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小公子怎得如此霸道无礼。”
老者疼得面容失色,抱着左手因为极度气愤而剧烈颤抖着身体,嘶嘶抽气,眯着眼睛流转着狠毒的凶光,肆意招摇的掠过花夭离修长的身姿,浮现几分似笑非笑,将后话强压心头,呵呵冷笑,“你们外族人就可如此欺负我长安城的百姓嘛?”
花夭离抱剑站在陨泽的身后,眼里含笑,却是嘲讽或是冷然的耻笑,微微抬起下巴颏,对着老者抱着的左手扬了扬,歪着头和善微笑,意味深长的露出两颗糯白虎牙,眯起眼,“你那手若还不找大夫医治,怕是这辈子也别想抬起来了。”
“你有这闲心来污蔑我,不如赶快去找长安城里最好的大夫,若是手废了,这辈子真的抬不起来,可别怪罪我这个小后生心狠手辣喽?我可担当不起。”她的语气格外嚣张跋扈,意外的带着少年意气的俏皮,尤其后调故意拖长,绵长婉转,犹如是在和老熟人打趣似的,暗杂讥笑似的冷漠。
老者缩了缩脖子,本就是他故意找麻烦,的确理亏,讨不到好处,何况,长安城百姓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总不能把这少年郎当街掳走,听花夭离的话,莫名也不似玩笑话,他还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和他纠缠不清,来日方长,再做打算,倒不急于一时口舌之争。
他现在要做的,是找大夫替他接骨。
老者扶着软塌塌的手腕骨,阴沉沉的冷笑,分明疼得厉害,容颜惨白,却是挺直腰杆,故作爽朗大笑,秉着一副好客者的模样,笑道:“是我弄错了,也的确说错话了,莫怪莫怪,两位公子远道而来,那就是客,等哪日去城东国公府拜见我,我定然设宴款待,也算是给你们赔个不是。”
城东国公府。是晏家主母的娘家,晏家主母唤柳听雀和帝妃柳沉娇,据说是柳家收养的弃婴,柳家家道中落,后代有一男两女,两女容颜艳丽,年轻时并为长安双姝,长女柳沉娇,乳名阿娇,小女便是如今的晏家主母,柳听雀,乳名阿施。
说来也算是争气,长女柳沉娇,容颜绝艳,十八岁入宫,凭借一舞倾城夺得帝王后宫独宠,娘家人也因此得福,步步高升,升为国公府。晏家那时的少将军对礼佛的柳清雀一见钟情,不过几月就此办了喜事,柳家可谓是出尽风头,可偏偏有个不成器的男丁——柳姑廷。
晏家主母柳沉娇和帝妃柳清雀的舅舅——柳姑廷。
他是柳家唯一、也是最后的血脉,偏生恨铁不成钢的有龙阳之好,听说干一些长安城肮脏龌龊的勾当,柳沉娇和柳清雀不过是柳家在雪地捡回来的弃婴,柳家对于她们来说,救了她们的命,她们活下去的理由,便是护好柳姑廷,重振柳家当年的雄风,叱咤长安城。
柳沉娇的确宠冠后宫,她二十岁芳华年,南明帝王特意给她一场长安城花宴,满城尽染三分姝香,虽位于嫔妃位,低于后位,可却是前所未有的恩宠,史书记载第一帝妃,操办的礼节和风光胜过皇后名头,试问,还有哪家嫔妃娘家,封为国公府?长安城花宴只为天下人窥见此女绝色容颜?
路人吃了一惊,抬起的手指颤抖得不像话,打量眼前老者,牙齿上下磕磕碰碰,几乎语无伦次,瞠目结舌,试探性问道:“你原是城东国公府那位柳太爷?”
“那倒不是。”老者不屑一顾的抬起头来,冷瞥那路人一眼,一甩宽大袖袍,端的是那狐假虎威的本事,“我是国公府上的管家,我家柳太爷面前的大红人,少说也算是看着柳太爷长大的,在这国公府,倒也有我说话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