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大家推杯换盏了一轮又一轮,不过只是慢慢喝酒聊着天,倒也没有人再醉倒。
一直到了凌晨五点,就连夜猫子的裴珏林海森季萦都犯困打了呵欠,这才准备散场。
懒得回家的人直接随便找个房间睡了,季萦却不行,女孩子要讲究些,再怎么说也要回家卸妆敷个面膜,收拾东西离开。
“我送你。”裴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努力使自己精神起来。
“还是不要了。”季萦笑着拒绝他,“醉酒驾驶加上疲劳驾驶,我怕我根本回不了家了。”
“额……”裴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头安排祁朗,“让翔子送你吧,他没喝酒,顺路就把你捎回去了。”
若是别人他还不会在意,毕竟裴二少酒后飙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季萦不一样,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裴珏打消了开车的念头。
“好,那明天你醒了再找我呀。”季萦挥挥手道别,转头冲祁朗说,“那走吧?”
祁朗突然对着裴珏有点愧疚,他太放心把女朋友交到自己手里了,摇摇头,按下那些心思,率先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点的路上,一路空荡,基本见不到有几辆车,他们很顺利的到达了小区停车场,进电梯上楼。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祁朗一句话都不想说,生怕哪个字不合适又让她钻了空荡。
两人沉默着,除了机器运行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直到电梯停靠在了十五楼。
“我走了,早点儿休息吧。”祁朗客气道别。
“你关心我啊?”季萦故意凑了过去,堵着电梯门不让它关闭。
祁朗没说话,就冷眼看着她,不为所动。
“我喝醉了嘛。”季萦见他这样也颇感无趣,买了个乖,“好了,不闹你了,拜拜。”
电梯门终于恢复原状,缓缓关闭,她看着缝隙中祁朗明显松懈下来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男人啊,真是口是心非。
十五楼,祁朗打开房门,灯都没开的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心绪翻涌。
他甚至有些急了,每一次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了再也不会跟季萦有什么牵扯,可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原因让两个人搅在一起。
今天,就如同跟她的每一次见面一样,又发生了预想之外的事情,自己便又朝她那边偏移一点点。
祁朗揉了揉隐隐泛疼的太阳穴,压下所有清晰,起身去了次卧。
太晚了,还是不要把苏雨吵醒了。
次日,季萦睡过了大半个白天,一直到快晚饭的时候才起床,简单收拾自己便出了门。
赵家,在她起床的两个小时后响起了门铃。
吴欢琳,也就是赵杰的母亲,从饭桌上走去开了门。
她皱起眉看这个长得过于狐媚的女孩儿,穿着拖鞋就出来了,真是半点教养都没,不由自主语气就轻视了些:
“你找谁?”
季萦没理,绕开她直接就走了进去,脚步拖沓,鞋跟在木地板上一直磨得沙沙作响。
“不是,你到底谁啊?”吴欢琳赶忙追了过去就想拦她。
然后便被季萦不着痕迹避了过去,再想伸手就己经被丈夫喝止了,因为照平宇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
“住手!”他站起来先喝退了妻子,又换上一幅表情,“季小姐,您怎么来了?”
季萦倒也不跟他来来去去的客气,直接入了座:
“我饿了,来吃饭。”
“这……”赵平宇脸上有些扭曲,这就是平时的家常便饭,还已经动了筷,拿来招待客人实在是不妥。
可见她的样子明显是很认真,只好吩咐妻子:
“还不去盛饭过来?”
吴欢琳虽然摸不清现在的情况,可看丈夫都那么尊敬,也明白这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诺诺答应,赶忙去了厨房。
“嫂子的手艺不错。”季萦吃着菜,随意点评。
“家常菜家常菜,您太客气了。”赵平宇实在搞不懂她想干什么,忍不住问,“季小姐来是想……”
“先吃饭嘛,不要谈那些。”季萦专心致志吃着饭根本不接他的话。
她也是真饿了,睡了十多个小时,头天晚上还喝成那样。
不过有句话她说的真心,吴欢琳手艺是真的不错,这些广式清淡口味的家常菜,正好对了被酒精浸泡透了的肠胃。
喝下最后一口汤,她放下碗擦了擦嘴:
“赵处来了北京过后怎么样了?”
赵平宇想到最近的那些事,脸上不由泛起了苦涩,可也没准备诉苦,硬挤出了笑来:
“托您的福,都还不错。”
为什么要说是托季萦的福呢,这就要回到一年前了。
那时候她也是无意跟赵平宇打了一次交道,还算欣赏他的工作态度,便在一个酒局里提了那么一句。
同桌的人也乐意卖季萦人情,大家也都知道,季柏的态度十分明确,这季氏始终是要落到她手上的,便提了赵平宇半级让他调到了北京。
这个地方,机遇多,把不把握得住就看他自己了,可惜赵平宇是个过于较真的人,半点人情世故都不会,只一心忙着工作,也就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他心里是知道的,自己的工作调动是多亏了季萦,所以对她总有几分感激,现在自己儿子得罪了人,也不好意思求她帮忙。
对于这个人,赵平宇知道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即使听说了她的种种劣迹,可更多的是对付别人的手段,满心都是敬畏。
“怎么没见赵处的儿子?”季萦转了话题,聊到了今天的主角。
提到这个,赵平宇脸色就更难看了:
“我儿子不成器,成天招惹是非,我把他锁屋子里了,不准出来。”
“赵杰的确不怎么样。”季萦笑了起来,“是个废物。”
“你怎么说话呢?”吴欢琳先不干了,直接急了起来。
她是最溺爱儿子的了,可以说,赵杰能长成今天这样,她一个人能占百分之八十的功劳,此时就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颈上的羽毛都立了起来。
“你闭嘴!”赵平宇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咽了咽口水冲季萦干笑,“不知季小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