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轻点落在冰面上，此刻云层已被风吹开，一眼望下去眩晕感陡生，根本看不到底。
迎面的罡风吹来，刮在脸上生涩的疼，灼华先是一怔，随即勾唇笑了起来。
九华山万丈壁立，常年封冻，那个臭小子从这掉下去，不说君上随处都设有禁制，单单这深渊万丈都够他死好几回了！！
哼，敢跟她作对，这就是下场。
灼华心情大好，感觉这几天郁结在心口的闷气都在瞬间散去，她将长剑收回背后，刚准备回去，却在转身的瞬间对上一双冷寂的眸子。
一袭白衣的男子孑然而立，银发飞舞，绿眸森森，那样的倾城之色，男子的眼中却透出丝丝杀气。
“君、君上，”灼华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反应。
而身后的踏星看到她这个表情心中一沉，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极力维持住语气里的镇定，问道：“灼华，小师弟呢？”
方才君上出关，他刚要通知小师弟，君上却直接跟他过来了，结果刚过来就看到灼华在那站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好像看到一大片红色的衣角从悬崖上掉下去了，该不会……是小师弟吧！
意识到这个可能，踏星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他动了动唇，还要说话，却见面前的女子直接单膝跪到了男子脚下。
“君上，”灼华语无伦次，看向男子辨不清情绪的双眼，眼眶中泪水要掉不掉的，将楚楚可怜发挥到了极致：“不是我，不是我故意推她的，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真的不是我……”
她本就长得极美，因为仰头的动作，眼泪打着圈含在眼眶中，任是谁看了都不忍心她再跪着。
可晋里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迈步向悬崖边走去，风声猎猎，空谷传响，这里是万丈渊，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今天她是不是自己掉下去的，这个女人，他都不可能再留在九华山！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有无数光影浮过，最终却又归于沉寂。
灼华只觉得他擦着自己的肩膀走过，上好的衣料拂在她脸上，真冷啊，就像这么多年他一如既往的态度。
她突然就很想笑，正欲开口，却听到紧接着这句将她打入地狱的话。
“你走吧，穿云会送你去幽冥司，渡不渡得过忘川河，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的声音冰冷又平静，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好像对他来说她什么都不是，无足轻重，无关痛痒。
灼华愣住，不知为何，胸口突然很疼，就是上次她亲手剜出心头血给踏星疗伤时，也没有这么疼。
她眨了眨眼睛，手背上传来烧灼般的阵痛，晶莹剔透的水珠大滴大滴落下去，瞬间由滚烫变成冰冷。
踏星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不好受，却也知道此刻不该再说什么，走到男子身边，小心翼翼开口：“君上，需要让穿云下去找找吗？”
人体下落速度有限，穿云这个时候下去，说不定，还能刚好找到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