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诉己心
高楼危坐，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这几日京城风大。”郁文渊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看着面前年迈的父亲，“宁王爷就要回京了。”
“文渊，这可是我们打压孙尚书一党的好机会。找到宁王要来赈灾的账簿抄本，再让雯盈到皇上那儿吹点枕边风，这事就成了。”
“话是这么说，孙尚书他们也不会干坐着，必定会万般阻挠，宁王没有透露行踪，我等只能尽早找到账簿。”郁文渊陈述道。
郁杰低低一笑，问：“儿啊，你觉得户部尚书，由你来胜任，如何？”
“论才华，我不必那些翰林的书呆子差，论能力，自然是我技高一筹。”郁文渊笑着说，“然，以我身份、年龄去做这个尚书着实不妥，不如户科给事中，虽然只是个正七品的官职，但是能监督户部、直达圣意。”
阁楼较高，从窗外看出去京城之境收入眼底。郁文渊不知不觉勾起一抹笑。何止是一个小小尚书之位，一国之主，他未必不能胜任。
听到敲门声，郁杰起身道：“诸葛先生来了，我去开门。”
临近午时，柳明才带着姬青禾两人回来，宁澈拿食指一下一下敲着茶杯把，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幸亏王爷深谋远虑，不然……”柳明立即将不久前发生的事大致将了一遍，姬青禾听柳明这叙述的，她自己到变成圣母白莲花标配版。心想我演得那么卖力，不就是为了引您老出来嘛。
宁澈把杯盖盖上，只听陆庭玉惊叹：“居然真有这种事，这次多亏了柳明。”
姬青禾见那俩人还坐着，便问：“这都折腾了这么久了，我们能吃个午饭吗，听说苏州府有许多美味的小吃。”
“卿尘。”宁澈开口。
“嗯？”
“你让我说什么好。”
什么意思？姬青禾发现他俩思维有很大的隔阂。宁澈瞧她还没听明白，补充了一句：“这时候也只有你还想着吃，不应该到为夫怀中哭诉一番吗？”
陆庭玉想笑，又生生忍住，最后憋出一句：“我们去吃饭吧。”
“好。”姬青禾偷偷给宁澈一个白眼，不料后者居然看到了，一手揽过她的腰，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走到一家平淡无奇的小酒楼，陆庭玉看姬青禾的脸已经被羞恼染得通红，当真是秀色可餐。“这只是一座小饭馆，但里头的东西绝对是地道的淮扬菜。苏人嗜糖，不知几位可习惯？”
“无妨。”宁澈说完低头问姬青禾，“卿尘可习惯？”
“习惯。”姬青禾心说，就是不习惯你搂着。跫音算是完全能感受到姬青禾满满的怨念，但是她也爱莫能助。
午后，一行人回陆府，陆夫人站在门外，手持盲杖，身边仅跟着一个婢女。
“庭玉，你回来了吗？”陆夫人仔细看着问。
“回来了，娘，我扶你进去。”陆庭玉从婢女手中接过自己的母亲，“宁兄，你们先去歇着吧。”
“好。”宁澈道，“晚些时候我来寻你。”
姬青禾看到宁澈总算放开她了，赶紧带着她的东西回屋。跫音看到她又再画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便问：“小姐，我看那陆公子也没什么不对劲呀，您就别瞎想了。”
“什么叫瞎想，我这是探索真理，看着吧，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姬青禾一气呵成画完一道符咒，鲜红的朱砂分外醒目。
“跫音不是很懂。”
申时，宁澈走到陆庭玉屋门口，发现房门上锁，正巧碰见陆庭玉的从前的书童，便问：“你家公子人呢？”
书童看到上锁的门，“公子一回来就说午睡了，可能醒来出去了，若是公子回来，小的一定去知会王爷。”
“不用了。”宁澈叹气，“没想到庭玉弃文从商之后，你仍一直跟着他。”
“公子心善，自然不会放任小的不管。”书童说完，宁澈就告辞了。
外头爆竹的声音自入夜开始便没停过。陆夫人一入夜，眼睛便完全看不清，陆庭玉往过年时也会在外经商，相较于外头的热闹，陆府只有一顿较为丰盛的年夜饭。
“宁王爷受苦了，大年夜晚还漂泊在外，不得与亲人团聚。”陆夫人开口道。
“也不尽然，我父母早亡，家中兄长更是不知道人在何方，过年与往日无大不通。”宁澈说道，“卿尘是第一次在外过年吧。”
“嗯。”姬青禾默默吃饭，心想我的存在感已经够低了，别再提我了。
晚饭之后，院中张灯结彩，也算是添了一点年味。当姬青禾打算睡觉的时候六子过来，在窗外对她说：“王妃，王爷找您商量个事。”
“马上去。”姬青禾匆匆穿上衣服，心想早不说非得到这时候。
走进宁澈的屋子，姬青禾赶紧搓搓手，问他：“王爷想商量啥？”
“坐。”宁澈指了指床榻，在桌上放了一盘棋子，姬青禾坐下后直截了当地说：“我不会下。”
宁澈自然不是找她下棋的，自顾自说：“本王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泄露的行踪，烦请爱妃提点。”
姬青禾懒得跟他说话，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好吗，你要怀疑我就直说嘛，何必绕弯子。她便咬牙切齿地说：“臣妾愚钝。”
“愚钝？”宁澈挪到她身边，“爱妃不是那么聪明，哪里愚钝了？”
“你怀疑我。”姬青禾说的是肯定句。
“哪里。”宁澈转移话题，“爱妃刚沐浴过了？”
这是哪跟哪？姬青禾心想，回答：“大年三十沐浴难道不是习俗吗？”她不知道宁澈得跟她兜多少圈子。
“很香，似乎还用了香料。”
古代没有沐浴露就不能允许她放点别的吗？姬青禾思绪一顿，宁澈直接抱住了她，姬青禾抓他的手被反扣住。不由得吐槽：“您老套路真深。”
“爱妃在说什么？”
“放开我啊。”姬青禾刚喊，宁澈使了一股劲，将她按在地上，牙齿在他唇上狠狠一咬，姬青禾痛得蜷身，倒是方便宁澈抱起来，一道砸在床上。
“爱妃你当侍寝了。”宁澈看着身下人，手指在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轻轻拂过，“本王一个多月没近女色，可经不起爱妃撩拨。”
姬青禾当机立断地说：“我来癸水了。”谁让你出门不带个侍妾。
“那还沐浴，当本王好骗？”
“……”姬青禾急速思考，立即换上一幅哀怨的表情：“王爷，臣妾已经心有所属，您有何苦强人所难。”
“你还好意思讲。”宁澈冷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即便如此，与本王又何干？”
“王爷，求求你放过臣妾吧。”姬青禾震惊，这你也能不在意，一向无敌的绿帽**就此失效？
宁澈凑到她耳边讲：“乖，忍一忍就过去了。”
什么！你怎么不忍忍？
耳边的热气有种让人极想逃离的感觉，准确的说，她身上这位就是一个发热的火炉。姬青禾忽然说：“从陆府出去过两条街就有青楼。”宁澈没接她的话，直接褪去阻隔的衣物。
“与你来说，我是什么？”姬青禾的声音微颤，泪水不自觉地留下来。
宁澈的手按在她的胸衣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时候我甚至忘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所有人都说你叫姬卿尘，你是鎏朝的公主，你是宁王爷的王妃。”姬青禾哽咽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以前喜欢说话，但是在这鬼地方，我连多说一句都怕，我不是你的姬卿尘。”
“我想回家。”
泪水模糊眼眶，姬青禾抽回自己的手，抹了一把眼泪。宁澈躺下，犹豫了片刻说：“你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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