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路上,时不时还能遇到些难民。
若是遇到了极为艰苦的,沈箐初总会不忍心送些吃的。
难民也算是同行,大多都是从北方往南走了许久的,既没有投靠之人又不会回头,一路上乞讨而行。
自然有歹人惦记着车队当中的东西,可是莫川海的侍卫排了两队跟在了最后,气势恢宏。
赶着货的那些人都是马虎子的手下,一个个的凶神恶煞,不好惹也就让那些歹人打消了念头。
总有些人抱着侥幸的心里一直跟在马车左右,惦记着哪位公子小姐会再次施舍。
毕竟这一路上这般华丽的车队又是如此慷慨的主子不多。
然而他们并没有瞧见马车当中的人,就连沈箐初也是吩咐了凤临去施舍的。
莫川海本不想让沈箐初这般,可也拗不过沈箐初的性子。
莫川海看着那些难民都跟随着马车,行走在左右不远的地方,这般寄生的行为让莫川海不屑。“箐初,我早就和你说过,这般的施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我们又不缺这点吃食,对他们来说却是救命的,跟着就跟着吧,我们马车行进还是快的,并未停歇,过了这段,他们也就跟不上了。”
话虽如此,沈箐初心里总是还有些同情,若是疲于跟随,受了伤也很难受。
面对沈箐初这般的善念,莫川海也只能是闭嘴,任由她决定。
马车已经走了三个时辰,莫川海知道沈箐初心有不忍。
只好说道。“转过这段路,会有一片空地,我们暂且在那里歇息,吃些东西,马儿也要缓缓力气,到时候你是想救还是想送,都由你,不过只有一个时辰,可别因为善念耽误了正事。”
“谢谢你。”
沈箐初是想有所停留,可是碍于这车队当中并非她一人做主也就不曾说过什么。
莫川海的性子,就是这般如铁一样,倒是有些时候还算柔软。
沈箐初知道,这是为着他们从小友人的情谊,心里也是感激。
莫川海一拉缰绳,马儿一声嘶吼,调转了方向,行至后面祭北雁所在的马车说明的安排,并没有提及沈箐初想要救济的事情。
然而祭北雁只有一句话。“你做决定就好。”
这样的祭北雁让莫川海感到不屑,曾经那个说一不二,运筹帷幄的人竟然因为一个令人唾弃的女子甘愿退居一侧任人安排。
莫川海心有不满嘴上却没有明说。
后面的马车不需要莫川海亲自相告,找了个人说明了安排就让他去通知了。
莫川海负责的只有沈箐初和祭北雁两个人罢了。
祭北雁并不是不想管,只是觉得这种小来小去的事情不用他来操心,前有沈箐初,还有莫川海,都是有能力的人。
现在祭北雁只想好好研究那本严先生交给他的书,守着依旧昏睡的段寒衣。
书已经看了大半,说实话确实是刷新了祭北雁的理解。
曾经的人世间,所信奉的还是魔,一切的运行都是靠妖魔推进的,可是贪念逐渐变大,人是如此,魔也是如此。
鹤鸣秋想要打造的世界一下就变了样子,那些受到人类影响的妖魔有了私心,开始胡作非为汲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鹤鸣秋也曾阻止,消灭那些变了心的妖魔,而当时修道之人也是看准了机会,斩杀妖魔增加修为,祭北雁当即明白,或许段惊尘便是当时那些修仙之人的当中一个。
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书中从未提及,上面也没有段惊尘的名字。
只是说明了当时的那场大战,让鹤鸣秋失去了性命,而妖魔也被镇压赶出了人间,强大的妖魔之力聚集开创出了魔界。
祭北雁盘算着时间,魔界的形成几乎与那时的修道之人飞升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段当中。
看来,那场大战就是飞升的关键。
但是为何,段惊尘错失了机会成为了唯一一个留在人间的,鹤鸣秋没有飞升,却已经如同神明一样的存在为何会死。
而这些,似乎,应该与面前的段寒衣有所关系。
书中其他都是介绍各种妖魔的,记录要比人间发行的书都要详细。
其中祭北雁特别留意与病魔有关的一切。
病魔,诞生与魔,鹤鸣秋将其分离以救性命,可病魔自成魔体已然不能销毁,只得封印,可封印器皿不管活物死物都因病魔之力的特殊而毁灭。
之后病魔衍生出了私心,不满于囚禁听人号令,在鹤鸣秋不备时,侵入其他妖魔身体,吸食力量将其摧毁。
鹤鸣秋深知病魔为杀魔利器,不得重用也不能落入旁人之手,更不能让它肆意游荡害人性命。
故而剑走偏锋用了最为极端的封印之法。
方法确实与殷淼所说的没有出入,可是也正如病魔说的那样,殷淼没有说明全部内容,书中并未提及承接封印的到底是谁。
可是祭北雁却感觉病魔当时说的话,不像是骗人的。
然而,一个妖魔的话又不能全信。
祭北雁看着熟睡的寒衣,难不成真的要去找一个灵力极其充沛,可以承接病魔的人,还要怀有身孕,能将病魔封印的躯体。
这种惨绝人寰的封印方式,或许鹤鸣秋也是不甘愿的。
祭北雁却想不来那么多了,他心中的悲悯可不像是沈箐初那般,可是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就算是找到了若是不成功便是一尸两命。
耳旁哒哒的马蹄声缓缓停下,感觉到了马车转了个弯,停了下来。
正如莫川海说的那样,要歇息一段时间。
祭北雁检查了一下寒衣的情况,将被褥盖严实了,挑开马车车帘透透气,嬴战已经下了马车,伸着懒腰,回头看见探出头来的祭北雁,只是转了视线查看一下寒衣。
“还没醒?”
祭北雁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嬴战也不问,转身去找了江玉。
祭北雁坐在马车外面,没有走远,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正巧沈箐初也下了马车来。
不知怎的,祭北雁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这处平地很大,守着一座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