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姬不肯给她一个好脸色,只冷声答:“别碰我,脏死了。”说罢,她倒像是真的嫌弃蝶姬,侧身推开蝶姬躲到末尾,闲看这长安城满庭落雨花色,半分余光都未曾给蝶姬。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来啊。”花夭离脚步后移,面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暗咬下唇,执剑欲刺向那位站在最前方的白衣少年郎,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裸露在外的手臂如同细白的藕节,弱不禁风,满头青丝如流水锦缎散乱开来,在夜色如泼墨般的浓彩山河。
“活抓。”白衣少年郎执箫而立,斟酌半天,执箫化作双刀,指尖轻而易举的把玩,冷声下令,先发制人,身形却已经消失不见,以密不透风的招式将花夭离打的连连败退。
天下人皆知,南明皇族厌恶极了修仙者,所以修仙者鲜少会来长安城,褚启一心修仙炼丹,以求长生不老的术法,抓不到修仙者就朝他们发火,殴打、凌辱、极刑……哪怕眼前的这个妖邪女子不是修仙者,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厉害人物,抓回去也好给褚启交差。
他一声令下,先前那些谈笑风生,看似漫不经心的几位少年少女便冷眼如利刃出鞘,身形一晃,残影似的消失不见,仿若是夜色深处的魑魅魍魉,听得脚步和风声,甚至还有蝶姬的轻笑声,如雷贯耳般钻入花夭离的耳朵,喧嚣般的轰鸣如同潮水,几乎要她整个人吞没。
“今天你和我就并肩作战一次吧,我们可还从来没有对抗过这般多的对手,我若是死了,你可就成了废剑,化作满天尘埃,讨不着任何好处呢。”
花夭离淡笑,色若梨花,紧握住花色剑柄,剑身微偏闪着流水似的光亮,周身浊气缭绕如同形成无形的暗河,浑浊的暗气眼里的那簇火光越发明亮,似如一簇火焰在肆意招摇的燃烧,瞳孔里印出十八位锦衣卫各不相同的招数,这些招数和武器,分为十八种不同的门路,南明锦衣卫的真正实力。
骁骁风声鹤唳,一介乌衣如泼墨般散开,不败立于长安城屋檐瓦上,长风如诀,花夭离执剑而笑,洒脱似的张扬,那抹淡然的笑容,仿若是在嘲笑世间百物,眯起眼来,遥遥望向黑暗深处,细细打量着眼前分散开的十八位南明锦衣卫。
剑锋翻转,闪烁着明亮的剑光,她动了。
“锵——”
空气凝固似乎是被利器所划破,划开巨大的裂痕,狰狞的灌进森寒的冷风,对接纵横交错,交手时剑锋拖带出一片烁光,刺骨冰冷,直钻入肌肤深处,连带着肌肤表面都呈现细小的鸡皮疙瘩,身影交错,剑华灼目,两者皆擦肩而过,眼底烫得令人胆战心惊。
白衣少年郎执箫而被花色所击打,只觉得眼前一黑,神情惊异,似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巨大压制,脑海昏沉如同一叶孤舟,飘摇不定。
花夭离剑华一振,抖落满天流萤似的火光,挥刀长刺,这一刀无声无息,快如闪电,只是一刹那间,就削掉了执箫少年郎的半根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