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命不该绝
苏堇年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正巧看到了正要跟老人一起离开的厉彦谦，他立刻想要跟上去，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拦住。
走在前面的老人连头都没有回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了。苏先生，你不能跟他一起去。”
“为什么？”
“呵呵。”
前面的老人仍然没有回过头来，而是低沉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原因，但如果你非要问一个究竟的话，或许就是因为，现在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是我。”
“你......”
苏堇年气得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厉彦谦低声拦住，“你留在这里。”
他看着苏堇年的眼睛，幽深的眸子里是一片深邃的光。
苏堇年明白厉彦谦的意思，可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耳朵里响起许炎低沉的嘱咐，“你留下，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否则的话，一旦出事，我们就会变成完全被动的一方，到时候谁都救不了。”
虽然厉彦谦和苏堇年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可是现在，厉彦谦还是把自己的退路都完完全全地交给了苏堇年。
苏堇年浑身绷紧的肌肉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看上去已经有些陈旧的台阶上传来了那个神秘的老人和厉彦谦略显几分沉重的脚步声，苏堇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背影，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可那个念头快的简直像是一道闪电，让他根本抓不住。
一直到厉彦谦和那个老人的身影一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苏堇年甚至被干脆从这座阴森的疯人院里请了出去。
尽管站在疯人院外面，可苏堇年还是能感觉到，一直有什么人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
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度，十分隐晦地通过自己齿缝间的微型通讯器告诉许炎，“我觉得刚才那个人有些眼熟。”
许炎没忍住笑了起来，“眼熟？你是不是认真的啊？”
“这个疯人院存在了半个多世纪了，根本没人知道它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上流传着太多关于这家疯人院的传说，就算是汇集了所有的消息可以推断出的也不过仅仅是一些十分片面的消息。
比如，它背后的主人其实是当年差点策划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恐怖分子，一个堪比希特勒的人物。
可是后来有人在中东发现了他的尸体。
还有人说这家疯人院是南欧的政客搞出来的阴谋，为了消灭一些他们的死对头。
可这些可笑的说法最后都被否认了。
所有一切的猜想都让这家疯人院的来历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起来。
苏堇年皱眉，可他分明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背影，熟悉的很。
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
正当苏堇年觉得自己的思绪仿佛被逼近了一个死角里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出来了厉彦谦断断续续的声音。
好像是他们的通讯设备受到了某种干扰。
厉彦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苏堇年费了不小的力气才终于把厉彦谦说的话的内容串联了起来，可脊背上竟然立刻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阿让先生，原来你真的没死。”
苏堇年和许炎差点同时尖叫起来，“刚才那个古怪的老人竟然是阿让！”
“是两年前失踪的阿让！”
......
这座暗黑系的哥特风城堡的内部构造，竟然比起厉彦谦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离开了苏堇年冲进来的那个大厅里，厉彦谦跟着前面的老人在这座古堡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悠长阴森的走廊。
老人似乎想要震慑他一下，有意带着他从那些关着饱受折磨的疯子的笼子旁边走过，厉彦谦的耳朵里能清楚地听见从他们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咕噜声。
在走进一个电梯里之后，厉彦谦和老人并排站在电梯的轿厢里，嘴角突然漫开了一抹微笑。
“阿让先生，你果然还活着。”
站在他身边的老人的身体似乎都狠狠地颤了一下，但是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甚至都没有回国头去看厉彦谦一眼。
厉彦谦也不介意，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可双唇一开一合，却是把身边这个看上去神秘的老人的底细都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在T国出生和长大的东陵人，父母不详，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拥有极强的数学和化学天赋，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为了恐怖分子的傀儡，想要模仿当年的纳-粹制造一场生化战争。”
“两年前，终于有人认识到了阿让先生的恐怖，为了杀掉他，阻止可能会发生的恐怖袭击，那些人甚至不惜毁掉了整个基地。”
厉彦谦眸光闪烁，“只不过现在看来，先生命不该绝，那些人还是没能奈何得了你。”
老人拄着手上的拐杖，手背上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的样子。青筋暴起，皮肤皱皱巴巴的，甚至还有着几粒斑驳的老年斑。
他低声笑了笑，声音沙哑，喉咙里甚至还像是含着一口粘稠的浓痰。
“厉先生的消息的确灵通，这个世界上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的，只怕不超过一百个，而且现在他们之中，大部分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咳嗽了几声，转过头去看着厉彦谦，那张恐怖的脸上是宛若厉鬼一样阴森的笑，“可厉先生还是认错人了。”
“那个孩子的确是个天才，死了也的确可惜，只不过，他今年也才不过应该二十七岁的年纪，而我，呵呵，已经七十二岁了。”
二十七，七十二，这中间根本是几代人的差距。
可厉彦谦也不恼，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哦，是么？”
“难道先生不知道，就算是你有办法把自己的外貌祸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皮囊下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厉彦谦的话终于让老人握着拐杖的手轻轻颤了颤。
他没有接话，一直运行了好一会的电梯终于停了下来，电梯的门被打开，厉彦谦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陷入了一片沉重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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