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好半响,沈未辞好像终于回过神来了。但她依旧没往顾一白那儿看上一眼,只是微微垂下眼,视线好像还有些飘,有些涣散的,也不知道在往哪儿看:“我没事。”
“真没事儿?”顾一白舒了一口气,目光还是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抱歉,我刚才,冒犯你了吧?”
顾一白说着,终究是没提刚才沈未辞不经意间掐到他的事儿,反倒朝沈未辞笑了笑:“没办法,你顾哥我呢,遇上你就不太想做人,小朋友,你那什么,担待担待呗?”
……还真没有哪个人能像顾一白这样不要脸的。
就,就是那种,把人给欺负够了之后,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义正言辞地说上一句‘你不仅不能怪我,你还得担待担待我作妖’。
就特别霸道。
至少这件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那么地不合乎常理。
但奈何顾一白此时犯浑的对象是沈未辞。
那个估摸着他就算作天作地,也不舍得拒绝他,更别说‘批评’他的沈未辞。
因此在顾一白说完这句特别不要脸的话以后,沈未辞不仅没有骂回去,反而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些恍惚,却又一本正经地道:“顾哥,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顾一白:“???”
“你没有冒犯我,”沈未辞的精神似乎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因此她这会儿说话的语速很慢,甚至还有些抖,有气无力的,可条理却异常清晰:“你做什么,都不会冒犯我。”
明明是一句似是呢喃的话语,却偏偏在顾一白心里惹了山洪。
就着沈未辞的这句话,顾一白眯了眯眼,心底一直压抑着的罪恶因子几乎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可他盯着沈未辞看的目光还是那样的温柔,说出来的话也温柔得像是一个并不存在的梦境:“小朋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过后,顾一白便死死地盯着她看。
好在沈未辞没回复任何的言语。
倘若她回应了,他可能……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控制不住的。
顾一白咬了咬牙,舌头从牙床舔过。在舌尖顶到上颚的那一瞬间,他的思绪总算挣扎出了一点儿清明,生生地将那股几乎已经到了嗓子眼的罪恶重新压了下去:“好了,顾哥不逗你了。”
闻言,沈未辞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什么?”
“没什么,就是差点儿没控制住,”顾一白扬起眼看她,神情恢复到了平日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吊儿郎当的:“差点儿没控制住,险些就要犯浑了。”
犯浑……
经过跟顾一白的相处,无数次,沈未辞这会儿就连问都不敢问了——犯浑这俩字,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儿。
特别是用在顾一白身上的时候。
好在顾一白似是没有要将这个话锋继续下去的意思,这会儿眯起眼,目光在沈未辞身上扫过:“缓过来了吧?”
沈未辞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乖巧点头。
“缓过来了就行,”顾一白怎么会没察觉到沈未辞的眼神,但顾一白跟她对视了一眼后,并没有戳破,而是起身抬手,很随意地在沈未辞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便抽开了:“小朋友,你先歇着,我要去找你小方哥聊点事儿,很快就回来,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