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夜,微燥热,似是雨前发闷的气候,没有一丝的风吹。
沈恒逸提了一下长衫,迈过门槛,眼睛环视了一圈,在没瞧见沈佳媱的身影时,眉头挑了一下,匀着步子走到沈母面前行了一礼,开口就问道,“小妹呢?”
沈母端坐在雕画的青褐木椅上,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件素净的居家紫印衫子,身后站着的仲夏轻盈的拍着扇子。
“出门到院子里走两圈,说是有些吃多了”,轻摇了一下头,小丫头的心思,沈母岂能不知,只是现在却不是她能说的时候,眼里还是落了恨意的。
沈母的心思,沈恒逸自然是懂的,小妹不在阿娘身边许久,又因着这次受了大难,高烧烧的前事忘得差不多了,阿娘心里自然是又愧又悔的,生怕说多了一句,让小妹心里更是惶恐起来。
“阿娘宽心,明日出发的东西儿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我看小妹如今倒是比往日活泼了许多”,说到沈佳媱,沈恒逸的脸上带上了一抹柔水温情。
“李舒心那个贱人,我囡媱还是个孩子,竟然下的了这般的杀心,早晚一日,今日吾儿遭得的罪,我要她加倍还之”,沈母咬着牙,咽着胸中的一口闷气说道。
“自然是要还的”,小妹的这笔账,待他日回了沈府,才要一笔笔的算回来。
顺了一口气,一想到如今女儿这般的样子,沈母心疼的嚯嚯的。那可是她盼了这么多年的娇儿,轻叹了一口气,“贺公子那边呢?”
“许了,不会和小妹再有牵扯了”,小妹的这段经历,自然长大以后不得为外人知道的。虽现在小妹还小,可毕竟名声关乎女儿家以后的婚配大事,沈恒逸早就思量的清楚。
眉头蹙着,沈母谨慎的问道,“可是能确认这个贺公子是‘苏里贺家’之后?”这是沈母最担心的事。
“短时间还查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只查得这人在这南华寺兜转了几年,方丈的亲传弟子。不过看他所谋,不是‘贺家’之后,也是个谋大事之人”,对于贺靖宇,沈恒逸心里的防心很重,男人看男人直觉,此人可不是普通人。
“不管是不是那‘苏里贺家’之后,总之不能让他日后打着囡媱救命之恩的名号再来牵扯我儿”,好似刚想到什么,顿了一下,沈母又问道,“他最后要的是钱还是权?”
“军中正四品防守尉之职”,沈恒逸答道。
“军中之职?”当沈母听到贺靖宇开口要的“酬谢”竟然是军中之位,心中还是大大吃了一惊的。
即便是求官,大可求皇城之官,即便不想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也可选一个富足美誉之地,当一地之官。可为何偏偏选了这回合北军中的一个四品官,着实是让人费解。
“阿娘莫要费这个神,即便他有什么目的安排个人也是无碍,军中自有阿爹和我们哥三”,沈恒逸宽慰着沈母说道。
沈恒逸心里清楚,自古盛时的皇城官,乱时的百万军,放眼望去,如今,手握重兵的他阿爹能属的上一位.....
另一边,书房,幽亮的烛光,照着贺靖宇颓然的背景。
蒲松进门行了礼,“爷,是房夫人那边走的信”,关于沈母和沈三公子突然的到来,贺靖宇还是心中疑惑的,派了蒲松去查。
“内阁学士房大人之妻乃沈夫人的手帕交,沈夫人早早的写信交予了房夫人照看着沈姑娘,这沈姑娘前脚刚被送到寺里,房夫人得了信就立马写信告诉了沈夫人”,蒲松答道。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蒲松立马警觉的走到门口,瞧着来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