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娘手拿着纸条,在房间走来走去。柳月雪依靠在门框上,玫瑰奴紧握着双手。房间里的气氛极其紧张。玫瑰奴干咳了声,说:“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女主你不能去。”
“要不等无心来了,让他保护你。”柳月雪说。
“不能再等了。”玫瑰娘说,“事情已经闹得江湖上人人皆知,我怕夜长梦多。”
“可是,咱们不确定送信的人是否有阴谋。”玫瑰奴说,“现在,‘富贵苑’已经不存在了,铁手肯定对咱们虎视眈眈,这会不会是铁手的阴谋?”
“要不让云孤鸿保护你。”柳月雪说。
“云孤鸿还不确定是否会加入咱们‘婆罗门’,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让他知道。”玫瑰娘说,“对方的身份及其隐秘。在没拿到‘紫玉丹’之前,不能暴露她的身份。你们都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决定,柳月雪跟着我去,玫瑰奴看守山庄。”
夜深了,月更圆了。
月光下,玫瑰娘的轿子出现在被洗劫一空的“富贵苑”的废墟上。池水依旧清澈,百花依然清香,房屋依然健在。只是,平静之中多了一丝空寂。
玫瑰娘下了轿子,柳月雪在后面紧跟着。按照字条的指示,玫瑰娘来到池水对面的一空房门前,她伸手“啪啪啪”拍了三巴掌。俄而,房间内有人回了三下。柳月雪抢先,打开房门,她看到房间里坐着一个人。此人穿着黑色衣服,黑纱蒙面。
“来了。”蒙面人取下脸上的面纱,烛光中,柳月雪看到这个身穿黑衣的人竟是东方英的老婆玉如意。玉如意走到玫瑰娘身旁,上下打量着玫瑰娘,虽然她没有说话,可从她不停抽动的脸上,柳月雪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另柳月雪意外的是,玫瑰娘看到玉如意后,脸上的表情和玉如意一样,激动,不安。
“雪儿,你先出去。”玫瑰娘说。
“我的保护你。”柳月雪说。
“没事。她不会杀我。”玫瑰娘说。
柳月雪看了看玫瑰娘,确定玫瑰娘说话是严肃的。她转身离开。玫瑰娘向前一步,拉起玉如意的手,还未开口,泪水就流了下来。
“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玫瑰娘说。
“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玉如意说。
“你怎么会成为东方英的老婆?”玫瑰娘问。
“事情说来话长。”玉如意说,“当年,我们走散后,我怕东西丢了,就寄存在秦风的镖局内。只是没想到,东方英得知了此事,他夜袭镖局,杀了秦风,把东西拿走了。我知道,拿东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得想办法从东方英手里拿回来。于是……”玉如意低下了头。
玉如意沉默了,没有说话,在她记忆中,那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耻辱。曾经无数次,她都要从那个噩梦中醒来。玫瑰娘并不知道玉如意经历了什么,可作为一个女人,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凄凉。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玫瑰娘说。
“不,我要说。”玉如意说,“我一定得说出来。这件事情在我心里憋了十多年,我被人误解,被人嘲笑,可我一直坚持,坚持到这一天,所以,我一定要说出来。”
“你说吧,我会是你最好的聆听着。”玫瑰娘说。
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玉如意来到济南城最大的妓院“如意坊”,当她出现在妓院里时,里面的客人全都惊讶了,她是那么的美丽,美丽的让人窒息,美丽的让人忘记时间的存在。要知道,逛妓院的男人都是了解女人,也会欣赏的女人的。所以,他们感觉到漂亮的女人就是真的漂亮了。
老鸹从楼上走下来,她是一个风骚的老女人,从他摇曳的走路姿态中就能看出年轻时的风流。老鸹走到玉如意跟前,玉如意闻到从老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廉价胭脂的味道。玉如意感到恶心,以往,她身上的胭脂水粉都是上等货色,想老鸹现在用的这种胭脂,她是不会触碰。现在,她竟然要和这种女人交涉,她觉得很没有面子。好在她是个聪明的人,知道人生的坎坷,知道做人要能屈能伸。现在,是该她弯曲的时候了。
“这可是男人们的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老鸹问。
“我找这里的老板。”玉如意说。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咱们可以进屋谈吗?”
“不用。我做事情说话都光明正大,你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好了。”
“我要在你们这里卖艺。”
老鸹拿眼睛打量着玉如意,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玉如意说错了。玉如意看着老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在你们这里卖艺。”
“我们这里只卖身不卖艺。”
“这里的卖身的女人一天能为你赚多少钱?”
“一百两银子。”
“我一天交给你二百两银子,你看怎样?”
老鸹看着她,以为她疯了。当然,在老鸹心里,确实把她当做一个疯子看待了。只是,这个疯子是给她送钱,这种好事老鸹乐意一试。按照玉如意的吩咐,老鸹为玉如意准备了“如意坊”最好一个房间。之后,老鸹又用木头做了一个大大的牌子,用大红朱笔在牌子上写了几个大字“听曲纹银五十两。”
牌子挂出的第二天,无人问津。因为在“如意坊”找一个妓女只需要十两银子。来这里的男人好色,但不傻。没有人会花五十两银子听人弹曲。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客人。老鸹不干了,她不能让玉如意在她这里白吃白喝,她给玉如意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第三天的晚上还没有人听她弹曲,她必须得卖身,用卖身钱把这几日的饭钱给填补上。
听完老鸹的聒噪,玉如意打开房门,把琵琶拿到走廊里,她坐在走廊栏杆上,轻抚了一曲《夜未央》,琵琶幽怨,余音袅袅。前来找乐子男人听着寂美的曲子,看着曼妙的佳人,顿觉精神愉悦,浑身舒服。
玉如意往下瞟了一眼,她看到男人们泛绿的眼光,她知道,事情已经成了。果不其然,第四日开始,前来听玉如意弹奏曲子的人络绎不绝。来的这些人还都是有钱的达官贵人。用现代的话说是富二代。渐渐地,在这些达官贵人的交流圈子里,渐渐地形成了一个风起,没听过玉如意弹过曲子的人感觉很没有面子。玉如意的名字一时间在济南城火起来了。
在东方英来“如意坊”听玉如意弹曲的时候,玉如意已经等了他十五天。她知道东方英回来,她只是没想到东方英会现在才来。东方英来到“如意坊”直接给了老鸹二百两银子,径直去了玉如意的房间。
东方英推开房门时,玉如意正坐在桌边,眼睛望着桌上的红烛,独自冥想。玉如意听到房门声,忙站起身,去拿她的琵琶。
“你不用拿琵琶,我不是来听你弹曲的。”东方英说。
“我卖艺不卖身。”玉如意说。
“我知道。”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现在你已经看过我了,你可以走了吗?”
“红烛冷对佳人面,满腹忧伤何人见?”
“你什么意思?”
“我想我该走了。”
“如果我要求你留下呢?”
“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我给你弹曲。”
“我说过,我不是来听你弹曲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看你。”
“你已经见过了。”
“可我没有看够,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把你带到我家,就这么看着你,一辈子。”
就这样,玉如意跟着东方英走了。东方英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为了迎娶玉如意,他准备了一场很大的婚礼,把济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到了。
做了东方英的妻子后,玉如意表面上对东方英毕恭毕敬,夫妻两人相敬如宾。暗地里,玉如意一直探查“紫玉丹”的下落。好在这几年东方英也没能参透“紫玉丹”里面的秘密。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玫瑰娘说,“可是,你选择这条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永远回不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玉如意说,“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同情我,更不是希望你能为我说情。我只是让你明白我的心,我是不会骗你,等我帮你拿到‘紫玉丹’,我会自我了结。”
“你知道‘紫玉丹’在哪里?”
“我不知道‘紫玉丹’在哪里,我知道东方英在哪里?”玉如意说,“东方英现在成了丧家之犬,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化作乞丐,和丐帮混在一起了。”
“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东方英的踪迹,原来他已经化装成乞丐了。”玫瑰娘说,“这几日,平安镇无端多了好多乞丐,莫不成丐帮的人也有想法。”
“不。丐帮十年一次的大会在平安镇召开,来这里的乞丐是参加丐帮大会,推选新一任的丐帮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