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合该天上飞点儿雪来证明一下。
可只见祁朗目光嘲弄,轻“呵”了一声: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裴珏手忙脚乱的解释了,只是心头压满了怒气,走的时候比来时脸还要黑。
一边说两人清清白白,却又不断的出现在一起,裴珏那能跑能跳的样子,请护工?哄鬼呢。
病房你,阮榆秋端着餐盘,一脸的平静:
“今天我拿的是番茄蛋汤,你要是更喜欢紫菜蛋花汤的话我去再买一份。”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饭?”裴珏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一脸的悲痛,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痛苦面具,“你可害死我了!”
自己这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只有天知道自己是有多清白!
阮榆秋不为所动,拿勺子敲了敲碗沿:
“那你吃不吃?”
这种时候,裴珏只能化悲痛为食欲,恶狠狠的点了点头:
“吃啊!”
不管怎么样,自己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吧,任它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阮榆秋将小桌支好,将餐盘摆在了桌上:
“他又是因为你女朋友来的?”
“是啊。”裴珏心里还在感叹自己提前享受了残疾人待遇呢,听她问话也就答了,“我这也是惨,这么正直一个人还有被那样污蔑。”
他也不好好想想自己以前的劣迹斑斑,但凡他曾经能靠谱一点儿也不至于现在是这个待遇。
“他是你朋友吗?”阮榆秋依照任务挑拨离间,“怎么天天为你女朋友出头?”
裴珏闻言愣了一下,是啊,祁朗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可转念一想,他又找到了理由:
“我女朋友不是他给介绍认识的吗?”
阮榆秋“哦”了一声,直击了要害:
“那他现在不会去跟你女朋友传话去了吧?”
虽然心里面对干这些事儿感到有些愧疚,可这丝毫不影响她从中挑事儿的行为,一句一句的,简直是往人心肺管子里戳。
裴珏倒没太放在心上,只管往嘴里扒饭:
“唔……翔子啊,我知道的,他干不了这事儿。”
他的想法没错,祁朗还真做不出这种背地里告状的行为,尽管他都气极了,也还是把这件事儿憋在了心里。
回到小区,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乘电梯直达了十六楼,面对季萦的家门,他初次尝试了输入那个数字组合为自己生日的密码。
“滴!密码错误。”
还真改了,祁朗眸色微微一黯,收回手,转身离开。
身后,房门突然却从里面打开了,季萦探出头来:
“阿翔?你来给我做饭了?”
祁朗略略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她,她脸上已化了全妆,换上了好看的衣服,一副要出门约会的模样。
他满面不解,又有点被抓包的尴尬:
“你不是说你要出门的吗?怎么还没出发?”
“是这么想着来的,我还以为阿珏今天会约我呢,可谁知道现在都没消息。”季萦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屋里,也没管对方会不会进来。
祁朗心尖一颤,她在这里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待着和男朋友约会,可裴珏呢?正在享受与另一个女人的陪伴。
季萦紧跟着说话了:
“你趁我不在家偷偷来试我的密码。”
她笑得眼睛微微眯起来:
“怎么?想偷我家东西啊?”
看着她灵动的笑眼,在阳光下褪去媚意带上明朗,如同对待一位普通的友人,二人之间曾经存在的暧昧尽数消失殆尽。
祁朗心头一空,在心间回复了她的话,是啊,想把你这个人偷了。
可面上,他只是眼睫轻轻颤了下,面不改色的撒谎:
“我还欠你一顿饭,借你的地儿学学。”
“不用了。”季萦摇摇头,满不在乎的模样,“之前的事你都忘了吧,我也看出来了,让你学做菜,实在是太为难你了。”
好像之前那么在乎自己能够亲手为她做上一顿饭的那种期待感只是一场梦境,她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儿在意了。
“嗡嗡。”
她的手机只震动了两下,那份落在祁朗身上的注意力便被全部转移了过去,似乎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的消息。
点开来看,季萦的脸上染上了一点失落:
“阿珏说家里的事暂时处理不完,这几天没办法来找我了。”
“要的。”祁朗执拗起来,“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输了就是输了,我欠你顿饭就要做给你。”
他的坚持,到底是因为承诺还是想要对方关注到,这件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季萦看向他,目光里有些不解,好半天才认了输: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客气啦,不过……”
她站起来,展示了下那件漂亮的连衣裙:
“你看我都画完妆了,不出门也太可惜了,你陪我出去逛逛街吧?”
祁朗见她笑得好看,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好啊。”
答应下来后,心中竟然没有后悔的情绪,只可惜的是,曾经的季萦那般千方百计的要引诱自己,可真等到他怀了同样的心思后,她心里又装下了别人了。
祁朗把这当作了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既然是要外出,刚刚上过热搜勉强算是红遍了全国的鼓手不可能没有伪装。
他戴上口罩帽子和墨镜,换上没入过镜的衣服,和光芒万丈到恨不得惊艳全世界的女孩儿一起出了门。
好在全国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型流感,大街上即使是盛夏的天气,戴口罩的人也比比皆是,他这副模样倒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开的是季萦的车,祁朗在这个空间里都没把口罩摘下来,真是小心又小心了,经历过一番网暴后的他生怕又有谁从一点儿蛛丝马迹里扒出什么新闻来,自己倒没什么,可要是……
想到这儿,他把目光落在了副驾驶上,季萦正看着窗外掠起的街景,下颌线柔和又干净,颈部如同天鹅垂首般的优雅。
祁朗默默放轻了踩油门的力度,将车速放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