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大地剧烈震动,滚滚浓烟在铁蹄下冲天而起,自远处呼啸着朝春城冲来,浓浓的煞气仿佛一片铅云压来、将春城淹没。
希律律!
临近春城,呼啸的大军伴随着战马的希律之音停了下来,队形整齐的有棱有角,身披轻甲的将士自战马背上跃下,每个人的手中都牵着一根黑色的锁链,一道道狼狈不堪的身影拴在锁链的另一端!
……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抓本少爷?你知道我父亲是誰么?我父亲是堂堂太子太保,我不管你们是誰?我要灭你们九族……”被吕二口抓在手中的凄惨少年直到此时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想他堂堂太子太保的唯一血脉,竟然在家中被人给抓了出来!
不止是他,所有被吕二口抓来之人,皆有着令人畏惧的背景,中书令之子王曦,礼部尚书之女徐若昀等……每一人的背景都令人惊惧!
然而此时的这些平日骄横跋扈、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却尽数成了阶下之囚,百里之路,完全是他们一步步跑出来的。
在吕二口的虎卫营其它将士手中,已经有不少人早已经失去了声息,皆是被硬生生的拖拽到死亡,身体被大地摩擦的破破烂烂,露出涔涔白骨茬,尽管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声息,他们的尸体依旧被带到了此处!
“走……”
吕二口下令,直接拽着太子太保的公子前行,丝毫没有将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太子太保的公子在谩骂,其它皇权贵胄也在哭嚎着大骂不停,他们的身份高高在上,何时受过这样的罪,其中更有女子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每句话都离不开诛九族、人头落地这些词。
可是……
当他们靠近春城,看到春城上立着的那杆血色战旗时,终于恐惧的闭上了嘴,包括这些公子小姐中身份最高的太子太保的公子!
北海!
两个血色的大字书写在铁血战旗上,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血色汪洋之中!
无边的肃杀之气从春城蔓延向四面八方,寂静无声,就连太子太保的公子也被惊的一句话不敢多说!
“轰隆隆!”
远处,又有大军跨战马呼啸而回,卷起漫天烟尘,又一支队伍回来了,是狼卫营,与虎卫营一样,每人身后都拖着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
眨眼之间,由老元帅派出去的十营人马尽数归来,从春城四大城门归来。
……
“轰隆隆!”
东城门处,突然再次响起一阵湍急的马蹄声,伴随着狂啸喝声!
“陆北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整座春城悬于刀下,又到皇城随意抓人,当我镇东大元帅是看客么?”雷霆般的声音响起,传进了春城中!
“唰!”
虎卫营、狼卫营所有人回头,看着身后跟来的疾驰大军,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是直接牵着锁链,带着一群狼狈的皇权贵胄从城门走进了春城!
西城门!
“老子镇西大元帅来了,陆北海,想造反你选错了地方……”
南城门!
“凡吾所过之处,皆秦之疆土,陆北海,你究竟想做什么?”一道洪亮之音传开,镇南大元帅来了!
短短片刻,秦皇朝四大铁血元帅尽数汇聚在春城,但却已不是同朝之官,而是站在了对立面。
“咚!”
北城门处,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战鼓声,一排身穿银色甲胄之人,跨白色战马而来,铁血之气丝毫不逊色于北海军!
皇朝禁军!
整个秦皇朝最精锐的军队,只有千人之数,乃各个军中挑选出的最精锐的战士,同时对于皇朝绝对忠诚之人经过层层地狱般的试炼,才可加入的皇之精锐。
然而今日,被称为皇城最后一道防线的皇朝禁军却尽数来到了春城,一千零一人,整整齐齐的跨战马而来!
至于那最后的一人,便是禁军统领,秦皇朝武道第一人,于禁!
禁军抵达北城门,远远的注视着肃杀的春城,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包括胯下的白马都没有发出鼾声!
禁军整齐肃立、而后散开,一行身影在禁军的层层护卫下走了出来,当先一人身穿九龙袍,头戴帝冠,正是秦皇朝第一代天子、秦政,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朝堂高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但愤怒的深处却还带着一丝畏惧!
平日里,这些人在朝堂上可以因为些许小事吵的脸红脖子粗,甚至连另外三大元帅他们都敢于弹劾,但却唯一不敢在背地里说陆北海一句坏话,哪怕对方身在北海,从不履皇城半步!
然而今日,即便面对这个他们打心眼里畏惧的屠夫,即使再害怕也不得不来,因为他们的后人都被抓到了此地。
……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秦政紧缩眉头的目光注视下,陆北海那挺拔的虎躯踏上了北城墙,站在了“北海”战旗下,在他的身后,只有四人跟随!
其他三个城墙同样有人踏了上去,是三个很普通的陌生人,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三人!
唯有三大元帅眉头紧皱,每个人都看着自己所面对城墙上的身影,三人中有两人他们见过画像!
朱雀!
白虎!
当年陆北海屠戮羌笛的一战,便有这二人的身影。
白虎、一名看起来有些消瘦的男子,四五十岁的年纪,他的身上并没有披挂铠甲,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袍,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双手插进了袖口中,平静的看着来自东方的镇东大元帅,面对来势汹汹,秦皇朝声名赫赫的一代元帅,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紧张之色。
而面对镇南大元帅的是朱雀,令人讶异的是,朱雀竟然是一名女子,要知道……军营向来都是阳刚之处,一名女子能够在军中当一名普通的士兵便足以称得上巾帼女侠了,然而眼前这名女子,不仅入了朱雀营,还当上了一营之长,由此便可推测,此女必有相当令人信服的手段!
朱雀与白虎恰恰相反,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眼睛眯成了月牙状,两个浅浅的酒窝嵌在脸上,十分可爱。
至于最后一个站在西方城墙上的男子,没人知道他是誰,但能够与朱雀白虎站在同一位置的,手段与身份都绝不会在二人之下!
此人身高足有九尺开外,膀大腰圆,浓密的胡须如蒿草般长了满脸,在他的手中则拎着一面与齐身高的巨大盾牌,仅仅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
北城墙上,陆北海的面色很平静,看着春城外,头顶帝冠的男子,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二人就这么平静的对视着!
最终,还是秦政率先开口了:“北海,你这是要做什么?”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动这么大的肝火?”
“……”
“难道连我都不能说?”秦政并没有用朕字,而是用了我这个字,也就是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字眼,终于得到了陆北海的回音!
“以你的手段,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况且、有些事情你比我清楚吧!”陆北海很平静,丝毫没有面对帝王的卑躬屈膝!
“大胆……”
陆北海话音落下,秦政还没有开口,宰相王刚便跳了出来,满脸愤怒的指着陆北海:“大胆陆北海,竟然敢如此与国主对话,你难道想造反么?”
“……”陆北海不语,但他的眼睛却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蹬蹬蹬……”
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王刚连退三步,最后“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惊骇,刚才他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而且是如此的明显,仿佛有一头恶魔向他扑了过来,欲取其性命!
“……”
看到王刚的狼狈,没有人开口嘲笑,因为换作任何一人上去,恐怕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唉……”
秦政没有理会狼狈的宰相,眼睛直直的盯着陆北海:“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再谈缓和……有意义么?”陆北海摇了摇头,继续平静的说道:“有些事情做了就难以回头,我没有反你是给我秦皇朝黎民百姓的面子,否则……就不是一座春城为我孙儿陪葬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冷冽了下来。
“……”
秦政不语,对方的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显然不会是无的放矢,定是有所依据!
看着秦政的表情,陆北海的心情很沉重,而后慢慢的转过了身体,轻声开口道:“凡由我手下将士抓来之人,皆有取死之道,你们走吧……今日,整座春城都将为我孙儿陪葬……”
他的声音虽平静,但却很冷,透露着不可动摇的决心,令所有人都升起无边怒火,尤其是一众大臣们!
禁军统领于禁看了秦政一眼,见其点头,便跨白马越众而出,看向城墙上那道背对着他的身影,身上突然腾起一股强烈的战意:“陆元帅,看来你是准备与我禁军和另外三大元帅一较高下了……”
“你们不是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么?想知道我陆北海到底有何资格当得起这秦皇朝第一元帅的称呼?既然如此、我今日就成全了你们……”陆北海依然平静,他长居北海城,多年来不履皇城,很多人都已经不服,想要他这第一大元帅的称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