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安没想到薛难是真的想跟他离婚。
那天他从她刀下脱险,回去越想越气不过,仗着自己躲回顾家老宅,薛难不敢打过去,就给她发了一份离婚协议。
谁知薛难秒回:“这婚肯定是要离的,不过条件还轮不到你来提!”
第二天她就发了一份离婚给他,几乎分走顾家半数家产。
顾钧安权当她在痴心妄想,没有回复。
不过眼看顾氏集团快要上市了,他担心薛难作妖,到时候惹怒了老爷子,倒霉的还是自己。
于是他就偷偷跟踪了薛难,发现她真的找了不少离婚律师,咨询离婚事宜。
他私下在各大律所放话了,谁要是敢接她的单子,就是跟顾家作对。
薛难没找到合适的律师,离婚的事便一直拖着。
顾钧安本以为这事会拖到下个月集团上市后,到时候他随便找个理由把婚离了,让她灰溜溜地滚出顾家。
谁知现在的薛难比他预想中难缠多了,竟然找到程伽帮忙。
很显然,她已经拿到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顾钧安瞥了一眼她手边的u盘,不动声色地把视线移到她脸上:“离婚可以,不过顾家的家产,你就不要惦记了。”
薛难往椅背上靠了靠,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顾家的家产,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就你这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我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家产了,不过……”
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嗓音在那间歇的敲击声中显得格外冷漠:“我在你身上浪费了三年大好青春,这青春损失费,你总得赔我吧!”
“青春损失费?”顾钧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结婚是你一个人的事吗?我也浪费了三年青春,你也赔给我啊!”
薛难手指一顿,声音和脸色都像染了冰霜。
“顾钧安,麻烦你搞清楚,像我这样正直好看的人才有青春。你这样的垃圾,只会浪费别人的青春。”
顾钧安被她这样明目张胆地羞辱一通,嘴都气歪了:“你!”
薛难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三天时间,你要是不签离婚协议,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顾钧安见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更加确信了之前的猜测。
薛难肯定有他什么把柄,才敢这样嚣张。
现在正是集团上市的关键时期,要是传出对他不利的丑闻,影响集团上市,老爷子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他趁薛难收拾电脑不备,一把抓起她面前的u盘,起身就跑。
薛难反应过来他的意图,拔腿就追。
可现在快到用餐时间,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人来来往,影响发挥,她始终和顾钧安隔了一段距离。
顾钧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毁掉u盘。
他一路冲进男厕所,把u盘丢进马桶,飞快地按了冲水键。
等薛难赶到时,只看见马桶里余下的一点水花。
证据没了!
顾钧安趁薛难愣怔的瞬间,一把推开她,转身就跑。
薛难怒火中烧,只想抓到顾钧安,把他塞进马桶里,冲进下水道去给她的u盘陪葬!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证据,眼看就要爬出深渊,又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顾钧安早就见识过薛难的手段,不敢落在她的手里,拼命狂奔。
薛难拿出了当年上阵杀敌气势,一路狂追,追到餐厅门口时,她终于追上了顾钧安。
她一把揪住顾钧安的领口,挥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揍去。
顾钧安反应迅速地一侧头,躲开了她的攻击。
薛难来不及收手,那一拳全部打在了推门进来的那人脸上。
当场把人撂翻在地。
叶镜澜刚推门进来,就迎面挨了一拳,直接被打翻在地。额头磕在旁边的桌角上,痛得两眼一黑。
叶镜澜:“……”
我只是来吃个饭而已。
薛难见打错人了,拨冗朝受害者看了一眼,只见叶镜澜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不过他只是额头上擦破了点皮,看起来并无大碍。
眼下还是要先教训顾钧安这个贱人!
她一手揪着顾钧安的衣领,一手将叶镜澜从地上拉起来,摁在旁边的椅子上。
“不好意思,医药费我等下再给你。”
她说完揪着顾钧安的衣领,直接将他拖到了门外。
顾钧安在被薛难摔到地上的那一刻,心里彻底慌了。
可让他在薛难面前求饶,那是绝不可能的!
“薛难,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饶不了你!”虽然打不过,但气势不能输。
薛难丝毫没有被他的狠话吓住,她上前一步,一脚踩在顾钧安的胸口,身体微微前倾,重心全部移到脚上,让他动弹不得。
“我本来不打算用武力,可你非要招惹我,那你今天就要为你的贱付出代价!”
她一手抓着顾钧安的手腕,一手摁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拉。
惨叫声霎时间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薛难收回脚,居高临下地望着痛得在地上打滚的顾钧安。
“你大可以打电话报警,反正店里有监控,你刚才抢我东西,我这是正当防卫。”
她捡起顾钧安掉在路边的手机,扔到他身上:“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
顿了顿,语气更加冷漠:“还有,你要是再不同意离婚,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叶镜澜听见惨叫声抬起头,从玻璃门看过去,只见顾钧安惨白着脸在地上嚎叫。
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薛难推门进来时,看到叶镜澜还坐在原位,脸色更差了。
这个叶教授看起来高大健壮,没想到这么弱不禁风,一拳就打得站不起来了。
她皱了皱眉,走到叶镜澜面前:“你没事吧?”
叶镜澜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事。”
他只是中午没吃饭,有点低血糖。他本想着约定时间还早,先来填饱肚子,没想到遭此厄运。
薛难见他这样虚弱,不禁有些担心:“我送你去医院。”
叶镜澜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薛难不由分说地架出餐厅,塞进他的车里,一脚油门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额头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消个毒就行了。
不过他摔倒时撞到了头,不确定会不会脑震荡,需要做一个头颅ct检查,另外还需留院观察几个小时。
叶镜澜却不答应,说还有事要做,没空留院观察。
看诊医生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医生,见他不肯配合,当场就发飙了。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天天抽烟喝酒熬夜泡吧,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将来你们一定会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代价!”
叶镜澜:“我每天晚上十点准时睡。”
老医生被他一噎,生气地哼了一声:“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做,非得现在去!”
叶镜澜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不忍拂他面子,耐着性子说:“我跟人约好了,得去取个东西。”
老医生半点面子都不给:“那也不许去!”
薛难没想到现代人这么脆弱,擦破点皮就要这么兴师动众。
当年他们在战场上摔得头破血流,还不是照样上阵杀敌。
她叹了一口气,开口打破僵持:“你们约在哪里,我去帮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