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王怀信在原地又坐了三分钟后这才站起来离开,阮榆秋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了,默默转身回了屋。
屋内风扇前摆了一盆井水,吱呀呀转着,吹起来的风都带了凉意。
她沿脊椎把裙子的拉链拉下,露出的内衣因为穿的年月太久磨出了毛边,原本的黑色也因为清洗微微泛出白来,可除了这之外,身体寸寸都是冰肌玉骨。
内衣和内裤并不是成套的,阮榆秋躺在床上,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把窗外投进来的昏暗光线都隔绝开来,背部的皮肤因为汗水粘连到竹制的凉席上,身体上的热度被迅速的吸走了。
她翻了个身,背上传来撕拉感,脸埋进枕头里:
“对不起啊,不想利用你的,可我也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胡同以外很远的一处,是完全不同的光景,窗明几净,阳光铺满,落日的余晖斜斜照进来,却连灰尘都找寻不到。
室内的空调开得很低,甚至能让人在盛夏察觉出冷来,裴珏为自己的女朋友在脚趾上涂着指甲油,单纯的深红色,哑光质感。
他不太擅长这种事,指甲油涂出小巧精致的甲面的边缘,粘到皮肤上。
不过季萦好像并不太介意,脚搭在他膝盖,躺在沙发上几乎快要睡着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个姿势,裴珏只要目光稍稍往她的腿上挪过去一点就能看到裙摆下的禁区,只觉得她是在考验自己的忍耐力。
越是胡思乱想,他手下越发不稳,好不容易涂完最后一点便按耐不住的靠近了季萦。
他单手撑在她的身上,捏住她的下巴想要吻下去。
季萦半眯着眼睛看他,目光往下流连在他的腰际,轻轻开口:
“我指甲花了。”
裴珏往下看,指甲油没有看,全蹭在了衣服上,即使是在深色的布料上也足够显眼了。
他把一缕头发别进她耳后:
“不重要。”
季萦不置可否,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抱期待,却也不反抗。
“叮咚。”
门铃响起来,裴珏停顿了半秒,却没有搭理,自顾自的又要吻下来。
“叮咚。”
门铃第二次响起,季萦微微偏了偏脸:
“有人来了,去开门。”
“艹!”这次裴珏终于放弃了,翻身爬起来低声咒骂了一句,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
门外是祁朗,他已经吸取了教训,不管这次要叫多久的门,自己都不会擅自解锁的,也亏得他这么想了,不然一定会看到非常精彩的画面。
裴珏开门见是他有些无奈:
“翔子你可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转身往里走,问着:
“什么事儿啊?”
室内室外的温差很大,一阵冷风扑着祁朗的面上袭来,裴珏是季萦的男朋友不是吗?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他汗毛被冷气激得竖了起来,想到对方的话,他不由自主思维发散开来,不是时候?那么自己不来他们会发生什么呢?
想着想着,需要听到他说出答案的人就进了屋,祁朗只能跟着进去:
“正好到饭点儿了,苏雨让我上来问问季萦,要不要去家里吃饭。”
这是为了偿还上一次季萦送来咖啡豆的人情,有来有往才是维持人际关系的最好方法。
说完,他把问询的目光落到低头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儿身上,然后就被她惊了一下,迅速收回了视线。
季萦正拿着沾取了卸甲水的化妆棉擦拭着自己腿上的皮肤,遭殃的也不仅仅只是裴珏的衣服。
红色的指甲油粘得到处都是,现在已经干涸了,凝固在她皮肤上,像是血迹,她支起腿低头擦拭的姿势很美,却不可避免的会走光。
裴珏面色沉了一下,飞快扯过了沙发上的毛毯把女朋友盖住了,状若无事的问:
“你要去吗?”
祁朗余光里看见他的动作,心头有些发闷,只等他们整理好了,才把身子转了回来,等待答案。
季萦从毛毯里把头探出来:
“我都可以啊,看你吧。”
说完,她又把腿露出来,继续了刚才未完的工作,把自己身上沾到的指甲油擦干净。
裴珏只考虑了一秒便同意了:
“行吧,下去一块儿吃。”
祁朗点点头:
“好,那我——”
“阿翔等我一下吧,我很快就好了。”他正准备起身告辞,季萦便打断了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祁朗看着她的笑,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在旁边坐定了。
裴珏不自觉的焦躁起来,心里浮现出疑虑,季萦表现得也太没有防备了,两个人之间好像很是熟悉。
可这种时候,他不能问出来,而且,无凭无据,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想。
两个男人都在等待着季萦收拾好,可她还是不紧不慢的,半点没有着急的样子。
苏雨已经把菜都炒好了,又看了一眼时间,有些疑惑,这也去得太久了。
三个人都在等着,过了很久,季萦终于把化妆棉放下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去换衣服。”
这次倒是很快,她随便套了个T恤短袖就出来了,只用了两分钟,还没刚才那身睡衣来得精致,当然,也要保守得多。
季萦从酒柜下面取了瓶梅子酒出来:
“好了,走吧。”
祁朗有些头疼的跟在了她身后,这礼,怕是还不完了。
楼下,他开门走了进去,苏雨见着来人有些讶异,可还是热情的招呼了:
“裴珏也来了啊,幸好我今天饭煮得够多。”
她这才解了疑虑,怪不得丈夫去了那么久呢,原来是跟他在楼上叙旧。
季萦笑着把酒递给她:
“阿雨今天和我喝一点吧,这个酒很适合女孩子,酸酸甜甜的也喝不醉。”
这一看就是那种低酒精度的果酒,瓶身上的包装都是在讨女性用户的欢心,做得很精致漂亮。
还不等苏雨接过来呢,裴珏就直接拿过来递进了她手里:
“嫂子你快陪她喝点儿吧,这可是个酒鬼。”
“要你说。”季萦皱起鼻子,假装凶恶的轻轻拍了他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朝苏雨笑笑,“阿雨你尝尝嘛,这个应该合你口味。”
要不是场合不对吃的是中餐的话,她会选择洋酒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