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尔看着洛允辙的眼睛,心下踌躇。
“怎么了?怕我不会跳?”洛允辙问她,伸手将她肩头上的秀发别到了耳后,“芭蕾我是不行,探戈可是行家!保准不给你丢脸。”
“不是,不是怕你给我丢脸。”白星尔马上说,“是我会给你丢脸。你代表的是洛家堂,何必趟这趟浑水?你在边上等我,一支舞很快结束。”
洛允辙并未表态,而是扭头看向了萧清,说:“萧小姐,我和星星一起跳。洛家堂的这份礼物,还望你笑纳。”
萧清一愣,刚才的得意变得拘谨了不少,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刻意而为之的行为是否触怒了洛允辙。
林蕴初看到萧清那一闪而过的迟疑,就知道她在做利益天平的评估。
这样的女人,会有感情可言吗?想想刚才她的那个吻,林蕴初觉得恶心不已。
“音乐!”洛允辙喊道。
他不想再等萧清反悔,也就是不给她留有余地,直接牵起白星尔的手,走到了舞池中央。
经典的旋律响起,洛允辙很绅士的揽住白星尔的腰。
“探戈和人生不一样,无所谓对与错。它很简单,所以才棒。要是踏错步或者绊倒了,继续跳就好。”洛允辙魅邪一笑,说出了《闻香识女人》中的那句著名台词。
而后,他便轻盈的带动着白星尔的步伐。
白星尔觉得刚才跳华尔兹的时候,她是真的低估了他的水平。本以为他不过是个菜鸟,没想到,他的乐感和节奏感很好,动作也很潇洒有力。
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林蕴初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面色没有一丝的波动,可心中却是掀起了剧烈的妒海!
他不禁问自己,如果这时候的白星尔没有他,她是否会和洛允辙幸福快乐的在一起?面对一个如此深爱着她的男人,她又是否会动摇?
人群中,很多人都被白星尔和洛允辙精彩的舞蹈吸引去了注意力。
有的人认出来那是洛家的少堂主,不免称赞拍马;有的人则完全专注于白星尔的美貌,猜测她是不是什么新晋的小花旦;还有的人,则是真把他们视为一对。
“蕴初,现在你还觉得他们不适合吗?”萧清看着纵情忘我的男女,笑意见深。
林蕴初冷哼一声,回应:“合适与不合适,自是本人最为清楚。我认为他们不合适,他们就不在一起了吗?就像你认为我们合适,我便也是同你想的一样?”
萧清面色一沉,没有说话。
一曲完毕,白星尔一个完美的下腰,把她优美的天鹅颈展露无遗,而洛允辙温柔的托着她的腰,只希望这一刻定格下来。
掌声四起,白星尔收回下巴看向洛允辙,笑着说:“你的舞技是真的不错。”
洛允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小时候,她在他面前翩翩起舞的模样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当时,她也是用这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和他说自己将来要成为一位出色的芭蕾舞演员。
在这一瞬间,万般感情涌上心头,洛允辙想抑制,可真的是无能为力。
就在他扶着白星尔直起身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的唇。
白星尔顿时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洛允辙也仅仅只是用力的吻了一下,就浅尝辄止的结束,迅速把她抱进了怀里。
“萧清在看着。”
他用这样的谎言换来这样的一个吻。
白星尔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上,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她对感情并不迟钝,即便她把所有的爱和注意力都给了林蕴初,她也能分辨出一个吻里包含了多少真情。
洛允辙是真的爱上自己了吗?
林蕴初眼看此情此景在眼前发生,却是无能为力,心底那原本波涛汹涌的妒海,在此刻平息,变成了一片荒芜。
他就不该和洛允辙下那个赌注,如果他输了,他失去的会是他的小尔!
“看看啊。”萧清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对白星尔放心了不少,“事情还真如你说的那般。合适与不合适,本人最清楚。想来,白小姐恐怕是要清楚了。”
林蕴初眯了下眼睛,见洛允辙还是抱着白星尔不放,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悄悄握紧,以此来疏导自己要爆炸的心态。
“如果真的清楚了,那最好不过。”他对萧清说,“没人会愿意稀里糊涂过日子,特别是对着一个令自己厌恶的人。”
萧清觉得他这又是话里有话。
可是林蕴初的话却又总是太过高明,可以把意思引向到好几个方向,让人难以揣测。
就比如现在,他是在责怪自己试探白星尔,还是不满和自己的婚约?萧清想不出来,她从没觉得有什么事会在她手里失控,可自从遇到了林蕴初,她摸不准他的一切。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过是个外人,你为什么要……”
萧清难得沉不住气想要问个一清二楚,可这时候,她的助理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萧清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刚想要呵斥助理,就听人群之中传来了不小的骚动。
洛允辙也听到了,于是松开白星尔,迅速牵住了她的手。
白星尔想拒绝,可是只要想到萧清就在她的身后,她就失去了力气。但与此同时,她也会想起萧清旁边就是林蕴初。
刚才的那个吻,一定气坏他了。
“好戏来了。”洛允辙嗤笑道。
白星尔回过神,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从人群中走来的何蔓,以及她的随从们。
何蔓今天特意穿了一条和萧清一样颜色的酒红色晚礼服,虽不及萧清那般成熟有魅力,但也带着时尚感,一看便是个张扬的个性女孩。
“清清姐。”她娇笑着,满是热情的唤了一声,“听说今天是天鲲的年会,我一听就想着来沾沾喜气,清清姐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萧清心里恨毒了何蔓,可面上却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回答:“妹妹肯来,是天鲲的荣幸。我请都请不动呢。”
还没怎么样,二人就在不动声色的透着一股狠劲儿。
人群里的议论声开始源源不断的响起,有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何蔓是时下不雅照新闻的主角,于是就纳闷怎么好端端的跑到了天鲲的年会来?可有的人则是明白人,从一开始就料到天鲲大小姐萧清的负面新闻怕是得罪了天策传媒大小姐何蔓,现在两个人,是要正式宣战啊。
“清清姐,虽说今天来的都是客,但是我也为天鲲的每一位员工准备一份小礼物,聊表心意,还望大家笑纳。”
说完,何蔓的随从就推来一个垒满了香港特产老婆饼的推车,开始一一分发给大家。
有的员工完全没多想,照单全收;可有的员工自是把这香港特产和萧清近日曝光的曾做过某香港大佬情妇的新闻,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婉拒了。
萧清眼睁睁的看着何蔓如此上门羞辱自己,想把她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就这么一个无头无脑的蠢货,也敢骑到自己的头上来?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何蔓可真敢玩。”洛允辙小声说,“虽说她刁蛮任性吧,不过这整人的功力也是相当给力啊。”
白星尔自然也是明白“老婆饼”的含义,于是就多观察了萧清几眼。不可否认的是,她依旧保持着的得体的笑容,让看不出她的内心。
就这一点而言,白星尔认为她该向萧清好好学学。
“你今天想走吗?”洛允辙见她不说话,又问,“有了何蔓这么突然一搅局,我感觉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萧清顾不上我们,不如我带你……”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查看,神情顿时严肃了几分,嘱咐道:“我去安静的地方接个电话,让阿树跟着你。”
白星尔点点头,然后看着洛允辙匆匆忙忙的走远,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白小姐,我们到这边等候少堂主回来吧。”阿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星尔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向林蕴初,就见他还站在萧清身边,眼神比较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抿了抿唇,白星尔随阿树走到了一个大柱子的旁边。
何蔓还在送礼,因为天鲲的人数太多,所以这个分发的时间,不会短。
“白小姐,您想吃东西吗?我可以为您去那边取来一些。”阿树关心道。
白星尔笑笑,回答:“谢谢你。我不饿。”
话音一落,有一个声音就从白星尔的斜后侧传了过来,并压低声音对她说:“今天,不要喝下任何液体。”
白星尔被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到了时笑他们新闻系的班长——陈放!
“陈班长?”她十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天鲲的人?”
陈放忍不住轻笑,说:“叫我陈班长的,就你一个,显得我好像很老似的。”
白星尔蹙着眉头,对他的风趣不怎么感冒,还是在琢磨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刚才说过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在天鲲实习,董事长助理。”他解释了第一个疑惑。
白星尔点头,马上就问:“不要喝东西,这是你对我说的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陈放高深莫测的一笑,然后又高深莫测的对她说:“你今天来这里是什么目的,萧清也怀着和你一样的目的。”
白星尔眉头蹙的更深,对这话也更是不明所以。可她没能问清楚,陈放就已经趁着她思考之际,悄然离去了。
“白小姐,那人是您的朋友吗?”阿树问。
白星尔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形容,她自认她和陈放绝对不是朋友,可他刚才的话,却又像是一句极具分量的提示。
不远处,林蕴初虽站在萧清身边,可余光一直跟着白星尔。
他看到了陈放偷偷过去和她交谈,有几分怀疑,但更多的是思考。
早前在面见萧禄的时候,他碰到陈放,然后便让贝克好好调查一番,得出的结果就是陈放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很上进,品学兼优。
唯一值得探寻的一点,就是陈放父亲的死因。因为调查结果很模糊,只说死于意外,连是什么意外都没有表明。
还有,他一个学新闻的,跑来做酒店生意的地方做实习生,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林蕴初想不出来合理的解释,而萧清在这时候挽住了他的手臂,并说:“我们用晚餐吧。你我,白小姐和洛少堂主,还有蔓蔓,我们一桌。”
何蔓看着萧清对林蕴初做如此亲昵的举动,怒火中烧。
不同于萧清,她的表情都表现在脸上,所以一下子就令萧清明白,她们之间的争斗,果真是因为林蕴初而起。
“去请白小姐和洛少堂主。”萧清对助理吩咐。
助理立刻快步走到白星尔的身边,传达了萧清的邀请。
白星尔还在思索陈放的话,于是便迂回的说:“我还要等洛少堂主,等他回来,我们一起过去。麻烦您通传一下。”
助理不疑有他,立刻退下了。
抓住这不多的一点时间思考,白星尔不断的分析其中的种种。
她来年会的目的是想消除萧清的怀疑;而萧清邀请自己过来,除了要观察自己,还有可能……也是消除怀疑?那就是不管她是不是和洛允辙是情侣,都把这件事变成“是”。
而且,萧清在一开始就表明把自己和洛允辙安排在一个房间里,而她和林蕴初的房间就在旁边……这难道就是想变相见证什么吗?
白星尔顿感不寒而栗。
萧清的手段,果真是够狠。
“阿树。”她唤了一声。
“白小姐,有何吩咐?”
白星尔在阿树耳边说了一会儿的话,阿树听完以后,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未有异议,立刻照着办了。
随后,洛允辙归来。
他的神情还是带着几分严肃,不禁让白星尔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洛允辙微微叹气,如实道:“洛家堂的一位长老怕是不行了。等宴席结束,我就得赶去医院。你和我一起走吧!”
白星尔摇了摇头,心想她还要亲自看着事情的结果。
“我今天就全程在萧清眼皮子底下活动。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阿树留给我。”她说,“我们若是都走了,萧清恐怕还以为我们是故意的。”
洛允辙思忖了一番,然后说:“好。那你万事小心,有任何的事情尽管交给阿树。”
说完,二人调整了一下状态,并肩向着餐席走去。
林蕴初和萧清,以及何蔓已经落座,可谁都没有开动,就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何蔓看到白星尔和洛允辙手挽着手,不屑一笑,讥讽道:“听说白小姐前段时间也上新闻了,可后来又没声音了,原来是因为认识了一个护花使者啊。”
洛允辙为白星尔拉开椅子,然后对何蔓说:“星星是个安守本分的人。要是有人不怀好意的想要伤害她,洛家堂不会坐视不管。”
何蔓“嘁”了一声,心里不太痛快,可因为一个白星尔和洛家堂为敌,那倒是犯不上,她也不配。
只不过因为洛允辙的保护,她本来可以好好的修理一番白星尔,让她饱受舆论的煎熬和折磨。如今人安然无恙,她心里多少有些怄气。
可有一点,何蔓一直想不通。
洛允辙为白星尔提供住所保护她,她是清楚的。但是黑进天策旗下那个八卦小报,清除了白星尔那些水军资料的黑客又是谁呢?也是洛允辙派来的?可洛家堂似乎不让使用这种手段。
“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可都别拘谨了。”萧清说,“特别是白小姐,真是太感谢你和洛少堂主的精彩表演。简直令这次的年会添光添彩。”
“萧小姐客气。”白星尔淡漠道,“我本来就是舞蹈演员,最不怕就是跳舞。只不过辛苦允辙了,他长这么大,估计还没有当众表演过呢。”
这话明面说的漂亮,暗里却也是再告诉萧清她的行为对洛允辙并不合适。
萧清吃瘪,陪了个笑,没有说话。
而林蕴初听到白星尔刚才的语气和口吻,不禁在心里笑道她的小丫头脾气可是不小的。看似乖顺如白兔,其实惹急了就是会露出爪子的野猫。
只不过,这爪子是因为洛允辙露的,令林蕴初很不爽。
“对了,我今天特意带了瓶私酿。”萧清忽然转移了话题,“是我去年在法国买下的那个酒庄产的,口感极佳,可不输那些名酒。你们一定要好好尝尝。”
大家听到这话,都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可白星尔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看来陈放的话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紧接着,盛着这私酿红酒的高酒杯被侍者送上来,也不用大家伸手去拿,而是侍者帮忙放在桌上。
如此一来,那也就是可以做到既定安排。
白星尔不动声色的用手晃了晃酒杯,然后对萧清说:“看这色泽,就知道是好酒。”
萧清微笑,想要接话,却是被何蔓抢了过去,说:“清清姐,听说你在法国也认识不少知名人物,可否也介绍给我一二呢?也让我开开眼界。不过有妇之夫可不要啊,我现在名声不好,再惹出来什么事就不好了。是吧?”
萧清依旧在笑,回答:“何必要到法国?蕴初的侄子浩熙和你就很般配啊。林家和何家,门当户对,到时候我们还是亲戚了。”
这话真是气死何蔓。
她萧清不要的男人,就塞给自己?什么意思?捡她剩下的吗?
何蔓的脾气忍不了,站起来就要发作。
可也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宴会厅的灯突然灭了!现场顿时哗然一片!
“星星!”
洛允辙下意识的喊了她一声,伸手想要抓住她。
可是她没抓到,自己的左手臂倒被坐在他身边的林蕴初给抓住了,并听他压抑着怒气对自己说:“别太过分。”
洛允辙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他管不了白星尔,自己还不能管吗?提着口气,他刚想回击他两句,结果灯又忽然亮了。
只见白星尔维持着灯灭时的样子,安然的坐在椅子上,此刻正笑着看向洛允辙,说:“我没事。”
林蕴初甩开洛允辙的手臂,一脸冰霜的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虚惊一场,大家别怕。”萧清圆场,“妹妹快别站着,我们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
何蔓狠狠的剜了萧清一眼。
虽不愿承认,可天不怕地不怕的何蔓,就是怕黑,刚才的那一下吓了她一跳。
于是,她气急败坏的拿起手边的杯子,二话不说的把酒喝了下去。
白星尔愣了一下,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脏简直是要跳出来了。
……
宴席结束,洛允辙告辞,把白星尔交给了萧清。
萧清明显没想到他会突然离开,可一看到那个叫做“阿树”的随从留下了,也就没多说什么。
反正萧清可不管白星尔的清白落在谁手里,只要让林蕴初看到她没了清白就够了。
而何蔓今天的这一出耀武扬威,没有太多的解气,再加上她的身体忽然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带着人离开。
剩下的林蕴初、萧清、白星尔、阿树,前往了景观房。
萧清把房卡分别给了白星尔和阿树,并说:“白小姐,阿树的房间在你旁边,这样也方便你联系他。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和蕴初在你这边的隔壁。”
白星尔接过房卡,不敢看林蕴初,也不敢想他和萧清睡在一张床上的情景,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一样。
“白小姐,怎么了?不舒服吗?”萧清假意关怀,实则是想看看药效起没起作用。
白星尔一怔,这也才想起来戏还没演完,于是便略带柔弱的说:“其实,我不太会喝酒。刚才喝了些,现在觉得有些头昏。大概我要赶紧冲个凉才好。”
萧清笑着点头,挽上了林蕴初的手臂,说:“那快去休息吧。”
说完,她打开房门,和林蕴初一同进去。
错位的那一刹那,白星尔和林蕴初的目光第一次毫无遮拦的对接上,他那坚定的目光宣誓着他的忠诚。
所以,一眼胜过千言。
她信他,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完全不必担心。
眼下,真正需要白星尔担心的,应该是何蔓那边是如何情况,她的这一招将计就计,又是否会收到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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