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沧和玄祭自然知道暮沉话中的意思。领了命,退了出去。暮将军身受重伤,一直未醒。这个消息,足以掀动一众的妖魔鬼怪。届时暮沉也能金蝉脱壳,无人会发觉不对。
第二天,整个大周便传开了青玄将军暮沉身受重伤,至今未醒的消息。暮沉在大周百姓的眼中,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大周保护神。北蛮这些年多有侵扰,皆是被暮沉镇压下来,还了百姓一片安乐祥和。
如今得知保护神生命垂危,一时间人心惶惶。到处都弥漫着忧心的叹息。甚至有百姓上山求签,希望佛祖保佑暮沉平安无事,凯旋归来。
而这般消息,自然瞒不过明里暗里盯着暮沉的人,他们各有所思,目的也不同,有人高兴,也有人忧愁。
这个消息,在大周乃至周边各国,都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
柳青寻也早就抵达了南诏大营,此时正同温泽对立而坐,面前摆着一个棋盘。
“柳公子可看清了,那暮沉果真已回天乏术?”温泽执起一子问道。柳青寻笑了笑“殿下放心,在下亲眼所见那把剑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此时虽还有一口气在,但心脉一损,又还能活多久。”
“哈哈哈,此番甚好,柳公子可算是立了大功了。”温泽朗声大笑,接着将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柳青寻见此手中白子放回了棋瓮中“在下输了。”
温泽眸中变幻莫测,看着眼前的棋局“这盘棋,下了这般久,也是时候该收尾了。”柳青寻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拱了拱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
无机卫已出,苏靳凉安顿好了苏寂,便又回了往生殿,等着乌单的人到来。果不其然,她回到往生殿的第二日,乌煞便来了。只带着一人上了山。
他因为之前被苏靳凉好怼,面上还有些怨怼,不过迫于大局,面上倒也是挂着笑,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罢了。苏靳凉见她这副样子,觉得辣眼睛,干脆不看他,低头看着书。不甚在意的问道“乌煞大人此番所为何事?”
乌煞见她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又是一阵火大,还是身边跟着的一人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这才没有发作。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坐回去,道“此时该是到了苏殿主出马的时候了。”
他说完见苏靳凉还是没什么反应,也不好发作,只得接着道“听说苏殿主的万乐楼,生意做得极广,整个大周的情报网都握在手中。”苏靳凉虽端着本书,但是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只是听着乌煞的话,思索着温泽的计划。
现今看来,温泽之前做的那些,除了在皇宫的贞妃和碧云宗之外,都是障眼法罢了。他真正布的局,现在才开始缓缓展开。“乌煞大人需要本座怎么做,明说便是。”
“苏殿主倒是爽快。太子殿下已经开始行动,苏殿主需要做的就是叫你的人,全力配合殿下行动便是。”苏靳凉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扬了扬眉“你们要本座怎么配合?若是成了,本座又有什么好处。还请乌煞大人讲个明白。”
乌煞一脸不耐“好处自然是少不了苏殿主你的,至于怎么配合,苏殿主只需让你的人听从安排便是。”苏靳凉闻言双眸微眯,这就是想要不通过她用她手底下的人了,只要她一松口,让他们用了,那就别想再得到什么消息。看来这个乌单并未完全信任她。
苏靳凉往椅背上靠了靠,黑色的玄铁面具散发着幽暗的光,看得乌煞莫名有些心惊。“乌煞大人莫不是在说笑,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用她的人还不想让她知道个中缘由,真是做梦。
乌煞似是知道她会这般说,鼻间发出一阵冷哼“苏殿主莫怪,我等也只是听命办事,哪里做的了主,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苏靳凉双眸微沉,这是在打算跟她装糊涂了。
苏靳凉也不说话,朝身后的古镜比了个手势,接着道“也罢。”乌煞以为苏靳凉这是知难而退了,面上几分得意“苏殿主果真是实得大体之人。”
不过苏靳凉却是没理会乌煞这毫无诚意的恭维,问道“乌煞大人此番只带了一人上来?”乌煞刚想点头,便觉得不对,眼见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唰的站起身“姓苏的,你当如何?”
苏靳凉唇角轻勾“既然谈不拢,那就换个谈法。”乌煞一张脸气得铁青,他本是想着传个消息就走,同时因为苏靳凉又有所顾虑,便只带了一人上来。他万万没想到苏靳凉会有这个胆子。
“你当真要如此?”乌煞也不怯场,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众人“我们的人都在山下,你好大的胆子。”苏靳凉老神在在的坐着,甚至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这才缓缓抬起头“本座不同没脑子的人谈,叫那个乌单过来。”
这话,苏靳凉是对着乌煞身后那人说的。
通过这两次的交锋,苏靳凉大概能看得出来,这一伙人,乌单和乌煞应当是各领一头,表面上相安无事,是为一体,但实际上的关系应当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严丝合缝。乌单看起来矮了乌煞一头,但实际上,乌煞处处都受乌单的牵制。
此番同乌煞前来的,应当就是乌单的人。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乌煞身后那人出声道。苏靳凉挑眉“你们不得不听。”那人一噎,但心里也明白,苏靳凉不接受他们的条件,此时山上又只有他们二人,在往生殿的地盘,就算是山下的人能冲上来,怕是他和乌煞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咬了咬牙“可以。”乌煞见他答应,怒了“你还怕她?一个臭女人罢了,仗着自己是往生殿殿主就无法无天了,能掀起什么名堂。”
听乌煞口出狂言,古镜想要出手,但还是没快过苏靳凉。
两根银针,不声不响的直接没入了乌煞的膝盖上方。乌煞当即觉得膝上一痛,双腿瞬间没了知觉,扑通一下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