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雪竹绊了叶盼香一些时间,唐璟才与她碰上,否则又是多跑一趟了。
“怎么回事啊?”唐璟不明所以,只知绿儿传来唐妍被娘亲训斥的消息。就是不知其究竟何故。
叶盼香挺着肚子,附耳说了几句,瞧见唐璟与她兄长是一个反应时,竟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你就别去了,路上磕着碰着了,四哥可要发狂了的。”唐璟说得夸张,实则是想让叶盼香少操些心。
叶盼香可不愿,这次害唐妍伤心的,她也有过错。再者她闷在竹坞居都快闷傻了,唐焕在竹坞居时不允许她出门,顶多搀她到院子里走上两圈。
唐璟无法,可惜叶盼香的想法还是落空了,前院的昌鑫传信来,说四公子马上回来。
以免唐焕瞧不见叶盼香“发狂”,她只能乖乖地待在竹坞居。
唐萱近日准备女学的结业考,日日头昏脑胀,今日央了祖母,借着采购香料的名义才能出去透透气。
西南角的马车已经备好,唐萱乘上马车才舒适地叹了口气,掀开竹帘,即便是望着街角,心情都松快了许多。
侍女坐在一旁,有些担忧道:“五娘子,您回头怎么和四娘子解释呀。”
唐萱蹙眉,弹了弹侍女的额头,道:“能别这么扫兴吗,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被发现了,顶多被训斥一顿呗。”
唐萱掀开竹帘的手还没放下,她转头望去时,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停滞。男人冷峻惊艳的面容一闪而过,这惊鸿一瞥,让她觉得自己内心缺失的一块突然补齐了。
今日,唐萱终于能明白话本中的一见钟情了,无关时间,无关地点,那个人出现,身体和灵魂就像是有了感应。
“让车夫绕回去。”
侍女以为五娘子想通了,忙应声,掀开帘布嘱咐车夫。百花井街上只有一处住处,便是王府,唐萱见那公子的马便是往百花井街上去,说不定是来拜见祖父的。
只这样风骨绰约的男子,她从前并未见过,真真是遗憾。
亲眼看着那男子被引进王府,唐萱的心都激动地颤了起来,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样子。
“去,问问刚刚进府的是何人?”
唐萱淡定地差侍女去问门房,实际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男子是谁了。
侍女并未察觉到不对劲,问完之后便回道:“回五娘子,门房说是来寻四公子的,四公子身边的昌鑫将人带进去了。”
唐萱点了点头,搀着侍女的手往里走,心绪万千。过了许久,才故作不经意地解释道:“想来想去,四姐也是为我好,就快结业考了,我还是收收心好好温习。”
侍女松了口气,道:“娘子能明白四娘子的良苦用心就好。”
骨夫此行是来寻唐焕夫妇的,他钻研出了一味药,对抑制蛊虫苏醒有着显着的作用。他被昌鑫引到了前院的书房,唐焕手里也有了抑制蛊虫,且不伤害叶盼香的方法。
“来了。”唐焕道,“正好替我瞧瞧这法子。”
骨夫接过纸张,细细看了一番,竟有些迫不及待地将自己钻研的方子拿出来,“你这针灸法子甚好,配上我这位药,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唐焕还紧绷着,带骨夫进了密室。
书房里的密室格局不大,推开屏风却有一处通往地底的暗室。密道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待看清底下的境况,骨夫只觉得好友是爱惨了他的妻子。
“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骨夫望着暗室里被铁链捆绑的数十人,他们残破的衣物遮挡不住血肉里被蛊虫侵犯翻滚的可怖之相,有两人脸色已然铁青,呼吸微弱。
唐焕并不是无法无天,杀人不手软的人,他从小接受的教导无不是君子之道。但面对失去妻子孩子的可能,他无法无动于衷。
“都是死刑犯,在大齐,他们早就是死人了。”唐焕道。
骨夫边替其中一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人把脉,边道:“既然都是死人,那得处理好了。”
唐焕挑了挑眉。
骨夫连着把了三四个人的脉,才从中选取了一个男子,道:“就他吧,你先用针灸,我去煮药。”
密道这下,里面男人惊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无一丝传出书房外。
一个时辰后,男人面上的青紫悉数退下,蛊虫自背后用匕首挖开的血肉往外流淌,待绑好伤口之后,男人除了有些虚弱,身体已无大恙。
唐焕此刻才真正有了些放松的笑意。
骨夫拍了拍唐焕的肩,两人的脸上都有些许不加掩饰的愉悦。
待唐焕回到竹坞居,叶盼香对于他摸着自己肚子傻笑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盼香孕期的身体本就敏感,被唐焕这样抱着抚摸,整个人都有些不适。
叶盼香挪开唐焕的手,颤颤巍巍地起身,没好气道:“摸够了吧,孩子出生可别让乳娘带了,劳夫君您亲力亲为便是。”
唐焕轻笑,见小姑娘双颊泛红,将人拉了回来,贴着她的耳道:“想了?”
叶盼香早不似从前被唐焕一逗就羞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了,她媚眼如丝,睨了唐焕一眼,反问道:“你不想?”
唐焕笑意不减,将小姑娘发间的簪子取下,带着茉莉汁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唐焕细细地嗅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