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K国斯佩森医学院听了您的课后,我才改变了对中医的狭隘想法,重新拾起书本认真学习,没想到竟然真让我走出了一条路来……去年毕业我就被破格招进了国研院。”
男生的眼睛闪闪的像是星星一样,满满的都是感激。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云安安心里莫名涌上了一股欣慰。
“祝贺你,没有辜负自己一身所学。”
路辰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教授,您每次给我们上完课后,最后的结束语都是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
——愿你们一生所得不负才华,愿你们一身所学不负世人。
他永远都会记得。
云安安走后,路辰才收回视线,正要离开,手臂就被人给拉住了。
“路、路学长,”红裙子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问:“你为什么会叫那个女人教授?她、她是什么人?”
路辰皱了皱眉,把手抽回来。
虽然对不熟的人没什么耐性,但有关于自己偶像的问题,路辰还是很乐意解答的。
“刚刚那位女士是K国斯佩森医学院的教授,曾经发表过关于癌细胞抑制和造血干细胞的论文。还有国内外近年来使用的改良青霉素,病毒解毒剂,就是她独立研究出的成果。你身为医学系学生,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听到这里,红裙子和同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眼神都是恍惚的。
“假的吧,她明明是中医……”红裙子牙齿发抖,心里不无侥幸的想,路辰是在故意帮着那个女人说话。
哪知路辰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云教授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已经修完了西医的课程,拿到了斯佩森的博士学位及毕业证书。而且斯佩森为了她还特地在学院里开设了一门中医科目,就是由她授课。”
那几年云安安人虽然不在国内,但国内却流传着不少和她有关的事迹,人人钦羡。
云画这两个字,曾是多少医学生心中企及的梦想。
书本上对于她的那几项著名研究,都是有详细记载的。
这两个医学系学生,怕是没好好听课吧。
…
帝都大学正门外的林荫小路上,黑色的迈巴赫低调停靠在路边,但漂亮的流线车身以及耀目的车标,仍然引得路人频频驻足观看。
云安安迅速地钻进后座,被车内充足的冷气一吹,整个人可算是活过来了。
“这天气再这么热下去,我蜜桃小雪糕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怎么耽误了这么久?”霍司擎随手推开面前的电脑,拿着手帕倾身过去给她擦汗,以免冷气入体,又该生病。
“嘿嘿,路上遇到了一点小事。”
云安安乐得不用自己动手,把脸凑过去,一边把刚才遇到的事情说给他听。
霍司擎狭眸中闪过一缕暗光,而后淡淡地问,“想起什么了?”
“唔……”云安安蹙眉回想刚才脑袋里出现的画面,“说来也奇怪,想起来的都是一些和斯佩森不相关的事。”
“比如?”
“宙斯实验室,方舟计划,还有献祭品……紧跟着这几个名称后面的似乎还有一个姓氏,但具体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自记忆慢慢开始恢复以来,云安安还是第一次想起这么模糊的记忆。
好像一切都隔着层纱,无法看得清晰。
云安安苦恼地抿着唇,丝毫没有发现在听她说完后,霍司擎倏然变得幽沉的目光。
午餐之后,霍氏集团大楼。
于现在的云安安而言,这算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眼眸里都带着明晃晃的好奇。
“噗,霍司擎,你居然在这么严肃的地方放了一排羊驼宝宝!”云安安指着沙发上那几只排排坐的羊驼抱枕,无情地嘲笑起正在办公的男人来。
办公室的整体风格冷淡偏硬,黑白色系更有一种压抑感蕴含在其中,让人走进来,都会不由自主地放轻手脚。
但谁能想到这样凝肃正经的办公场合,沙发上竟然放着几只草泥马呢??
就很想笑。
哪知霍司擎淡淡地扫来一眼,“你以为是谁放的。”
云安安唇边的笑意忽然僵住,“不会是我吧?”
“除了你还有谁。”
“……”
半晌,云安安心虚地避开了霍司擎戏谑的视线,咕哝道:“给你办公室里放几只神兽,辟邪镇宅不好吗??”
能不能辟邪镇宅不清楚。
每次傅毓年和萧易过来看见这些东西,都会放声大笑倒是真的。
霍司擎眉梢轻挑,瞧见云安安暗搓搓抱住一只小羊驼,笑得一本满足的模样,不由得抬手按了按眉心。
也罢,随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窝在沙发上追剧的云安安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正要问霍司擎洗手间在哪,就见他正背对着自己站在落地窗前,不知在和谁打电话。
见他在忙,云安安便没有打扰他,放下羊驼,蹑手蹑脚地出了总裁办。
从洗手间出来后,云安安就接到了赫院长打来的电话。
研讨会的时候她把手机给关机了,这会儿打开才发现赫院长给自己打了好几通未接电话。
想起红裙子女生说的话,还有赫院长忽然邀请自己去参加研讨会的举动,云安安隐隐明白了什么。
赫院长原本就打算研讨会一结束,就把云安安的个人履历递交上去,以免拖的越久,好不容易挖到的宝就飞了。
尤其是在看到中午那条新闻的时候,赫院长更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当即打电话过来询问云安安的意思。
可怎么也没想到,云安安竟然拒绝了。
“这是为什么?”赫院长一下就急了,“国研院哪里不好?还是说你有了比国研院更好的选择?”
“不是的,我很感谢您的一片好意,只是我有自己的目标和规划,不希望被束缚在同一个地方,希望您能谅解。”云安安委婉地道。
并非刻意拿乔,而是她本身就对进入国研院这件事,没有多大意向。
进入国研院无疑是件荣耀的事,但同时被剥夺的,是个人最大限度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