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咱们家?”宫健大伯娘一边陷入沉思,一边无意识的重复着自家男人的问话,片刻之后,她才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村里人倒是没有什么人,在谈论咱们家这事啊。至少我是没有听到过。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这几天我老觉得,村里有些人看向我的目光有点怪。”
原本宫健大伯娘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只是刚才听到男人突然问起,有关村里人讨论他们家的事情,她也就没有多想,直接就把这种感觉说了出来。可说完之后,她又有些懊恼了。自己这不是小题大做了吧,不知自家男人会不会又生气,训斥自己一顿?
可让宫健大伯娘感到意外的是,宫健大伯并没有,因为她这种疑似多心的想法而生气,反而是点了点头,然后更为仔细的询问:“你说那些人的眼光有些怪,那你到仔细描述一下,他们看向你的眼神哪里怪了?”
根本没有想到自家男人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但宫健大伯娘却也只是愣一下,立刻就开始说道:“怎么怪呢,就是总觉得他们有些什么话要说,但是看到我就不说了,眼神满满的都是一种怀疑还有躲闪,反正我就这么觉得的。”
而听到她的回答,那边宫健大伯却仿佛陷入了深思。而看到自家男人不说话了,宫健大伯娘却有些着急了,“当家的,你倒是说说,外面的刘寡妇还等着我回答呢。我该怎么说她呀?哎,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什么也不说,拿了菜刀就走。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说出什么宫健他们家来咱家借菜刀,还几个月不还,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了。现在估计我再这么说,刘寡妇肯定不会相信。”
而那边宫健大伯仿佛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转头看着还在寻求自己帮助的婆娘,他思量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你就这样回答她,就说家里菜刀的确是几个月前就借给宫健家了,但是好在,家里因为那把旧菜刀已经豁了口了,所以原本就打算买一把新菜刀回来使用。那时候是拿把旧菜刀借给宫健他们家了,你就托你娘家的哥哥嫂子,帮你在镇上带了一把新菜刀回来用。”
没想到自己难为了这么久的问题,自家男人就这样轻松的解决了。宫健大伯娘一拍胸脯,“对呀,我就这样说。她总不能跑到厨房去翻看,咱家到底有几把菜刀吧。”说完,她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留在屋里的宫健大伯看着,自家婆娘转身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深沉。
不管怎样,宫健大伯娘一回到院子里,又坐在了刘寡妇的对面。可还不等她说话呢,刘寡妇就关心的问道:“哎呀,我说大姐当家的这是没事儿吧?怎么,几个月没见,反而病得更重了。”
你才病重了,你一家人都病重呢,哦,对了,你家人也就你一个人。宫健大伯娘虽然很不乐意听到,刘寡妇说自家男人居然又病重了这种话,但面上她也只能忍住自己的气愤。
她这才开口说:“呀,也没啥事儿。你大哥,他就是脚踝处扭伤了一下,养了这些天也差不多了。刚才,刚才那不过是他喝水呛着了,没有什么大事儿。”
“哦,原来只是喝水呛着了。我听刚才那一阵咳嗽,还很是急促,原本还有些担心呢,听你这样一说,我才放下心来。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几个月来,你家到底是怎么做饭的?这谁家要离了菜刀,可是没法儿做饭了。大姐,你可要教教我,你是怎么做的呀?”
而再次看到刘寡妇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宫健大伯娘现在却没有刚才那么忐忑的心情了,她瞟了一眼刘寡妇,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有什么的?我告诉你啊,我家那把老的菜刀原本就已经豁了三个口了,用起来本就不好使,我早就有心要把这菜刀换掉了。
当时宫月那小丫头来借的时候,我就顺手把那把旧菜刀借给她了。第二天我就给我娘家哥哥嫂子捎信,让他们给我带把新的菜刀过来。你也知道,这家里头离不开我,再加上那时候过年,哪家都很忙,所以,我这才是让娘家哥哥嫂子帮我跑了这一趟。”
刘寡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费劲半天,结果听到的内部消息,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简单解释。人家借出那把菜刀之后,又买了一把新的,自然不用担心这几个月来做饭的问题。再想想,宫健大伯娘说的有理有据,新年那会儿可不是嘛,她娘家哥哥嫂子可是来他家好几次的。
再想想现在村子里,对于这一家的传闻,刘寡妇觉得有些失望。她没想到,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居然是如此简单,而又很是合理。听到这种内部消息,还不如像村子里那些人胡乱传的哪样,更吸引人呢。但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认可了宫健大伯娘的这个回答。
转念一想,刘寡妇有些高兴,毕竟,宫健大伯娘和她这几年来姐妹相称,关系也还算不错。她也不希望与自己脾气这么对头的人家,还做出那种事。
好了,现在她倒可以放下心来,同时还可以在外面,为他们家辩解几分,毕竟自己这也算是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刘寡妇立刻起身嘴里忙不迭的告辞:“行了,大姐,我看你家里也挺忙的,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下次有时间咱们再聊,有机会,你也去我那里坐坐。”
这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刘寡妇才不会上门呢,这么老半天了,连一杯水都没有,干在这里聊,她早就渴得不得了了,还是赶快走吧。
在那边宫健大伯娘也没有真的实诚的挽留刘寡妇,她现在还有些糊涂呢,不知这刘寡妇上门,一直非缠着自己,要问清楚宫健家借菜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