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我!儿子……哈……哈……等等我!”衣着光鲜的老汉此时正灰头土脸地扶着隧道的岩壁缓慢地攀爬着。
达姆斯正在他前方的不远处快速地跑动着,听到老汉的声音后,他满脸厌烦地回过头去,见到正扶着墙休息的老汉,他大骂道:“老不死的,你磨蹭什么呢!”
“等……等会儿……我喘口气!”老汉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继续走了,他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也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道:“实在是跑不动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哈,休息?你在开玩笑么?!”达姆斯伸手指着老汉身后黑洞洞的隧道,心有余悸地说道:“你难道没有看到刚才他杀人时候的样子么?!那家伙已经染上病了!”
“这我知道……但是……我们不是还留了很多人手在下面吗?而且这条通道里有很多岔路,短时间应该还没办法追上来吧……”
“那群废物?我从来就没指望过他们!哼,说起来,如果你能多争点气的话,老妈也不会只派给我这些下三滥。”他不禁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呸!真他们晦气!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要是想在这里等死就随便你!我他妈可不想给你陪葬!”说着,达姆斯抬腿就想接着往上跑,结果,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裤腿被人拽住了。
达姆斯回过头去,老汉此时正一手抓着他的脚踝,他用冰冷的视线望着老汉,低声道:“放手,老不死的。”
而老汉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怒容,“带上我一起走!就算我很懦弱,但终归我是你的父亲,你连最起码的一点尊重都没有了吗?!”
“尊重?”达姆斯似乎觉得很好笑,他不削地撇了撇嘴,“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你是想要我跪在你的面前一边给你端茶递水,一边缠着你讲那些风流故事吗?”
“哼,只怪我从小对你娇生惯养,才造就了你这幅恶劣的样子……”
未等老汉说完,达姆斯便粗暴地打断了他,“够了!我已经受够了你那些愚蠢的废话了老家伙!你的懦弱,你的言行,对于我而言,对于整个泽鲁西家族而言都是耻辱!”
“你可没资格说我。”
“怎么?”
“……你不该去惹骑士团的,达姆斯,泽鲁西家族现在还没有做好对抗骑士团的准备,莉安卡将任务交给你目的是是让你隐蔽在这里,等到时机成熟再打一个出其不意,而你却提前将我们暴露在了骑士团的视野里!”
“那不过都是些软脚虾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但就是这些软脚虾让你落荒而逃不是么?现在你觉得,谁才是家族的耻辱?你要学会承认失败,达姆斯!”
“嘁!”达姆斯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他冷声道:“老不死的,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啊。”
“是我太放纵你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来执行这个任务,等这次回去,我就告诉莉安卡,让你去西部跟着雷蒙做亚魔晶的贸易。你太意气用事了,如果让你继续呆在家族里,以后一定会坏事……”
老汉仍然在那喋喋不休着,而达姆斯却隐约听见了楼道里传来的一声声琐碎的声响。“看来那家伙已经进来了。”他冷漠地望着脚下的老汉,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冷声道:“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老家伙!我可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
说完,他便抬脚跨上了台阶,然而刚走上两步,他却又折返了回来,老汉见到他回头,内心不禁浮起一丝欣慰之情,看来,尽管嘴上说的狠,但真正到了危难关头,却仍然还是会顾及一下父子情啊。
而在老汉刚刚准备从地上爬起身时,一个黑洞洞的管子却在此时抵在了他的脑门上,紧接着,他甚至都来不及思考,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老汉的头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该学会承认自己的失败。”达姆斯如同看垃圾一样望着老汉的尸体,面无表情地说道:“而我最大的失败,就是成为了你的儿子。”
与此同时,在地下竞技场里
“该死的!威特!”艾蒙吃力地站起身,望着威特消失在隧道里的身影想要立刻追上去。
而他刚向前走了几步,却感觉脚下一软,身体一时间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在他踉跄了几步就快要摔倒之际,加雷斯及时在一旁扶住了他。
“冷静下来,塞维尔家的小哥,你追不上他的。”
“可是!威特他……”
“我知道他很反常……”加雷斯顿了顿,接着他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微亮,“……不……不如说,他终于还是抑制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艾蒙隐约感觉到了加雷斯话中的深意。
望着艾蒙的眼神,加雷斯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你也已经猜到了,之前在庄园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奇怪,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印证我的猜想,而在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切之后,我想我也不需要再去怀疑什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神色凝重地对艾蒙说道:“威特?克里森,他已经患上了‘笑魇症’!”
尽管已经猜到了,但当加雷斯亲口宣布威特病情的那一刻,艾蒙的心里仍然还是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怀着一丝期望问道:“加雷斯大人,这种病……能治得好吗?”但加雷斯的回答却让他的这点期望消散殆尽。
“这个我也不知道,据我所知,迄今为止,没有一个笑魇症的患者真正的被治愈,充其量也就是能抑制住病情加重的速度而已,但那也只能对那些早期的患者起到效果,而像那家伙的那种程度的话……”加雷斯没有说下去,但艾蒙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此时的他,却仍然对威特抱有一丝希望,他想起了威特临别时那不甘而又痛苦的眼神。
“加雷斯大人……有没有可能,能够重新唤醒那些病人的意识呢?”
加雷斯想了想,道:“并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不过,你也许可以试一试。但……”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接着指着那条离开的路,接着道:“在那之前,咱们得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