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两世宛归依旧不改自强的性格,她也不觉得落无痕的要求有多过分,只是涉及了别人的利益,她确实没法仓促答应,自己与周思空不过点水之交,怎敢开口要如此大礼?
“此事的决定权在周公子手上,宛归只是个外人,神医怕是找错对象了。”
宛归的言外之意落无痕已然明了,“不知丁姑娘有何想法?”
漪禾很是为难,倒是蒙柯开口道:“我会转达神医的话,一切就由我家公子定夺。”
众人不回答便是默认了。
丁采萸躲在漪禾的后头盯着落无痕,小眼神星光四溢,心底感慨这哥哥长得好生俊俏。
宛归进屋更换衣服,蒙柯也同落无痕向漪禾告别。
回到周府,周思空正在凉亭里喂养金鱼,落无痕径直坐到椅子上,一手拿起酒壶,一手拿着瓷杯,自顾自饮乐。周思空瞅了他一眼又见蒙柯表情严肃,心中便猜到几分。
“此酒甚是名贵,钟二虎因这醉红花差点丧命,你今日却轻易饮到了。”
落无痕无奈摇头,周思空果然是野狐狸,人人都夸赞他容貌才情举世无双,功夫玄法出类拔萃,却不知此人冷若冰霜,内心可谓冷漠无情。
“得,这酒我已喝了,你就说拿什么抵吧?”
“就拿它换个要求!”
落无痕不可置否,蒙柯附耳对周思空讲了宛归的事情。
“丁漪禾的意思呢?”
“丁小姐虽无言明,眼神倒是期盼。”
“既是如此,这人情给她便是。”话毕周思空意味深长的看向落无痕。
“好一个伪君子啊。”落无痕感叹着将最后一杯酒水饮尽。
离周府数千里之外便是宫尚府,宛归失踪已十日,当天韩顾赞与她同上马车,出宫门后才拐了一个路口就遭到伏击,迷烟乃是特制,待他察觉已吸入几口,纵使封了穴道也来不及,等到醒来马夫被杀,马车内只剩了自己一人。
韩顾赞倒不怀疑宛归的清白,此事他只告知了韩秋伊,他人便不曾提及。凝歌儿失踪之事韩顾捷选择了弃之不救的方式处理,他虽没阻止心里却不认同,碍于兄弟情面不愿干涉。宛归之事若被他知晓难免再行了下下策,一个韩顾勇还没安抚好,别让韩顾禄也有了怨气。
锦沙公主的案件经由宛归相助,韩顾赞已破了大概,小蕊嘴巴严实,怎么旁敲侧击都透漏不出半点口风,他便派了两个奴婢假传消息说锦沙公主已死,小蕊信以为真急急忙忙走了,曾野伦悄悄跟踪意外发现她将消息告知了五公主姒娇,主仆二人的对话表明香料加了花间醉确实出自兰芙宫的献计。
此事再明显不了,欲对锦沙公主不利的人就是姒娇,原因皆在于风然国有意与腾齐联姻,而众多皇子公子中锦沙公主却最中意无双公子周思空。
韩顾赞由衷佩服宛归的推理,她这心思玲珑剔透,若是男子便是难得的人才。
姒娇原是死不承认框人下药之事,韩顾赞便下了狠招,若公主执迷不悟他就请父亲上书皇帝促成周思空与锦沙公主的婚事。姒娇大怒之余便认栽,但她强调此事自己只做了一半,最后香料引来何物她并不知情。大闹宫宴的刺客也与自己无关。
“公主如何知晓花间醉?”
“前段时间,我与宫女小蕊在院子里说话,无意遇到个太监说起的。”
“公主可知他是哪个宫里的太监?”
姒娇摇头,当日听几个宫女说起风然国最受宠的锦沙公主中意周思空,她便怒火中烧,又巧来了太监说了此香料的效用,她便生计欲毒死锦沙公主。
“那小太监一个喷嚏打断我与小蕊的谈话,吓得直求饶,我问他来此作甚,他道是找东西,说是前几日跌伤,托亲友送来几只毒虫以浸药酒用来外敷按摩,不想一不注意让它们跑出,毒虫毒性猛烈,担心咬到他人致死,故来寻找。我一想正好可以借它一用,小太监就说了焚烧花间醉可将它们引来。我怕事发招致怀疑就让小蕊另寻他人下药。”
韩顾赞不由对姒娇刮目相看,公主实乃好计谋,要不是自己威胁了她,她决不会告知实情。不过这小太监尤其可疑,他让画师将姒娇描述的人物画出,吩咐手下各宫搜查。
难怪宛归当初说了那么一句话,姒谨果真狡猾,不愿对上五公主就推了自己出去,消极查案。姒谨之妻姒宓排名第四,出生之时其母难产而死,她自小养在襄妃娘娘身边,与姒娇感情极好。作为堂兄兼姐夫姒谨自然也是疼爱五公主。
韩顾赞将案件已查明的线索禀报了皇帝,姒液虽是生气也不敢对外声张,只让韩顾赞先找寻神医为锦沙公主治疗,刺客之事先放一旁。他便带兵去了玉肌山,留下曾野伦保护韩秋伊。宛归的事情他也让人暗中调查,只是来人蒙着面,自己中了迷烟未曾与他过招,所以韩顾赞对此人的身份一无所知。
凌信当日为阻止宛归被劫走大战姚叔温,奈何一不小心中了毒招,功力尽失,本以为会命丧当场,姚叔温却收手饶了他一命,只是喂自己吃下毒药。他手脚麻木连求救信号都无力发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宛归被带走。
待药效缓和他急忙赶回竹玉居禀告了周不思。好在世爷带了周不古等人去了昆正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他们还来得及摆平这件事情。
密队还留了小部分人在金都,但仅仅依靠这些人显然还不足够,寻了多天一无所获。周不思不得不求助九骑军,如今唯有一队的首领周不鸣尚好说话,九骑军向来只执行杀戮,由周莫则直接调用,各队首领皆是桀骜不驯,不到万不得已,周不思也不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但宛归实属特殊,若她有个好歹,恐怕整个密队都得给她陪葬。
凌信原打算一同前往,但周不思让他留在原地休息。周不鸣给不给自己面子还说不定,他可不愿在手下面前失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