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蒙德在犹豫要不要给旦哥打这个通话蜗牛,因为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一时之间拿捏不定了。
刚才他赶到95号寝的时候,场面非常魔幻——一帮新生围在寝室墙上的大洞前,一个个浑身冷汗地朝里看。
阿克蒙德拨开人群走进洞里,看见了一个让他这位身经百战的艾瑞达家主都打冷战的场景。
丁甲乙在一下一下踩着地板,地板里嵌着花里胡哨的颜色,有黑的,有白的,有黄的,大多数是红的。
地板是强化鬼甲岩——就是在鬼甲岩的基础上再混合地狱白晶矿石制成的,硬度嘛,如果做成冷兵器基本可以淘汰掉部队现有装备。事实上旦哥真想这么干来着,但是白晶矿石比鬼甲岩还稀缺,所以整个地狱只有这个基地用的是这种混合材料。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丁甲乙脚下的川普......已经被他踩进地板里,铺的跟地面一样平了。
乍看上去就像银白色的地板中间有一块抽象画风格的地砖,别说,还挺好看,只要不告诉你这是用人做的。当然,不告诉你的话,你绝对看不出来。
阿克蒙德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推丁甲乙肩膀,想让他住手。推了一下,他纹丝不动,继续叨咕着“哥,我错了”,然后一下一下踩着地板。阿克蒙德有点意外,加大力道推了他一下,还是纹丝不动,还是该干啥干啥,就像没感觉到一样。
这下阿克蒙德的汗也出来了,他刚才推那一下用的力道能把几十米高的噬骨巨兽推个跟头。
他盯着丁甲乙看了半天,发现他眼睛漆黑如墨镜,已经分不出眼仁眼白了。
“魔化了啊......”阿克蒙德喃喃道。
实在是没招了,他凝聚念力放了个大宁神术——普通宁神术他怕没啥作用。然后丁甲乙眼里的黑色一点点退散了,逐渐恢复了正常,踩地板的动作也渐渐变慢,最后停下了。
丁甲乙冲他微微一笑,害羞地说:
“班主任老师好,您咋在这呢?”
阿克蒙德翻了翻白眼,指着地上说:
“这是咋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
丁甲乙更加害羞了,扭捏着说:
“内个啥,这是我同学,川普。”
阿克蒙德叹了口气,拉着丁甲乙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甲乙啊,这是你同学川普是不?来,你看看,你告诉老师,哪个是胳膊,哪个是大腿,哪个是脑袋?”
丁甲乙羞的不行,像个偷了同桌橡皮被老师发现的小学生一样,搓着手说:
“老师,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下次再有人欺负我,我一定忍着。”
阿克蒙德老泪纵横,心想欺负你妹啊!谁特么瞎啊还敢欺负你!除非他也想为基地大楼添砖加瓦!
他强忍着骂街的冲动,把丁甲乙安抚回宿舍,然后指挥工人把这块抽象艺术地砖翘了出来,换了块新的。
部队里士兵伤亡是要通知家属的,也不知道川普的家人收到这块砖会是什么心情。
回到办公室,阿克蒙德坐在魔爪狼皮沙发上闭目思考了半天。弑神小组是有训练死亡名额的,正式队员和预备队员都有,但是这不意味着队员就可以杀人,事实上这是明令禁止的,军方一旦发现有队员借着死亡名额的存在故意杀害战友,哪怕只有一点点故意的嫌疑,都会军法处置。
这个事情原本处在他的权限范围内,他完全可以按常规流程,把丁甲乙蓄意杀害战友的事实上报给军方总司令莉莉丝女王,但事到临头,他总觉得这么做不妥,于是左思右想之下,还是给旦哥打了这通蜗牛。
“喂.....这么晚了,啥事?”
“旦哥,您睡了?对不起打扰您了,有个事我不知该咋整了,想问问老大您。”
“啥事,说吧?”
“内个......丁甲乙杀人了,杀的同班同学。”
“哦,那就通知死者家属来领尸体,然后其他人该上课上课该训练训练。”
“啊?旦哥,这......不给凶手处分么?”
“处分个粑粑,再过个几年,弑神小组都可以撤编了,这小子一个人就是他妈弑神小组!这样的人,你告诉我咋处分?”
“旦哥......那象征性处分一下呢?不然怕其他人不服啊......”
“蒙德啊,唉,咋跟你说呢,这样吧,罚他三天不准吃肉。”
“好...好吧旦哥,就按您老意思办,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等等,蒙德啊,把这小子放到你那,你知道我是啥意思吧?七军团对古界开战,只是搜刮些资源,历练历练军队罢了,我们真正的目标还是放在人间和天上。无论人间的屠魔军团还是天上的四大圣域,都不是好对付的,常规作战的话,胜算我也看不清楚,所以稳妥起见,重心还是要放在弑神计划上,这也是我没有把丁甲乙放到正规军里,而是交给你的原因。”
“旦哥,我知道,您不想屈尊在这地狱里,一统三界才是您的远大目标,兄弟们都一腔热血跟着您干!”
“蒙德啊,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你要知道,弑神计划跟以往军队培养人才不一样,看的不是集体能力,而是个人能力。这样,从今往后,丁甲乙的杀人名额不限,就算他把弑神小组杀光了你也不用管。然后下个月我再给他派个私人教师过去,专门负责传授他各种作战经验,他现在缺的就是这个。”
“旦哥,那不如就我来教他吧,毕竟我也参加过上古圣战。”
“不不不,不是旦哥看不起你,而是有个人比你更合适。”
“那......旦哥,我能知道是谁吗?”
“之翼。”
“我艹......耐萨里奥啊......那确实比我合适...“
“行了蒙德,你知道就得了,别跟别人说,就这样,我睡了啊,你嫂子催我呢。”
“呃...呃好,好好,旦哥您快睡吧,别让嫂子等急了。”
挂了蜗牛,阿克蒙德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消化刚才的对话,嘴角渐渐扬了起来——大魔神啊,自从萨维度斯·香奈儿死了以后,地狱有多少年没有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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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新生班坐满了人。
丁甲乙坐在角落里,心情郁闷。
昨天发生那件事之后,女生们不再对他冷眼相看了,而是恐眼相看。
“妈的,鄙视我也比怕我强啊,早知道就继续忍了,不就跪下唱首歌嘛,又不是没这么干过,以前给倩倩不知跪着唱过多少首了都。”丁甲乙如是想。
不光女生们怕她,男生们也怕他,所以不少学生换了座位,离他这位抽象派艺术家远远的,角落里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不,还有杜莎。
杜莎不但不怕他,反倒比之前更热情,昨天修好了地板砖和墙上的洞后,杜莎马上搬回了95号寝。寝室里有厨房,冰箱里有食材,杜莎亲自炒了好几样精美小菜,拿了一瓶万年路西法敲开了他的门。
俩人吃着好菜,喝着美酒,杜莎一句话不说,就那么深情似水地看着他,把他看的那是相当不好意思,脸红成了炼狱黑猿的屁股。
后来菜吃完了,酒喝光了,俩人又尴尬地对视了半宿,要不是丁甲乙提醒她时间太晚该回寝睡觉了,估计她昨晚就住这儿了。
现在教室里的同学都克制着脖子上的痒痒,没一个敢回头看他,只有杜莎拄着下巴,在他旁边微笑着盯着他看,而且看起来没完。
“吱呀~~”教室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壮汉。
壮汉是个山羊魔,头上两只角又粗又长,无比张扬。这个山羊魔皮肤是红色的,好像刚刚下过油锅一样。
山羊魔走到讲台上,双手一撑讲桌,胳膊上的肌肉根根暴突起来,他扫视了一眼整个班级,眼神说不出的威武霸气。
“我是教你们力量的老师,我叫加尔鲁什·地狱呐喊,现在开始你们的第一堂力量课!”不愧叫地狱呐喊,他说话的声音震的墙皮子都刷刷往下掉。
“这堂课是理论,主要是让你们了解下什么是力量,以及力量的各种表现形式。力量的理论不多,下堂课开始就全是实践训练了,所以这堂课你们给我听仔细了!”
说完,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了起来,写完之后敲了敲黑板说:
“同学们往这看!什么是力?力就是物体之间的相互作用!”
“力有三大定律,这是人间的学者牛顿总结出来的,你们给我听好了!”......
丁甲乙专心致志地听着老师讲课,他总觉得这些内容有些熟悉,尤其牛顿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还听过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