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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疑点重重的往事 四 景、辽之败下(1 / 1)

第一百三十九章疑点重重的往事

四景、辽之败下

因为牵涉到皇族声誉,又考虑到对方是皇帝的爱子,故而,辽王的奏折是在绝密的情况下送到皇帝御案前的。他认为,凭着皇帝对自己的宠信,自己应当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而且,这件事本身也很容易解决,只要简简单单来个当堂对面儿就行了。

然而,事实却和辽王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因为种种一言难尽的原因,这件事一直拖沓了三年之久才告一段落。

从嘉靖34年到35年,辽王府两度秘密遣使入京,均无果。而与此同时,辽王自己则几次陷入私自出境、强取豪夺、奢靡僭越等等各种丑闻的声讨弹劾中。

这种情况下,“二王之争”终于通过朝堂扩散开来,在世人面前露出了冰山一角。

接着,景王的日子也开始不好过了。

明承唐制,法律明令禁止官吏与贱籍通婚,违令者,轻则放妓,重则丢官。当然,私豢妓的官员比比皆是,景王不是初犯,也构不成重罪。因此,比起“私娶官妓”的弹劾风波,随之而附的“**肆横”丑闻才直让志不在小的景王疲于应付。后者已经令景王殿下的个人品质受到了怀疑。

未几,一个致命的传闻悄无声息的从太医院泄出,低调的流传开来:景王多年无子,与其独宠卞秋水一人没多大关系,根本的原因,很可能源于景王的身体本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一个有心一搏大位的皇子来说,这无疑致命的。陷入执拗的景王终于走入歧途,开始沉迷女色,大量使用各种灵丹妙药。助兴求子之物更是随处都是。他变得越来越乖张暴戾,彻夜达旦的声色犬马导致他真正坐实了“**肆横”的名声。而纵欲过度导致的精力不济,又很快败坏了他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支持景王为储君的朝臣越来越少。

嘉靖34年冬,一贯支持景王的首辅严嵩受到嘉靖皇帝冷落,四次商议大事都没有传严嵩。

嘉靖35年春,次辅徐阶提请奏准裕王主持今秋和明春的科考,世宗皇帝御笔朱批:准。

35年腊月,卞秋水病死。

嘉靖36年,景王就藩安陆的奏折,正式得到了御笔朱批。工部开始派出官员和工匠,督建安陆的景王府。这意味着,景王彻底失去了成为储君的可能。

皇储之事就此落定。虽然,但一时间满朝欲扬还抑,却都是窃窃于此事因果的议论。而整个大明朝的眼光,也都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一直默默无闻,不显山不露水的裕王府。

嘉靖39年,景王就藩。嘉靖40年,樊家涉嫌叛国罪被查抄。来年,首辅严嵩被查。

嘉靖42年,樊越揭发诸项受严嵩胁迫的事,请求得到重新发落。

嘉靖44年,樊家的案子几经复审,整整拖了四年,才终于有了结果。三法司最终公开的定论是:几经调查,现查明,里通外国的是樊家商队中混迹的一个江湖游士,此人与瓦剌贵族和严嵩都有不正当交易,与樊家无关。

一件自始至终充满扑朔迷离的案子,就这样匪夷所思的定于冤狱,令人大跌眼镜。出狱后的樊越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京城,去向不明。

樊家的案子盖棺定论,虽说最终证明,犯了间谍罪的是混迹于樊家商队中的一个江湖游士,但樊家违反边陲禁令,私自与敌国交易买卖是事实。在这种情况下,樊家的平反更像是一种刻意的从轻发落,不引人遐思是不可能的。

而且,巧合的是,就在樊家的事落定之后后不久,嘉靖44年,年仅29岁的景王,随之也逝世于安陆王府。消息传到京城,世宗皇帝大恸,却只淡淡的对朝臣道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此子素谋夺嫡,今死亦!”金口玉言,岂能轻开?然而,是是非非,也就从这句话终结了。毕竟,世宗皇帝已经只剩下了裕王一个儿子。

未几,景王赐谥“恭”,因景恭王无子,除国撤藩。

景王死后两年,辽王也受到了清算。

隆庆元年,御史陈省上疏,再次弹劾辽王朱宪节的各种横行不法行为。次年,巡按御史邵光先再弹劾辽王十三大罪。朝廷任命刑部侍郎洪朝选往查勘。同年,以“**僭越”等罪,废辽王为庶人,禁锢凤阳高墙。辽王废藩。

就如同世间许多赫赫扬扬的事儿,最终都只能以销声匿迹结束一样。随着相争的二王各自有了结局,陷于二王之争的樊家,似乎也就要免不了从此回归平淡。就在人们都这么认为的时候,一个不长不短的六年过去了。

随着辽王的被废,二王之争正式落下了帷幕。然而,樊家离奇的起伏命运,还远远没有结束。

隆庆六年二月,年近三十六岁的隆庆皇帝突然病倒。因其性情温和仁厚,故虽时常不上朝,却极得朝臣爱戴。

消息一出,满朝皆惊。皇帝正值壮年,而且身体一向强健,连日常备看皇帝的御医都不知道皇帝怎么会一下子病的如此之重。以页向荣为首的几位老沉持重的太医,被锁内宫,眼见着皇帝的病仿若大山倾颓,崩裂之势,令人惊慌。有位年届八旬的老御医在入宫当晚就昏厥而亡,当尸体被抬出紫禁城的时候,整个京师都似乎跟着抖了一下。

白色笼罩出一片阴霾,朝臣们都纷纷猜测着,年轻的皇帝究竟得了什么重病,而宫闱之中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越猜越想,越打听,朝堂上的气氛就越沉重。

隆庆六年五月二十六,帝薨。五声净鞭和压魂炮宛若晴天霹雳,在沉沉的夜幕上空划响。第二日,宫中诏谕传出,天地失色,山河同悲。

内阁诸臣虽对此事早有料定,但真到了落实的一刻,还是觉得太过猝不及防。诸多比皇帝蹊跷的死更复杂的现实无疑加重了其沉重分量。譬如,太子年幼,其母少壮,皇帝遗旨有疑,……

社稷大事,一时未敢有轻言者,满朝肃穆都向着坐南朝北的皇极殿。人们在静静的等待着,谁来首先唱起寰宇中的那声响。这样的时刻,自然很少有人再会去注意其他的小事。比如,就在隆庆皇帝晏驾的这一天入更,阴雨绵绵里,一顶毫不起眼的小轿,缓缓停在了阁臣张毅的家的后门处。片刻,一个身强力壮、面目模糊的老妈子,从轿中抱着一个人,疾步进了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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