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听了这句话, 王桂枝心里暖暖地, 不管怎么样, 她在努力的时候有人鼓励,这种感觉不错。
贾母想了一下,见王桂枝漏了一个人,想到她自是不方便提, 便自己主动道, “至于姨娘们, 就一汤四菜,点心也是六样。媚人依人,就照太太说的记起来,这一项弄成定例。”
“是!”
王桂枝微囧,她都把此时的特有产物给忘了,便干笑道,“老太太您放心, 不论他们怎样, 我管着他们,总不会让他们没有饭吃, 除非真是不知悔改, 知法犯法的, 否则一个人我都不会撵出去的。”这是她对老太太的保证,也是想把他们转化成为自己的的“员工”。
果然是厚道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是在跟她说, 她不会任人为亲, 也不会对着老仆翻脸就不认人。
贾母道,“你办事,我哪里不放心了,你大胆去做吧。”
“是,今日就把这事儿料理清楚了。后日就让他们把自己拟的酒席菜单做出来让您先品一品,这是当初说好了厨房对您的孝敬,您想请谁来陪您一起?”
王桂枝主意一定,快刀斩乱麻。
说办就办,看来她真没打算闹得怎么样,贾母更加放心了,她到底希望息事宁人的。
“不用,我自个儿消寿就是了。”爷们都忙着拿回金陵承办祭田总管跟家学总理来引诱族人,让一些想搏富贵、怕会惹事的都带回老家去。另恐若真是事成了,他们要被秋后算账得最坏打算,一些重要的东西也要清理,她哪里还想去活动他们。别的人她最近心烦,也不想招待。若是有些小姑娘说说话,倒是好的。不过这些人她随便叫人一来就到,也不用麻烦儿媳妇了。
“那我就去趟厨房。”王桂枝站起身来道。
贾母道,“让他们抬软轿送你去,那里油腻烟大,小心别滑了脚。依人,思人,你们两个跟着去!”让自己的大丫头站在王夫人身边,那意思就很明白了。她可是站在王夫人这边的。
王桂枝果然只坐软轿上,把贾母的点菜牌跟自己、元春的先给了李古年等人传看。
“原以为你们都是懂事的,结果闹出这样的笑话。佛都被你们激起火来了,岂不知道还有十八罗汉戒律堂等着呢。如今账也查了,有多少亏空,你们谁自己动了多少,谁自己心里面有数。我不会一个个得问,都自己悄悄得拿回来,我一概不再追究。可要是谁不补齐,大家都别想让采买除了青菜之外再买一样东西,再别想着公家的银子不拿白不拿的美事儿。”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看他们都低头听着,“不管是拿了什么,给我先把账本填上,我再与你们说话。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大家都有气无力,谁不心疼放进了自己口袋的钱,可谁都清楚这是把太太真气出火来了 ,听说老爷肝火大盛到都动手打了太太,要不是膏药好使,太太的脸都肿着呢。
“这是我跟老太太姑娘们这几日的菜单,就按照我们写的去做。”大太太最近都在宁国府那边,而且她跟贾赦没什么事儿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饭,她的手不会伸那么长。但这事儿她已经叫周瑞家的告诉李夫人知道了。还有贾政,她脸色微凝了一下,她拿不准他的意思,不过既然老太太都允了,他一向孝顺,应该不会跟她对着干的吧?
见他们都有些发愣,王桂枝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反正到时候有人吃不上饭,自然有人要去闹的。
“李古年,冯刀,秦大娘,你们的菜单拟好了没有?”王桂枝直接伸手问他们要东西。
李古年冯刀是早准备好了,立马就恭敬得交给彩霞呈了上去,而秦大娘真傻了眼,她愣然道,“不是说……”她还以为黄了呢!结果没黄啊!
“最晚在明日早上,把菜单拟出来。后日你们自己看着份量,单做给老太太一个人品宴,三人同时进献,一共十二道菜,以得花枝为胜,谁得的花多,谁就拿两千两银子办老太太的寿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三人都忍不住笑,“明白了,明白!”既然说好了是两千两,那自然是不能再动用厨房里的东西,他们明白。
“走,回屋吃饭。”王桂枝不是很累,但应该有个样子,太和软了,他们是不会紧张起来认真办事的。
“爹,菜单呢,赶紧拿出来我跟弟弟去买菜,后天就要在老太太跟前办一桌呢!”李蒜兴奋得直搓手,果然太太就是有办法,她才不会管那些想偷奸耍滑的,不能用的,她直接就不用了。才不管你们想怎么办,直接把主子们的菜单定下来,花销多少钱一眼就能看明白,还想像以前那天胡乱开单子往自己家里偷着拿,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古年把菜单从袖子里取出来给他,微有些出神,太太这举动,竟像是要在府里革新除弊。
冯刀没那么多儿子孙子帮忙,他直接找上采买郑华,拿胳膊碰了碰他的,“交给你了。”
郑华拿手收了那单子,“你可得加把劲儿,不然白赔了一桌银子。”
“去,少触我的霉头,谁能拔得头筹还不知道呢,再说了,请老太太品鉴,说出来也光荣。”冯刀还觉得太太不会亏待了听她话的人,“我跟你说,绝对赔不了。”
“一会儿我就出去办,保准给你买最新鲜合宜的。”
秦大娘更干脆,她直接就回到厨房里把自己该做的做了,回到屋里找到自己那酸秀才相公,让他赶紧把菜单细细誊抄一份,这是要交给太太的。自己从屋里包了几份东西,便回了趟娘家。她那老汉如今还硬朗的很,她会烧肉,自然也要从自己最拿手的地方下手。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谁拔得头筹还不知道呢!秦大娘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干劲过。
走在半道上,王桂枝便问彩云,“可知道老爷在哪儿?”贾珠是她儿子,肯定不会拆她的台,李纨就更不必说,在她面前实在是非常之听话。只有贾政要好好问上一问。
“老爷在梦坡斋歇中觉呢。”
梦坡斋在荣禧堂厢房右边,厨房也设置在正堂之东,要是这样过去倒是近便。王桂枝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去书房里找贾政。之前王夫人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她要什么话都是直接让丫头们传话,或者等到贾政来她屋里的时候说。
但贾政的脾气这样,他不高兴还借了她人手,她这也是相当于有求于他,还让丫环们传话,他不理会怎么办?
她双眼一闭,便对彩云道,“你让个人去问问,看老爷哪里有事没有,我去方便不方便。”
“哎!”这是太太主动找老爷示好呢!彩云便自己乐颠颠跑去了。
王桂枝挂心着元春,根本没听下去就去屋里找元春,看她换上一身大红牡丹绣金袄,觉得她连可爱的小脸都瘦了好多,心痛道,“我的好乖乖,你可是受了大苦了!是谁派来的嬷嬷,怎么没人去回我一声?”她正想弯腰蹲下看看元春的小脚丫,彩霞彩凤都搀着扶着不让她往地上蹲,嘴里直央道,“好太太,您也得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元春的奶嬷嬷蒋氏也忙道,“太太,您别着急,大姑娘好着呢,这才第四天,前三天也就走了一柱香的时辰。”
那要是她不想起来,这些人就准备瞒着她给元春从此穿一辈子小鞋吗?
王桂枝冷哼一声。
“我素日见你乖巧,见你对姐儿不错,谁知道你都是骗我的!就是头一日,见她受了委屈,你就应该来报给我知道!”王桂枝拿手指点了一下奶娘,八岁大的孩子懂什么,她做人奶嬷嬷,还能不懂?
元春打小是奶娘抱大的,忙巴到王桂枝跟前解释道,“母亲,不是奶嬷嬷的错,她让春雨去告诉彩霞姐姐的。”元春说的是实话,她亲耳亲眼看见听见。结果春雨回来了,支支吾吾不吭气,母亲也没有过来,母亲屋里的姐姐们也没一个过来瞧的,元春还以为母亲同意了呢。她还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穿不合适的鞋子,见精奇嬷嬷是祖母让人领过来的,母亲也没说什么,便老实穿上那特制的鞋子了。
元春带着委屈想撒娇得把话说了,大家的目光便转到了彩霞身上。
彩霞一下子就想到那天那个古怪的小丫头,没成想竟伏着这等事,她气得双肋生疼。大姑娘跟着老太太住在荣庆堂碧纱橱里,有老太太眼不错得盯着看着,她屋里人,太太都没怎么插得上手,轻易过问不得,免得老太太吃心。那小丫头她眼生的紧,本就不认识,话都没对上一句。可那天她是瞧见了人还问了,就是想着太医要过来,王府的夫人也要过来,是忘了回太太这等子小事。
想着太太那么信重她,钥匙账本都交给她管,仔细问了她的婚嫁,说好了等她成亲之后仍让她回身边做事。若她不认,还要辩解,口角之事,如何掰扯?那春雨定不会招认,闹将起来,老太太觉得太太小性闹事,太太白受一番委屈,大姑娘觉得太太不疼她,岂不是让她俩母女生隙?
彩霞便生生硬接下这给她头上泼的脏水,她咚得一声就跪下给王桂枝磕头,“太太,是彩霞没听仔细,当时太太正瞧大夫,我便以为春雨是大姑娘打发人来关心太太的。”等这会子过了,她定然饶不了那春雨!她倒要看看,她长了多少根手指头!她那身后头,站得又是哪家的祖宗!
王桂枝见她神情不对,正想细问,就听到门外有听差的婆子走过来问,“太太,老太太让您过去呢。”
“马上就过去。”王桂枝便让彩霞先回去,领着元春先去见贾母。
打从知道要二废太子,连日里操心,贾母精神有些不济,见王桂枝牵着元春进了屋,她歪在榻上随口道,“怎么在外面遇上了?在屋里坐着说话多好。”她经历得多,明白那事的风险,心里窝着事,对比着儿子们打听回来的消息,又挂心又忧心。看见了元春,强打起笑容,还招手让她来自个儿跟前,又对着王桂枝道,“那个精奇嬷嬷,你可见着了?珍儿媳妇说,她虽说才四十来岁,也服侍教导了好几个格格,就是性子过于冷淡严厉,不讨主子人的喜欢,便从宫里请恩出来,因与她娘家有亲,故出了宫便在她家里投靠。想着元春再过几年也要采选,便送了过来,略能指点下宫里的规矩。”她就着依人的递过来的茶碗喝了口茶,“给你们太太沏杯八宝茶。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