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继续刺杀眼前的羯人不果,我耳听身后脚步快速逼近,急忙转过身体,龙吟飞快地向已经逼近的两羯人横劈过去。
这两羯人因手里的大刀短了一截,要想砍到我的身体必须尽量靠近,没想到我能突然转身用剑扫向他们,一下没收住脚步的左边羯人左手臂齐肩被龙吟从身体上削断,剧烈的疼痛令他大叫一声,晕倒在地,顿时失去了对我的威胁。
另一人好像已习惯死亡,他对身边倒地的同伴看也不看,便想利用这个空档,右手里没有了刀尖的大刀猛地扫向我的腰身,却没曾留意到我左手锋利的短刀快速刺向了他的右前胸,在他胸前留下深深的刀口,当我拔出短刀,鲜血瞬间便从刀口喷薄而出,他不愿相信地睁了睁眼皮,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身后手握大刀的羯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似乎忘记了对我进行偷袭,当我再次转身面对他,他张开的大嘴巴还未来得及合拢。眼见我继续朝他逼近,他逐步往后面的小树林退却,似乎到了那里他才有胆气与我再次相搏。
正当我们相互僵持,我进他退之时,我听见身后传来利箭破空时的微弱鸣响,忙向左侧急急跳跃,一只利箭擦着我的右臂飞跃而过,直直射进还在向后退却的羯胡人的腹部,这家伙看着远处手拿木弓的羯人,双腿跪倒在地,手捂腹部大声尖叫起来。
我趁势快步上前,挥剑砍向他的颈脖,他的头颅随着龙吟逼人的寒光应声而落,咕噜咕噜地滚下了山坡。
那手拿木弓的羯人估计看不到获胜的希望,撇下同伴的尸体,转身便往山脚跑。我哪能容得他跑回去报信,急忙取下斜背的弓箭,满弦向他急射两箭,那家伙侥幸躲过一箭,被尾随的第二支箭射中后背,瞬时便扑倒在地,身体却向山脚滑落下去。
我紧追过去,脚踩住他昏迷而失去知觉的身体,把他的身体侧转过来,轻轻用龙吟的剑身拍打他长满络腮胡的脸。
这羯人慢慢清醒,想翻身爬起,却被我的脚用力踩住,他奋力想用手挪开我踩在他腰身的脚,嘴里还大声用羯语叫唤着,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汉赵军队里的羯人在中原生活过多年,绝大部分都懂得汉语,便想从他这里问出些情况来,以便弄清这批羯人攻击我家大院的原委及细节,以及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哪知这羯人装作没听懂一样继续大叫,还不时侧过头朝我吐口水。
虽然他的口水没有吐到我身上,但他这做法无疑激怒了满怀仇恨的我,我一把抓住他背后的箭杆,用力搅动,使得他痛得哇哇乱叫,眼泪鼻涕顺着他的脸颊沾满胡须,着实看着让人恶心,却让人生不出半点怜悯。
我举起龙吟,正想一剑结果了他,他却用汉话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我在你家见过那年长者也使用过削铁如泥的大刀,可他最终也没逃脱被我们杀死的命运,他的大刀也被我们的头领拿走,你估计也命不久矣。”他说罢哈哈大笑起来,随着我手起剑落,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头颅冒着热血顺着山坡滚落下山脚。
我转身返回刚才鏖战的山坡,那断臂的羯人早已清醒过来,他一只手抱着断臂处的伤口,抬着本就很白,现在更是毫无血色的脸,坐在草地上,茫然地注视着朝他逼近的我,嘴张合着,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直到我走到他面前,才听清他喃喃自语反复在说:“报应要来了,报应要来了……。”
我用剑背拍了拍他的右肩,他看了看我,哆嗦着说:“我……有罪,我……愿意……悔过。”
这个伤口仍流着鲜血的羯人,好似临死前良心发现,对我的问话毫无隐瞒,一一回答。
我从他的回答里终于弄清这帮羯胡人是怎么找到我家隐秘的大院,根据他的回答我大致推测出他们进山后的所作所为,也在我脑海里勾勒出这群羯胡恶魔攻进我家大院后所实施残暴行径的画面。
原来几年前,符成奎当时带着仅剩的几个贴身跟随者,经历三个多月才从深山返回襄阳,其余叛匪在归途中要么死去,要么走散。
但这符成奎并没有吸取教训,反而产生了一股恨意,从此更把我家给惦记上了。他此后并没有离开襄阳,而是在城内隐居起来,并且每年都会以打猎的名义进入深山暗自搜索我家住址,只是我家实在太隐秘,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发现,直到去年他在深山中乱转,无意间从我家对面的山顶发现了大院的具体位置。
符成奎本想说服流民军队与他一起进山抢劫,恰逢当时汉赵军队屠戮襄阳西边的三十余堡垒,流民军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无意随他去抢劫一个偏僻的高墙大院,使得他暂时没法下手。
羯胡人完全占据襄阳后,符成奎又贿赂羯胡军队的下级军官,哪怕他把我家的财富说得富可敌国,女人美若天仙,只可惜这些羯胡军人大多不愿随他前往,他们深知自己对那些平民犯下的滔天恶行,担心一断离开人数众多的军队,自己带领的小股部队很容易就会被汉人群起而围剿,那会有灭队的危险。
符成奎懊恼不堪,本准备再次带领那几个一直跟随他的叛军独自进山,却想起几年前的遭遇,担心自己和几个叛匪不是我家人的对手。
正当他无计可施时,恰巧遇到在他的住房隔壁强奸妇女之后又把这妇人连同她的家人全部杀光的羯胡都蔚贾槎。
丧心病狂的符成奎放任那羯胡人屠戮自己的同胞不去帮助,反而恭维这贾槎说他英勇神武,还用珠宝贿赂于他,让这个名叫贾槎的羯胡人颇为高兴。
符成奎这次没有急于像以前那样直接说明意图,而是与这羯胡都蔚厮混熟稔之后,对他进行诱惑,说我家大院里有数不清珠宝金银,也有无数难得的美女,使这贾槎心动不已。
这贾槎心动归心动,但他也不傻,心想手下毕竟只有几十个人,真要把这些人拉出去,他也有其他军官所担心的那些心思,可他心底的贪婪让他又放不下这些诱惑,便劝他的老乡,羯胡军队的偏将王铖随他一同前往。
这时全国战乱紛起,残酷的战争损耗使得不管哪只军队都不可能满员。这偏将王铖手下的嫡系也仅只三百多人,其他都是归降的流民军,并没有太大的战斗力。
但这并不能阻止王铖贪婪的步伐,他自持所带的嫡系手下个个勇猛无畏,那些没有组织的汉民真要想来围剿他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他自然也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