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暗的石洞之中,一男一女正慢慢向前走着。
“前面不远就是这处灵脉的脉眼了,这里道路难行,你小心脚下。”
“没想到这处灵脉的灵气如此浓郁,二公子可是要立下大功了。”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灵脉本就是世家所有,我既是赵家人,自然要尽心尽力,不敢居功。”
两人往里走了一会,一处浅蓝色的光柱越发明显起来。
“脉眼灵气如此浓郁,当真是世所罕见,简直可以与仙门灵脉媲美,赵家得此灵脉,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灵脉虽好,但在我眼里,倒也没什么用处。”
“哦?灵脉怎么会没用处?”
“自然是因为,我有比灵脉还好的东西。”
画面到这里渐渐模糊消失。
张星子将碧玉耳坠握住手心,用力捏着拳头。
“这碧玉耳坠是我出门前爷爷给我的一件高阶灵器,不仅可以绘声绘影,还能储存我的一丝清灵之源,若是没有它,可能我已经死了。”
“清灵之源?”
楚潇月也有不少灵器,楚家的好东西不少,可是她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
张星子摇了摇头,没解释什么,只是继续说道,“后来赵超贤袭击了我,就在这处灵脉深处,旁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赵家勘探的修士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下来,我在这里被囚月余,每日都会被他割取血液,他却也不让我真的死了,不时会给我一些丹药让我恢复。”
“他的修为比我高,我的储物袋一早就被他收去了,碧玉耳坠虽能保我不死,却没有什么攻击力,后来他可能也想到我身上的首饰繁多,其中恐怕会有了不得的灵器,唯恐被我爷爷发现我的位置,就将我的……”
她咬了咬牙,“将我的衣饰全部收走,带我离开了灵脉,一路到了青山镇,之后不久,你就来了。”
将衣饰都收走,那岂不是……
楚潇月不禁抿紧嘴唇,轻轻覆上她握紧的拳头。
张星子看着她的眼神,眼睛里一颗眼泪飞快地掉下来,她抬手一抹,吸了口气道,“赵超贤就是个疯子,总是疯疯癫癫的说一些疯话,念叨着大人长大人短,但始终也没透露过这个大人到底是什么人,起初我以为是赵家人,但后来我又觉得不是。”
“我又怀疑他是不是与堕魔兵有勾结,但是他身上又没有魔气,除了偶尔嗜血发疯,其他时候倒也算是个人样,并且绝大多数血液都被他收集起来了,还说要献给大人,不知道是不是邪门阵术又死灰复燃了。”
她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在阵术里,有一些邪术可以通过血液激发,但是这些邪术早已被大陆封禁,一旦发现有人修炼即会马上灭杀,万千年间,虽说还有邪门阵术的故事流传,但这些阵术早已失传了。
不是堕魔兵吗?……
楚潇月手指无意识地抚弄着额间的月牙坠。
“没有魔气,可能只是还没有突破魔气修炼的第一阶段,并不能排除他与堕魔兵完全无关。”
她的神色沉稳而冷峭。
若是连赵家嫡支都已经染上魔气……
距离叙世之地开放还有一百年,这一百年里,她必须找到那些东西,还要遏制住堕魔兵染指大陆的脚步!
她想了想,看向张星子道,“如今你怎么打算,赵超贤是赵家嫡支,在家中必定留了本命玉牌,赵超贤死了,本命玉牌将会追踪到他死前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修士气息,你与我在一起已经不安全了,不如尽快回灵药宗吧。”
赵超贤死去已有两日,追踪而来的人应该就快到了。
而距离万门朝会正式开始还有半月,灵药宗作为五大宗之一,通常都是最后一个到,如今青山镇虽说有几个灵药宗的接引弟子,但都是修为最低的筑基修士,赵家死了嫡支,出来寻仇的最起码也是金丹长老。
这么说起来,如今形势竟是如此危急!
“那怎么行!”张星子眼睛瞪的溜圆,“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能让你独自留在险地!你别担心,我这就通知我爷爷。”
说到这,她后槽牙咬的紧紧的,“赵家,我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这样也好,省了我一场麻烦!”
说着,她从储物袋里找出一张传送符,不过片刻就发了出去,楚潇月见她这架势根本就是要赵家来人的性命,哪里有半分愿意躲避的样子。
想到她的身份和一路所受的屈辱,也明白她的心情。
换成她自己,带人血洗赵城也不是干不出来……
日头渐渐偏西,楚潇月慵懒的靠在自己房内的软塌上,一手把玩着小巧的茶盏,头靠在雕刻精致的窗棂上,夕阳渐渐升起,天边的晚霞将橙红色的光华氤氲在她洁白的脸庞上。
“兰枝。”
“大小姐,您就让属下保护您吧!”
兰枝单膝跪地,脸上有懊恼有委屈,微微垂着头,眼眶都红了。
“这是要唱哪出,你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楚潇月吓了一跳,兰枝立刻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愧对大小姐的栽培。”
身为卫士,修为却比主子差那么多,兰枝用力咬着嘴唇,忍着不敢哭出来。
不仅不能保护主子,在主子预感有危险降临的时候,反而要为她做好安排……
“我看通天学院那几个老不修实在教的不怎么样,你在学院学了这么久,还是这么轴。”
楚潇月走过去,将兰枝拉起来,“你既然是我的卫士,最重要的就是听从我的命令,我现在要你去灵药宗报信,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你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你这样心理负担过重,时间久了容易导致脱发。”
兰枝愣愣的看着主子,半晌点了点头,“是,属下遵命。”
她转身走到门口,拉开屋门,又回身行了一礼,声音不大,却十分郑重。
“属下……必将向大小姐献上无尽的忠诚!”
她转过身,轻轻带上房门,脚步渐渐走远。
楚潇月靠回软塌,扬起脸看着窗外,落日余晖仿若溶金,穿过窗上的镂刻落在她的脸上。
“实心眼的傻姑娘,还是别伤了你才好。”
太阳落下,月亮一点点升起来,靠在软塌中的少女一身红裙,双眼阖着,好似已经熟睡,月光柔柔照在她脸上,有一抹恬静的光彩。
突然间,少女双眼豁然睁开,紧接着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在屋内,只剩锦绣奢华的软塌上,还留有点点少女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