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将月珠郡主送去北羽国和亲?”君染夜初初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意外。
“她的性子如何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就算是要联姻,也不应该是由着她去。”君染夜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比我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当然知道月儿的性子不适宜送去和亲,可是这是皇姑母亲自进宫求的我,放弃尊严跪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求我。”君凌封转过头去,目光有些复杂。
将手负在身后,君凌封又继续往下说,“你我二人自小情同手足,对皇姑母的了解也都所差不多,她是一个如何的人你也应该清楚。”
君染夜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陆袭月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她应该是最清楚和亲意味着什么。
和亲的永远都是不受用的公主,尤其是送去北羽国,北羽究竟有多可怕,没人能够说得清楚。
长公主又怎么会亲自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狼穴去?君染夜有些想不通,心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皇姑母可还有别的请求?”君染夜想了片刻开口,按照他的猜想,长公主的请求应该不止是那么简单。
“皇姑母请求月儿出嫁以后,她就和驸马和离,并且舍弃公主的身份,削发为尼。”君凌封背对着君染夜低声开口,“这不是一件小事,我思来想去,始终觉得这并不一般。”
君染夜点点头,这何止不是小事,可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长公主的身份何其尊贵,但是如今却突然要和驸马和离,将自己的女儿远嫁,然后自己出家。
这需要作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够决定的一件事,长公主若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理应不会突然的有这样子的想法。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事情我已经应承,并且,七日后就是月儿和亲的日子。”君凌封微微抬头,看着殿中的宝座,眼中藏着深深的疲倦。
君染夜拧了拧眉头,“时间这么赶?”
君凌封轻轻点头,“嗯。”
“以月珠那个丫头的性子,她能够同意嫁到北羽去?”君染夜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外。
陆袭月和他也算是一起长大,从小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戏耍,对于陆袭月的性子他也算是了解,知道她并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一个人。
要她和亲远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想来会闹的很厉害才对。
“她怎么肯?不过有皇姑母在,这件事情不肯也得肯。”君凌封淡淡的开口,仿佛事不关己。
长公主向来最疼爱她这唯一的一个女儿,所以这次突然提出的和亲远嫁一定是想好了一切所以才会进宫来求君凌封的。
若非这是一条最好的路,长公主是定然不会提出这等荒唐无理的要求。
有长公主作为母亲,还有当皇上的表哥,陆袭月不管看上了安城的哪家公子,嫁过去都可以过的很好。
根本没有和亲的必要。
君凌封虽然名下并没有公主,但是姊妹并不少,和亲人选皇室并不会稀缺公主,无论怎么算,这桩亲事原先也是轮不到陆袭月的。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这倒也是,只是,北溟”君染夜抿了抿唇,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北溟是一个不错的君主。
但是却也是一个性子无比古怪的君主,登基多年以来从未听说过他对哪个女子动心。
各国送去的女子他全部都收进了后宫,但是后位和四妃空悬已久,不管朝臣怎么进谏他皆是听不进去。
虽然后宫嫔妃不少,但是皇室却一直没有子嗣,甚至隐隐有传闻说北羽帝君有龙阳之好,让朝中一些重臣听了气的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但是不管外界怎么传言,北溟始终都是我行我素,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言论镇压下去。
他是北羽最强大的一位君主,尽管许多大臣依然议论,但是却无人敢反驳于他。
君染夜倒是不担心陆袭月嫁到了北羽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有北溟在,她定然是服服帖帖的。
“外界传言终归是传言,难不成你也相信这些?”君凌封忽然转过身来,轻笑着看着他。
君染夜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多了一抹释然,皇室的一举一动皆是被许多眼睛盯着,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被人谣传,最后无限放大。
“说的也是,倒是我想太多了。”君染夜不以为然的开口,“所以,这件事你已经决定好了?”
“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来收回的道理,再说了,这也算是了却了皇姑母的一个心愿。”君凌封低声开口。
长公主一身尊贵,能够低下头来求他确实很不容易,若是他不答应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你说的也是,皇姑母能开口求你可不容易。”君染夜轻笑,抬手拍了拍君凌封的肩膀。
“和亲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月儿再怎么说也是皇姑母唯一的女儿,这次远嫁,日后想要再见面就难了。”君凌封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条路是长公主亲自选的。
就算是后悔,现在也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而且就算是真的后悔了,长公主也绝对拉不下脸来,求他收回成命,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替你处理好的,只是”君染夜挑起眉头轻笑,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君凌封眉心突突直跳,心中已经猜到了不会有好事。
“你脸色可别那么难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君染夜看着他脸色臭臭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放松。
“我脸色能好看才怪,说吧,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君凌封叹了一口气,每次找君染夜帮忙他都觉得自己好像亏了呢。
“也没有什么坏主意,就是这件事情结束后我要休假。”君染夜理直气壮的开口,“如今你的位置也已经日渐稳固,朝中大臣大多数都是我们的人,你也不必有所担心,所以我也是时候该好好放松了。”
“”君凌封脸色微沉,“这才刚开始干活就想要开溜?”
“我就问你准不准我的假!”君染夜轻哼一声,理直气壮,“你要是不给我准假,这次和亲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君凌封气的直咬牙,也就只有君染夜才敢这么大胆的‘威胁’皇上吧!他这个皇上说的话竟然都不管用了?根本就治不住他?
不过想想好像也确实这样,先皇也时常拿他没辙呢。
“准!准!”君凌封气急败坏的开口,看着君染夜高兴的样子没好气道,“行了,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滚滚滚。”
那副嫌弃的样子巴不得君染夜立刻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身为皇上都没有那么多假期可言,君染夜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伙好意思来讨要假期。
君凌封真是有苦说不出,看着桌案堆积如山的奏折,心头有一股怒火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平息。
尤其是想到君染夜在潇洒的时候自己却还在连夜批奏折,处理中边关急报,这一刻总算是体会到了身为帝王的坚信。
都说身在其位,必谋其职,他身为万人之上的帝王,身份有多尊贵,身上要承受的担子就有多重。
君染夜嬉皮笑脸的出了门,顺便无比贴心的将门给带上了,君凌封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又坐回了桌案边。
看着桌子边一大摞还没有批阅的奏折,心头就一阵烦躁,随手抓了一本奏折放在面前摊开却没有心情看。
正烦躁之时,大门被人轻轻推开,君凌封抬头看见端着汤食进门的安流烟,脸色缓和了不少。
“皇上,批了一天的奏折辛苦了,吃点东西歇息一会吧。”安流烟将东西放在桌边,小心翼翼的收起了他手边的奏折。
“流烟,你怎么来了?”君凌封抬手捏了捏眉心,看着站在身侧的安流烟,心情好了许多。
“看你忙了一天,所以给你准备了点吃的,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肩?”安流烟收拾好东西微微侧过头去看着君凌封,正准备给他捶肩时手却被握住。
“我不累。”君凌封一把拉住她,微一用力便将安流烟拉了下来坐在自己的膝头,将头埋在她的怀中轻嗅,像个撒娇的孩子,“流烟,你真好。”
“皇上胡说什么呢,流烟是你的皇后,是你的妻子,这些都是身为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安流烟伸手抱住他,有些心疼的开口,“皇上要多注意身体。”
“你怎么都不叫我阿凌了?”君凌封突然抬起头,语气中含着一丝委屈。
安流烟微微低着头,眼中带着一丝挣扎,迟疑片刻开口,“直呼皇上名讳,这不合规矩。”
从前她是喜欢这样喊,只是入宫以后整日里学的礼仪已经让她开始渐渐的麻木了。
“流烟,我还是喜欢你这样叫我,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皇上。”君凌封沉闷的声音传来,听到安流烟轻轻的应答声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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