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顿和强尼继续前进,不知疲倦的战侍用身体抵挡射向两人的子弹,但即使是铜筋铁骨也不能无限度地对抗冲击,金属外壳在光束下融化脱落,关节在子弹的冲击下折断,毫无光芒的头颅尚未落地就炸得粉碎,引擎失去动力的悲鸣和人类的痛苦哀嚎无异。
阻挡的枪炮声愈发密集,唐顿已经突进到了动力舱外,堪堪拦住已经启动过载准备撤离的入侵者大队人马。
入侵者深知背后的定时炸弹有多么可怕,他们疯狂地向外突击,短时间内就把五台战侍组成的防线打得摇摇欲坠。
突然,四个正在射击的入侵者像受了什么惊吓,大叫一声窜出掩体,对着身旁的友军开火,仿佛他们才是自己的敌人。许多入侵者猝不及防,瞬间不明不白地倒在了友军的枪口下。
靓仔荣见势,立刻命令手下将失控者击毙,可他没想到,这失控似乎会传染,一个失控的入侵者倒下,又会有另一个入侵者突然朝友军开火,队伍一时间陷入混乱,损失惨重。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之际,靓仔荣护目镜中的画面一闪,视线近处瞬间冒出了好几个眼冒红光的战侍机器人。
该死!靓仔荣立刻醒悟过来,他们的增强护目镜被骇客入侵了,他高声疾呼:
“对面有水鬼!都踏马扔掉眼镜!”说着一把扯断了护目镜的绑带。
果然,扯断眼镜后的视界又恢复了正常,身边的战侍机器人又变回了靓仔荣的亲信,内乱的枪声瞬间停歇。
可损失已经无法挽回,十几个手下已经永远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被身后的子弹射杀。
容不得靓仔荣心痛,另一扇通往动力舱的装甲舱门轰然打开,赶来支援的船员从里面蜂拥而出,他们纷纷抬起电击枪,奋起对抗入侵者。垂垂老矣的舰长端着一把重型射钉枪,嚎叫着保卫他的舰船。
四名水手英勇牺牲,然后是第五名。但是两个入侵者也随之倒下。一名技术员瘫在了地上,一发流弹炸烂了他的前胸。尚未死亡的入侵者在角落里抽搐不已,眼球随着溢出的鲜血一跳一跳。
大副的机械臂被电浆融成一截泥浆,他的电弧枪也把一个入侵者的上半身直接蒸发。
在巨舰的内部,有如此之多的设备正在专注于暴力的延续,战场混作一团,智能和人工智能麻木地延续着杀戮的任务,枪打空了就拔出刀,刀砍钝了就用拳头,所有人都清楚失败的下场。
结束【入侵控制】的唐顿知道对手已经开启了反应堆过载程序,如果这场战斗不能马上终结,等待所有人的就只有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唐顿无视了周围的乱战,他奔跑起来,靴子在船员与战侍的尸体上砰砰作响,这是一场必须胜利的决斗。
“来呀!靓仔荣,看看爆炸之前谁能走出这艘船!”
一颗子弹砰的将唐顿打了个踉跄,击碎了头盔的电子设备。他从脸上扯下了那块破碎的金属,挥舞的夜喉只一击便杀死了袭击者,变成两半的尸体飞舞地落到入侵者们的尸堆上。
不远处,刚刚撕碎一台战侍的靓仔荣用怒吼回应了他,他同样渴望立刻解决这场战斗———扞卫胜利者的挑衅,不甘失败者的怒吼,唐顿与靓仔荣在太刀与链锯的碰撞中相遇。
他们两人都是真正的战士。自双方兵刃交织之始,靓仔荣招招致命,唐顿堪堪防守。在快到肉眼难以观察的战斗中,二者都将自己逼到了极限。夜喉勉强拨开了链锯刀,发出宛如教堂钟鼓的响声。
“你还在妄想什么!”武器再次交锁,靓仔荣冲着唐顿喊道:“没有人能阻止我!!”
唐顿挣脱了,夜喉借力的偏斜使对手失去了平衡,趁着这短短一秒的安全间隙,他给对手来了一次真正的打击,刀尖轻松拨开了靓仔荣的肩甲和血肉。但安全间隙太短,接踵而来的链锯在唐顿的胸甲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唐顿立刻借推进器后退,整个人都几乎躺在了地上。他迅速站起来,推进器再次点火,将他如离弦之箭般射到了靓仔荣面前。
“看看你,靓仔荣。”唐顿咕哝道,眯成一条缝的黑眼死死地盯着对手的眼睛,“你已经失败了……鹿岛循环抛弃你就跟丢袋垃圾一样。”
“我要把你和这船一起砍成碎片!”靓仔荣咆哮着,连续大力挥砍后又接一招肩撞。
唐顿觉得自己被狠狠地压到了地上,靴子在地面上发出兹拉的声响,对手的力气更大了,这次他难以挣脱,锋利的锯齿钳住了夜喉的刀刃。
“你休想沉没这艘船!”唐顿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向缺少激情的黑眸中透露出他的血性,“一个失败者休想从我手上偷走胜利。”
“失败的是你!”靓仔荣眼神锋利,苍白的脸绷得更紧了,交锁的武器被施加了更大的力度,“你以为打败麦当奴和韩森就赢定了吗?!”
尽管身体疲惫,唐顿黑色的眼睛仍闪耀着光芒,“再把你干掉就彻底赢了。”他感到自己的骨头在流血。
“那就去死吧,”靓仔荣咬牙切齿的回应,他的口水溅在唐顿的眼睛和脸颊上,“我要活剥了你!”
随着靓仔荣的咆哮,链锯刀的钢齿嗡嗡作响,唐顿再难以抵抗对手的重压,疯狂的链锯离他的脸庞越来越近。
火花在链锯刀和夜喉的激烈摩擦下疯狂飞溅,靓仔荣本能的闭眼使他失去了近在咫尺的胜利,闭着左眼的唐顿趁机推开了他,借助喷气背包后退并再一次从空中逼近。
靓仔荣用尽全力将袭来的第一下劈砍击碎,伴随着【脑荷过载】的无形冲击,变势的夜喉深深刺入了靓仔荣的要害。
长达一米的锋刃刺穿了靓仔荣的肚子,突出的利刃在他胸膛的另一端闪闪发光,但这并不足以杀死一个骑士级巅峰改造者。于是,唐顿向上使劲,用夜喉坚硬的刀身将对手抬了起来。
夜喉刺穿了靓仔荣的身体,链锯刀从他不甘的手中滑落。漆黑的武士刀正逐渐将他的敌人切成两半,靓仔荣伸手徒劳的握住唐顿的喉咙。
“我必须赢……”唐顿喘着粗气。他虚弱的对手拼命地用前额撞击着他的脑袋,撞瘪他的鼻子,但唐顿无视了这些挣扎。第二次、第四次、第八次,唐顿没有丝毫的让步。
“你休想,”靓仔荣嘴中喷出更多的血,“休想阻止我。”
夜喉继续上抬,绊住了靓仔荣坚韧的合金胸骨,唐顿顺势收刀,在路径上造成了比穿刺更重的伤害,皮肉在刀刃上发出嘶嘶的爆裂声。
“我不会输——”靓仔荣重复道,他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上腹。无数记忆的模糊碎片在他的脑边闪过,他试图看清任何一片,却已经无法再凝聚发散的瞳孔。
“你已经输了。”唐顿平静地低语道,抽刀回身在靓仔荣的脖子上划出最后一道圆月。
战车级之下,再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