卖,获利非常丰富,当然私底下做些什么没几个人知道,在表面上文左公是个乐善好施之人。
文左公做人面面俱到,跟他的士族势力稳如泰山,即使是太尉也要给足他面子。
曹誉和文左公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因为在试图与文左公保持距离,王春是曹誉心腹,现在忽然听曹誉问起文左公显得情况异常。
王春答道“自从大司徒出事,文左公就不在庄里,不过要找到人也不难,是不是要王春为老爷传话?”
曹誉点头道“如能找到人,你约个地方明日我要见他”
既然有命,那就不能怠慢,有些事最好是立马着手去办,王春接声道“是,这就去安排”
隔日,文左公在亲随陪同下来到风月亭坡下,文左公一袭青衣长衫神态从容,一副士族领袖风范,今年刚过五十,脸庞瘦削难得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不显开怀,反而使人感到城府深沉狡诈精明。
曹誉因何事忽然召他来见,心里也是没底。
马车在坡下止住,王春迎上来道“我家老爷就在亭中,让小的引路”
文左公徐徐点头“请”二人向风月亭方向走去,王春陪在文左公身旁,大气也不敢喘半口,可见文左公威势。
文左公张口,语气显得亲切“王春你人一向机灵,在曹大人手下干得也不错,荆越现在随时都会风云色变,如想另寻他处尽管来找我”
王春道“曹大人对小的有恩,无论如何是要和大人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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