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是体特?”
我有点不自然地问道。
“老哥你这反射弧真是堪比哈雷彗星……
话说全班人里也就只有你个原始人不知道了。”焉为拍了拍我的腿,上下打量了我半天,鬼笑道,“腿挺长嘛!挺配她的嘛。”
“啧啧!我还不至于跟你在思想上同流合污。”我已看透他到底想说什么,不懈地转过头。
焉为少见地摆出副认真脸。
“你智商还真是崩了筋儿了!她啊,可是在咱班……不,咱年级里都得算是中心人物,哪个人聊天都议论她!”焉为说着说这话手舞足蹈起来,还不时投给我挑衅的目光,好像是个有了女朋友的人一样,“要颜有颜,要才有才,还讲人情味儿!你说她这么照顾你你居然还不领情??你那玩意儿,啧啧!还是剁了得了!”他说完又撇着眼睛开始斜视着我的脸,他的眉毛还一挑一挑的,真是让我不自在。
“还照顾?!”我不假思索地把心里的情感宣泄在这三个字里,“你应该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个一圈试试,你是有多觉得活着安逸。”
我们的话题被暂时打断在这里了。夕阳的光照在我们青涩的脸庞上,显得很是冷清。今天的公车开得好慢。
我涨红着脸,脑内迅速翻起那刻的我,真是让我不忍直视!
“不……先不说这个。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赢了她的。话说今儿你也回来玩了啊,一身汗?掏谁家粪去了?”
我一听到这,就开始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绅士,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你炸了!今儿,天儿真不错啊……”
“啧!”
汽车奔波得好快,在桥上来往穿行,飘逸,洒脱。在这不堵车的时间段,便是汽车的天堂。
我在那一瞬也是如此快活。比光还自由,比水还舒畅!在得到成果之前的我们都是如此,希望唾手可得的时候,是掩盖不住狂喜的。
……
记得那天记下日记的时候,我迟迟未打开本儿,只是呆呆地戳着脖子愣了好久的神儿,浑浑噩噩得思索着这两天的二三事,真是让平凡的我变得非凡!于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刻的神情与感觉,场面如此真实,真实的让我一遍遍倒吸着气,那段时间真觉得是我戏剧性人生的开始。这时的我咬着牙也想着再回去一遍——
那斑斓的下午。
我,她,和她们。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声音。一下全都安静了,所有人不发出一丝声音。全都无声地观望着这位英雄即将踩着她们的领袖之功绩登上第一的席位。
“哦哟?”
这次是我的挑衅。
趁着快冲向终点之前还有小段时间,我便侧过头看了看正在奔跑的她,还挥了挥手,示意着:爷要作别这三百米的征程了!拜拜了您那!
我看到远处的人挥舞着手里的毛巾向我吹着口哨,好似在祝贺我将走向凯旋门一样,几十双眼睛全部盯在我一人身上!一个改写史籍的人呐。
我梦想着冲过一圈的终点时的欢呼声盖过天际,然后从一排排崇拜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实在不能再潇洒!
可令我吃惊的是,我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刹,她只是淡然一笑,伸出修长的右手食指在太阳穴上轻轻转了转:呵呵,智障。
当时我就炸了毛儿了!你个即将成为我手下败将的挑衅者,何来的胆量去压倒我必胜的气势?
天真的太烂漫了吧。
当下我已经是接仅终点五十米的距离了!多么令人激动!那我更要在夕阳秋风中看你默默低下头的一脸羞愧了。你难道以为我会把外衣甩给你摸着你的头说“别伤心了”吗?
我是不会做得这么美好的,孩子。
我脑回路突然撞如我的脑海。就在那时,我虎躯一震,突然心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的喘气声不仅急促而而且愈来愈剧烈,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她却安然无恙,心平气和地飞奔着,腿脚一点都没有懈怠,如轻巧的燕子,畅快得很。
是的,她看上去似乎没有一丝压力,我开始怀疑她有没有这一路在认真的跑。
其实这时我已经发现地太晚了。
“啪!”
我正想着,便听到耳后打出一声响亮的响指。如雷贯耳般惊动了我,我周身随即抖了一下,仿佛被打回原型,再也没有力气去迈出下一步了。
我蓦然回首一望,一股疾风猛地冲入眼帘,耳畔“呼”得一下掀起一阵衣袖漂浮之声。我的瞳孔被撑得老大,开始不安地寻觅着闪烁的光辉——就在前方,影子摇摆在唾手可得的距离,却突然被拉得愈来愈远,愈来愈远,如光一样,让我探求不得。
仅仅五十米,却让我触之难及!我甚至无法原谅我这双腿完全跟不上她那飞一般的速度。
是她。
让我倒在欢笑中,让我无颜披上那件胜利的战袍,让我无法直视已膨胀过的自己。
她们将她抱起来抛向空中,又抱起来又抛向空中,嘴里全都念着她的名字。
“悠萫!悠萫!”
除了那张快乐的笑脸在不停地看着我以外,不再有一个人在对我投以目光,只是如影子般把我甩在身后,无人理会。
“你一直放着水,在等着我呢,是吧?”我张开四肢,默默地躺在草上,静听着四下的说笑声一片。
“聪明啊!”她众目睽睽地走了过来,双手抱着腿,同我一样,很自然地静坐在我头前。
她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却让我感到厌烦的是那笑得灿烂的脸。
“啧!”我把双臂收了回来,插着手把头垫起来,侧过头不去看他,“再让我面子,下次你等着拿你开涮。”
我知道我不止因为剧烈的冲刺而涨得满脸通红。
她锤着地大笑着,还不很通情达理地把围在不远处的女生哄散,擦着眼角的笑泪看着我。
夕阳下的眼睛真迷人。
“没有啦,哈哈……我怎么可能这么坏。”她笑着把身体侧过来,探手直戳着我的麻筋儿。
我一个踉跄蹦了起来,立马又转过脸,不让她看到我的羞愧。
看来是徒劳的。
“嗯哼,你方才说过的话可别当没说哟!”她也站起身捂着嘴说道。
“哦哟……什么?”
“少装!”
“……不就是训练嘛,能奈我何?”我向来不背叛我说过的话,这个年纪里有些时候比人格都重要。
“直到比赛上场那天以来,天天都要来我们田径队!”
我开始有有点打退堂鼓……
“女子的!?”
“嗯!”她把手巾甩手搭在脖子上,挽起一点蹭着白嫩的脸颊上的薄汗。
我默默地低着头靠在单杠架边想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忽然觉得背上突然一沉——
这孩子居然还把我的外衣给我披了过来!
她立刻转过头,不给我的记忆里留下一丝她那最美的表情。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当年的夕阳——大概这就是你那最美的印象,无以言之。
“谢谢……”
一声集合哨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那地中海开始呼喝这整队人列队。
“傻子!还愣着干啥?”
“诶诶……”她一把揪着我湿透的衣服,把我推了过去。
“不是吧?!这么猴儿急?”
“跑赢我你在说话!”
“哈!?”
全场的人都在看着我这个新来的健儿。
我勉强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哈着腰向她们挥了挥手。我身后的悠儿正捂着嘴笑得灿烂。
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处于我身后那人的面子,她们谁也没有补上任何能插如我自信的刺刀话。
那就这样吧。
不一会儿地中海老师便迈着四方步走过来了,第一个目光就很荣幸地投给了我:
“哟!这位同学是……”
我心中一喜:呵呵!快说把我踢出去。提出去啊踢出去!
“啊哈——这我表弟!”悠儿突然踮起脚把我搂了过来,冲老师一点头,显得相当充满亲情而自然。
“表弟?”
我回过头看着悠儿正一本正经地糊扯八道。
“最近家人有点忙,唉……这不说帮忙来着一起锻炼锻炼……真不能放心让他一人在外面乱溜达!”悠儿的演技可谓是焉为他师父的水准,一脸无助的样子好像我还真是她弟弟了!
我们都不一个姓儿好吗??
“哦呵呵呵,没事。”地中海边笑推了推闪着光的眼镜,好像把我当做一个白饶的跟班儿一样的一语带过,“那个谁……小靳啊。来!你跟着悠儿前面,一起绕操场,不多跑——就十圈儿,三千米啊。”
“诶!不是……”
“不错,有志气!好——三,二,跑!”
地中海没有似乎听得我要说什么,只是在我身后含着笑吹了哨子……
我被强迫地推进了这个所有男生一辈都不会进入的圈子。我是不是应该截图留念?
想想都是泪。
于是乎,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便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修仙之旅。凄凄惨惨戚戚。
……
其实我这么多章一直想说——
我是叫唐子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