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诚为何对秦玉茗情有独钟,因为从她的身上能感受到如同亲人般的温馨感觉。秦玉茗为了方志诚,可以做到其他女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在沈薇的事情上,她尽管内心很难受,但可以毅然地为方志诚忍受一切。
人心都是自私的,有几个人能做到,愿意将自己的男朋友拱手让出与别人分享,秦玉茗却咬牙默默地做到一切,方志诚没有将之说明,但他心中隐约清楚。
方志诚因为宿醉,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幽然醒转,因为是周末的缘故,秦玉茗也没去上班,早已准备好了暖胃的小米粥,方志诚陪着咸菜喝了一大碗,然后提起离开东台的事情。秦玉茗最终还是建议方志诚去淮南中部的城市展,毕竟淮南北部的几个城市离东台太远,而且条件也十分艰苦,秦玉茗担心方志诚去淮南北展会吃很多苦头。
方志诚认同了秦玉茗的建议,随后与宋文迪打了个电话。
宋文迪对方志诚的选择表示支持,道:“淮南中部城市包括三个:秦陵、汉州、梧州,三个城市的综合经济实力相差不大,你愿意去哪里展?”
方志诚毫不犹豫地说道:“去汉州吧……”
宋文迪点头笑道:“为什么呢?”
方志诚早就对几个意向城市进行过研究,所以选择起来,才这么爽快,“汉州在三个城市之中处于中等序列,但潜力却是最强的。先从区位上来看,靠近琼金,属于琼金城市圈的范围之中,其次从城市名气上来看,不弱于登昌、银州等淮南那些一线城市群。从近两年省里城市展策略与资源倾斜来看,汉州也有着较强的优势。但唯一不足的是,汉州的招商引资一直止步不前,这是我的优势与特长。”
宋文迪淡淡一笑,道:“你倒是够谦虚。不过,汉州虽说是淮南中部城市,但复杂程度却不小。汉州的官员基本都是土生土长而成,很少有从外地调入的官员能在其中立足。如果你要去汉州,恐怕还需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方志诚微笑道:“老板,我可没这个后顾之忧,我是你的兵,如果别人欺负我,你自然你会为我出头。”
宋文迪哈哈大笑,道:“你的想法我已经清楚了。汉州的情况,我也早已摸过了,分为四区二县两市。你现在的级别为正处,可以有两种选择:其一,至县级市担任常委,职务与在东台一样,其二,至县区担任正处级二把手,担任县长或者区长。”
方志诚想了想,笑道:“我选择第二条路。”
宋文迪颔认同道:“与我想法一致。你在东台处理好相关事务,估计三个月,调令便会下。此次去汉州,可是一场硬仗,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宋文迪对方志诚可以说是用心良苦,很多事情都提前筹划好,从他离开银州的那日起,宋文迪便在考虑方志诚后续展之路。在宋文迪的心中,方志诚有两种路径,其一,呆在自己的身边,以自己幕僚的身份成长;其二,分配到重要位置,独当一面。
最终,宋文迪还是采纳了方志诚的主观意愿。
打完电话之后,秦玉茗准备换衣服,方志诚瞄了一眼秦玉茗细长的玉腿,笑道:“茗姐,你的身材可真好,对了,我正好有件东西要给你。”
秦玉茗正在拉裙子,没好气地白了方志诚一眼,道:“又在想什么坏心思了?”
方志诚找到了自己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紫色的袋子,抖了抖,将里面的东西抛给了秦玉茗,笑道:“茗姐,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你试试。”
秦玉茗接过一看,脸色潮红,啐道:“果然不出所料,你啊,花花肠子太多了。”
原来方志诚丢给秦玉茗的是一盒进口丝袜,包装袋上写着岛国文字,她拆开包装之后,用手指肚捻了捻,丝袜薄如蝉翼,黑中带着金亮,微微闪着丝光,摸上去滑滑的,“这在国内的确很少见,恐怕要不少钱吧?”
方志诚摆了摆手,道:“这就是岛国女人平常使用的丝袜,质量比国内高一个档次,但价格很普通,只比我们国家的丝袜贵一倍左右。从一些穿戴物可以看出,国内现在的生产制造业还是落后太多。虽然现在全世界都感觉到了华夏制造的压力,但华夏制造的质量的确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秦玉茗笑了笑,道:“职业病又犯了,又开始忧国忧民、长篇大论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疆右腿搭在坐腿上,右手按着右腿,弯下腰身,将左手的拇指伸入原本穿好的丝袜内,很快地往下推,当推到小腿位置时,腿又稍稍地往上一翘,丝袜在脚踝位置转了一个圈,她再用手指捏着袜尖一提,便将丝袜给脱了下来,然后用同样的方法,褪下了另外一条腿上的丝袜。
秦玉茗光着脚站了起来,先把右腿抬起,放在椅子上,优雅地取出一只新丝袜,丝袜很长,垂了下来,秦玉茗皱起眉头,慢慢地将它向上卷,直到把丝袜卷成了一圈。
五根莹白的脚趾并拢,丝袜慢悠悠地套了上去,再用双手拉了拉袜头,再拖着卷曲的圈箍往膝盖位置拉。秦玉茗穿丝袜的动作,呈现出一道漂亮的幅度,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未过多久,丝袜便将右腿全部裹住,秦玉茗再矮下身,慢慢地拉弄、抚摸褶皱处,等下方全部妥帖之后,再猛然一提最上面的袜口,黑金色的丝袜便完全穿好,形成一道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线。
秦玉茗随后慢慢地将另外一条腿上的丝袜如法炮制地更换,等收拾完毕之后,又套上了一双油亮的红色尖嘴高跟皮鞋,从脚尖到大腿根部,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方志诚在旁边托着下巴,仔细欣赏着方才的美妙,笑道:“茗姐,你不觉得穿丝袜跟一件事很相像吗?”
“什么事?”秦玉茗轻蹙眉头,不解地问道。
方志诚嘿嘿一笑,伸出一根左手手指,然后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成环状,对着左手手指比划了一个动作,秦玉茗露出怒容,走过去提着方志诚的耳朵狠狠地揪了一下,道:“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跟姐胡说八道。”
方志诚即将离开东台市的消息不胫而走,尽管方志诚刻意低调,但还是大范围的传播开来。得知方志诚离开,心情最为复杂的无疑是邢继科。他对方志诚可以用又爱又恨四字来形容,爱,是因为若不是方志诚的话,邢继科早就得从东台卷铺盖走人,哪里还能往上更进一步,成为东台市长;恨,是因为在方志诚的面前,他至始至终只是一个傀儡,看上去权力在握,但事事必须得征询方志诚的意见。
不过,方志诚离开之后,邢继科还是主动找到他,表达了惋惜。
“志诚,你离开东台,这对于班子而言是个重大的损失啊。”邢继科感慨道。
方志诚笑道:“邢市长,现在东台刚撤县改市为多久,百业待兴,正好是你一展抱负的时候,我离开,对于你自身的挥,岂不是好事?”
邢继科微微一愣,暗忖这方志诚还是太直白,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苦笑着摇头道:“志诚,你对我很了解,我的能力有限,若不是你一直在背后支持我,恐怕我很难取得现在的成绩。听到你离开的消息,不瞒你说,喜忧参半。孙伟铭虽然离开了东台,但情况却变得更加复杂,我恐怕难以适应环境,早晚得从东台走人。”
方志诚笑道:“真是意外啊,没想到你竟然还舍不得我。”
邢继科尴尬地笑了笑,道:“毕竟共事这么久,人心也是肉长的嘛。”
方志诚点了点头,道:“邢市长,对于你未来之路,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守拙。”
“什么意思?”邢继科紧张地问道。
“既然不善应变,那就不再应变。不管外界的环境条件如何变化,不管人们对你的看法如何,藏起锋芒,守住自己的本心。”方志诚轻声道,“官场是是非之地,既然没能力争,那就不争。以守拙求进。”
邢继科似懂非懂地笑了笑,道:“有点高深,但我大概明白的意思,让我不要主动挑起与他人的斗争,是吧?”
方志诚笑道:“邢市长,你已经是副厅级干部,后面的路,走得越稳,你进步的可能越大。高书记那边我已经与他沟通过,你只需要守住本心,相信总有一天会被他接纳认同的。”
邢继科听出了方志诚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投靠市委书记高庆,从而隐藏自己,尽管心中有些不甘,但他还是点头道:“志诚,你的意见我会慎重考虑的。”
深秋的夜晚,方志诚穿着宽松的运动衣,沿着熟悉地河道踏着坚定的步子,绕城几乎一圈,他决定用这种方式对这个凝聚了自己的心血的城市进行默默告别。
没有轰轰烈烈,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方志诚无悔无恨,因为他对这个城市做到了问心无愧。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