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丁云看完后,一脸不敢相信。
“石勺背怎么改名石勒了?”
“居然还造反称帝了,他怎么会是那个奴隶变成的皇帝石勒?”
珠鱼看着宋丁云一副受刺激,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担忧的问:
“虚无先生?您没事儿吧?”
宋丁云立马把信递给珠鱼:
“珠鱼,珠鱼,你快看看我有没看错,石勺背当真改名石勒称帝了?”
珠鱼接过信立马看了起来,宋丁云则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这时鱼竿动了,有鱼上钩了,宋丁云也没有丝毫兴趣了。
反而随手捡了块石头丢水里。
如今回忆了一番石勺背的经历,羯族人,早年他跟着他父亲走南闯北做过生意,后来做过细客。
然后被卖到自家成为自家的奴隶。
要是那日自己没有出现,那么原主和宋丁兰早已经死了。
石勺背必然也会被司马腾的手下抓住,绑着卖了。
这一切,如今想想,还和那个杀人狂魔,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由奴隶变为的皇帝——后赵帝石勒的早年经历一模一样。
千算万算,所有有可能会造反的胡人,汉人都防备考虑了,就真没想过石勺背会造反,还是在自己的大本营。
并州如今的防御怎么样,宋丁云一手设置指导修建的,最清楚不过了。
易守难攻,敢说如今天下,就那里最难攻打,最好守,粮食种类最多,数量最全。
当初考虑到百姓长期只吃馒头,没有其余食物可吃,营养过于单一会对身体不好。
就让人在城里,城外,参考现代温室大棚,搞了无数个各种蔬菜,蘑菇,土豆,红薯等吃的温室大棚,没馒头可吃照样行。
如今倒是成了石勺背造反的底气了。
宋丁云搓了搓脸,如今也不知道宋丁兰怎么样了。
虽贵为皇后,但并州人,所有胡人都知道,她弟弟是马上要继位的晋的新帝宋丁云。
身份如此特殊,可想而知,她的处境。
…………
珠鱼看完后,也是一脸严肃,“虚无先生,您没看错,石勺背他确实改名石勒,谋反了。”
“他不是宋公子的姐夫吗?怎么谋反了?这是和宋公子反着干啊!”
宋丁云叹了口气:“权利动人心啊!”
“这司马家,为了权利,亲兄弟也自相残杀啊!别说这只是姐夫和妻弟的关系了。”
“也是。”珠鱼话虽如此说,却不理解,权利真有那么好么?
为了权利,不惜向亲人背后插刀。
那样就算最后得到想要的,怕也是孤家寡人了。
宋丁云环顾四周,只有珠鱼和几个自己的侍卫,吩咐珠鱼等人在远处守着。
宋丁云才兑换了一盒烟,一个打火机。
以往每当遇到烦心事,思绪混乱的时候,宋丁云就会抽几支烟,情绪就慢慢平静了。
抽着烟,感受着尼古丁略带苦涩的味道,宋丁云思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如今这局势,反正也总会有人不信邪,要反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初能救了石勺背,如今也能让他死。
只是石勺背一死,得在给宋丁兰物色个好男人了。
…………
“虚无先生,怎么搞的啊!那个羯人石勺背怎么谋反了?”
宋丁云转身,见秃发推斤骑着马过来了,迅速把手里的半支烟丢进了馒头系统空间里。
秃发推斤来到宋丁云面前翻身下马,询问:
“怎么回事儿啊?以为第一个反抗的会是成都的李雄,没想到李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石勺背却造反了,这是后方起火了啊!”
“夔安,张宾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人?”
“那个夔安是个流民,带着几个兄弟来并州投奔的。
至于张宾,原本是中丘王司马铄手下的人,不知怎么的,跑到了并州,还被石勺背如此重用。”
当看到石勺背册封夔安等人,宋丁云就回忆起了,曾经无意中看到的知识,这些人原本流民。
如果按照正常轨迹,石勺背会跟着他们做做土匪,然后投靠刘渊。
凑齐十八个人,是石勺背手下的十八骑,个个都是打仗高手。
特别是那个孔苌,被称为石勒爪牙的心腹大将,更是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常任先锋之职。
石勒带着他们和张宾一起跟着刘渊,多年后出来单干,称帝的。
如今一切都提前了。
不仅时间提前了,连称帝的地方也变了。
看着宋丁云陷入回忆,秃发推斤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他既是虚无先生,也是宋丁云的人。
以为他是在难过,毕竟他貌似对他姐夫挺好的,如今他姐夫却给他背后来这么一刀。
秃发推斤抬手拍了拍宋丁云的肩膀,“没事,他称帝,咱们灭了他就是,也没什么忧心的。”
“况且羯人大都残暴不仁,太过于喜欢杀戮了,以前被匈奴压迫,后来被匈奴和朝廷压迫,如今一朝翻身,可想而知会有多得意。”
“一得意就会坏事情,就算咱们不去灭他,他们也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取灭亡的。”
“嗯嗯,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第一个要开刀的人是石勺背。”
宋丁云立马侧头吩咐:
“珠鱼,召集所有人准备,半个时辰后启程。”
“是,虚无先生。”
珠鱼立马行动,所有人得到命令,立马拆帐篷的拆帐篷,收拾锅的收拾锅…………
由于白云寨山下,白云县的县令在两个月前就带着家眷逃跑了。
宋丁云直接任命了杨成鑫为白云县的县令。
因此杨成鑫每日除了指挥山寨的人按照宋丁云的安排挑梯田,种果树,监督人们修建房屋,还要处理白云县的所有事情。
宋丁云让送馒头的军队传送的法规里,还废除了占田荫客令。
因此当地县令需要把县内所有土地收集,然后在划分给各个村落的百姓。
白云县的一个小乡村里,杨成鑫正在村里转悠,寻找水源方便,地势安全的地方,好修建这个村的集体住房。
一个年轻男人气喘吁吁的在村里转悠,当看到杨成鑫时,急忙大喊:
“大人,大人,白云寨传来消息,虚无先生他们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就会路过村外的百里沟了。”
“什么?”
杨成鑫脚步生风的走到年轻人面前:
“杨文,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说三日后在走吗?怎么突然要走了?”
杨文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千真万确啊!大人,据说是并州的羯人石勒造反称帝了。”
石勒?
杨成鑫回忆了一番,只知道当今二十九皇子宋丁云是从并州出来的,却不知道石勒是谁。
不过虚无先生一走,那珠鱼…………
杨成鑫迅速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匹马,而一旁还有衙门的人在丈量土地做标记。
杨成鑫跑到马旁,一个翻身上马,丢下一句“征用一下马!”就骑着马往村外走了。
而杨文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踹着粗气,怕杨成鑫来不及去送送珠鱼嫂子,用最快速度跑来的,快累死了。
正在丈量土地的人见状,好奇的问站在原地的杨文:
“杨文,大人看起来好像很是着急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虚无先生他们要走了,大人得去送送他们。”
“虚无先生要走了啊!那我们也去送送他们。”
村里人得知虚无先生要走了,纷纷跑去村口的官道路边,等着送虚无先生。
…………
白云寨,宋丁云骑在马上,看了眼远处修建了三米高马上封顶的一片石头房屋。
双腿一动一夹马,率先走在前面,身后的士兵自动跟上。
刚走到山寨入口处,突然身后传来了喊声:
“虚无先生,虚无先生……”
宋丁云勒马停下,回头就见队伍后面,黑压压一大片白云寨原来的土匪,如今的百姓们来了。
通通“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知是谁带的头,众人齐声大喊:
“草民恭送虚无先生……”
“草民恭送虚无先生……”
喊声震天响,加上山谷的回音,更是如雷鸣一样响亮。
不少人跪下一边喊,还在不断抹眼泪。
虚无先生让他们有了户籍,还是良民,并且每个人都分到了土地,还不用上税。
如今每天能吃饱,过段时间还能有房屋住,虚无先生在他们眼里,就和神仙一般。
有几个年轻人提着几个篮子越过军队跑到宋丁云面前,举着篮子道:
“虚无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我们去山上摘了些冬梨,还望虚无先生别嫌弃。”
年轻人说着,脸都红了。
山寨里实在是太穷了,除了梨,没有其他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宋丁云往篮子里看了眼,果然是男人拳头大一个水灵灵的冬梨。
这梨宋丁云在山寨里也看到过,就在山寨四周的悬崖峭壁上,那悬崖几乎垂直九十度。
而且只有悬崖中间有些梨树,上下近百米都是空空的几乎没有植被。
杨成鑫说过,上寨里的人快饿死时,也曾有人打过梨的注意,只是那人梨没吃到就摔死了,就在没人打它们的注意了。
没想到他们如今居然摘了这么几篮子大概四五十斤给自己。
这可真是冒着生命危险搞来的东西,珍贵及了。
“不嫌弃不嫌弃,这梨可是好东西啊!你们有心了。”
“王平,张青,刘吃饱,把梨收下。”
宋丁云身后不远处的士兵立马下马,接过了年轻男人们手里的篮子。
宋丁云看了眼后面密密麻麻的百姓,最后目光落在面前几个年轻男人身上,叮嘱道:
“小伙子们,记住了,勤劳致富,好好干活,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几个年轻人立马跪下:“多谢虚无先生教诲,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都起来吧!”
“乡亲们,我等着吃你们白云寨的苹果和核桃啊!回去吧!就此别过了。”
宋丁云大吼一声后,甩着鞭子拍了一下马,带着队伍快速前进。
队伍后面,百姓们追了几十米才停下,所有人一直在依依不舍的目送这宋丁云的背影。
修路的人站在两边,拓跋禄官看着这些百姓来送虚无先生还抹眼泪,满眼不屑的低声嘀咕:
“矫情,哭什么,他也没干啥啊!至于这样么!”
…………
沿路,宋丁云的队伍走到哪里,哪里路边就都跪着附近的百姓。
全是得到消息来送宋丁云的人。
跪着的人表情都很虔诚,还有不舍。
秃发推斤见状,调侃道:
“虚无先生,你还真挺得民心的,怕不怕被上面那位嫉妒啊?”
“不怕,怕什么,我行的端做得正。”
上头那也是自己,哪有自己怕自己的。
不过看着这阵仗,宋丁云略微有点点懂为什么很多君王都那么忌惮那些得民心的人了。
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刚走到杨成鑫办事情的村口,众人就听到喊声:
“虚无先生……”
“虚无先生……”
宋丁云等人侧头,就见杨成鑫从村里骑着马逛奔而来了。
来到距离宋丁云二十米远处,杨成鑫才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在距离宋丁云三米远处,单膝跪下:
“卑职白云县县令杨成鑫,拜见大人。”
“起来吧!”
杨成鑫爬起来,看了眼落后宋丁云两步马上的珠鱼,见珠鱼面无表情,一身劲装,样子很威风,像个女将军。
身上还背着个包袱,一副马上要出远门的样子。
宋丁云以为杨成鑫要对珠鱼说什么,没想到杨成鑫又跪下了,而且是双膝一起跪下,恭敬的说:
“卑职恭送虚无先生,祝虚无先生一路顺风。”
由于杨成鑫低着头,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宋丁云楞了一下,看了珠鱼一眼。
“起来吧!好好干啊!杨成鑫,白云县就交给你了。”
杨成鑫没有起来,依旧埋着头,“卑职定不负大人所托。”
看着天色不早了,宋丁云也没有多逗留,带着人就走了。
杨成鑫微微侧头,余光目送着宋丁云,珠鱼等人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不远处拐角。
一会儿后,杨成鑫不止没起来,反而整个人趴在地上了。
像是一个死尸一样躺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围绕着忧郁的气息。
“喂,你趴在地上干嘛?你不会是要偷懒,大白天的要在这里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