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十分注重人才的培养,特设有国教府广纳贤才,除了官家子弟,也给了多数贫寒才子机会,本来是男儿家的事,可历代有不少巾帼女才子,便在后府又特设了女学教,主四书五经的文与琴棋书画等学习,因给女子授课多有不便,所以这女学教也不是普通家女儿能来的,一则是家教观念,二则,便是能为女子授课的,必然也不是俗人,普通家女儿也是来不了的。
隐花阁内。
那日徐凌给我提起,其实我并没太多的想法,到是陶珠十分热切,去打听了不少。
“平侯府的宁姐公主是知道的,据说啊还有张学士家的张云镜,周尚书府的周睿兰,五城兵马司家的许瓶儿……”陶珠在那板着指头一个个数,道得详细,但我的心思却不在这边。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淡青边的窄袖褙子,里搭一条月牙白的襦裙,裙边绣的是初放的铃兰。依旧随手挽得朝云髻,悠闲得坐在窗旁,饮着杯中的清茶。
“公主?”陶珠这才回过头看见心思完全不在她那的秦越。“公主你这般,莫不是不打算去女学教?”
“女学教?你要去那?”说罢,略带吊儿郎当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一猜便知道是谁。
徐桎到是一点不客气地坐在秦越对面,自己倒起茶来。我也懒得也不管他,反正他在这也重来没客气过。
“那地方没多大意思。”
“怎么说?”
当年徐桎也在学教府内待过的,更是在里面结实了不少好友,现在倒说没兴趣,这倒是到让我微微提了点兴趣,看向徐桎。
徐桎喝了口茶,才慢慢道“一群小丫头片子上了课不是聊这个就是聊那个,叽叽喳喳的,你呢,不爱和那些个贵族小姐打交道,又素爱骑马射箭的,你去那地方不是没事找事么。”徐桎说得头头是道,像是亲眼看过一般。
我微眯了双眼,这学教府怎么说的一股子厨房老妈子的感觉:“二舅舅,你一个皇子,有各个学士亲自教授你,也就早年去了一两年学教府,更何况,那女教后府与前府更是不得互通干涉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向徐桎投向质问的眼神,徐桎放下杯子:“你把你舅舅我想成什么人了!”徐桎一手把玩着腰间的玉髓,一边道“你以为前府就有多安生,这男人下了课都没事干处处吹牛谈趣的,何况你们女人了,那传啊传啊不就到你舅舅我耳朵里了么,不信你问平侯府那个宁姐,或者徐怀昕和徐怀簌。”
说起来,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小姨,说是小姨,年龄也比我大不了一两岁,是庶出,其实我对嫡庶没什么概念,但我与她们实在没什么交集,除了家宴上,我就几乎就没见过她们。
“那两位小姨也在女学教?”
徐桎放了一颗果盘里的葡萄到嘴里才慢慢道“你以为她们能跟你一样专门请学士来教学,父皇亲自辅导啊,没这份殊荣,进女学教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说来,那女学教的东西你估计也早会了,无非就是去学个箜篌吧,也无碍,就当找找乐子,也好让你跟那些个女孩子学学,省得你这般凶巴巴的以后嫁不出去。”
这头徐桎还在打趣我,那头我便拿起一个桃子塞到徐桎嘴里堵住,顺便给了他一记白眼。
“女学教……陶珠,去跟岫公公说,我愿意去那女学教府,让他安排安排。低调行事。”这么说还是有些意思的,想到此处心情都好了许多,多了些玩味,看着面前把自己果盘都要扫尽的徐桎,一把抢走他面前的葡萄放一颗到嘴里,而陶珠偷笑着答了声是便跑了出去,搞得徐桎一脸懵看谁也不是。
女学教府内,老夫子在茶室刚送走了岫离,这边学堂内便炸开了锅。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刚刚那可是岫公公!”为首带头说话的是一个穿淡粉袄裙的少女,此人正是周尚书府的小姐周睿兰,桃腮杏眼,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满是鬼主意,她是这学府消息最灵通之人。
“可不是,不知什么事能劳烦岫公公亲自来传话,周睿兰,你消息不是最灵通吗,你可知道?”另一个蓝衣女子开口,此人是兵部尚书之女乔惜,爽朗的性子到是和她爹很像。
今日整个学教府都炸开了锅,不论是前府还是后府,都惊讶于岫离竟然亲自来找老夫子谈话,而看老夫子那神情,毕恭毕敬,岫离走后便安排人把学教府上下好生打理了一番,恐怕是要来什么大人物。
“这我怎么知道,岫公公这不才来吗,对了!昕殿下和簌殿下可知道。”
周睿兰问的正是徐怀昕和徐怀簌二人,虽然在宫中不甚得宠,可好歹也是个公主,在这群臣之女的学教府中地位算是最好了,故而二人也是把自己的地位高看了一层,摆出来架子的,可近日之事二人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皆摇摇头。
“能让岫公公亲自来……”而在人少处,一女子身着杏色襦裙,一手执笔,一手敲打着桌子,柳眉凤眼,举止优雅恬静,此人正是平侯府的大小姐何玉宁。
何玉宁默念道,脑中竟浮现出秦越的身影,想到这不自觉捂住了嘴巴,若真是秦越要来,这下学教就热闹了,平时徐怀昕徐怀簌二人作威作福也就算了,这些个官家子女哪个又是省油的灯,这下好了,要是秦越来,这不得一锅端了,想到这何玉宁都高兴。
“宁姐姐何事如此高兴?”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是许瓶儿,许瓶儿这个人看起来文文弱弱,说话也是这般软弱,到是个不显眼的存在。
“无碍无碍。”何玉宁浅笑一番敷衍过去,这边却想起了脆耳的声音。
“管她是谁,还能压的过咱们两位公主殿下吗?”说罢之间徐怀昕和徐怀簌二人更是端正了身子。
说话的人,叫高若仪,是京提督家的庶女,其父高子伏,姑奶奶正是当朝高贵妃,因为这层关系,故而和徐怀昕和徐怀簌二人走得近,自然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些。
身旁的人都在附和,何玉宁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带着那标志性的笑容,眸中却流露出一股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