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1 / 1)

秦秀江的神情现在说不出是什么样子,这么多匹马,每一匹马都是他喜欢的,每一匹马都经过他亲手抚摸的,可是现在这些马都成了什么样子,放眼望去,没有一匹马是有精神兴头的,而且给人的感觉是大势已去。

秦秀江觉得现在的眼睛都要冒出熊熊的火光,他眼睛扫了一圈周围,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立马有马医给秦秀江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王爷,这些马都一夜之间都中了瘟疫,这些马都要死,无药可医。”

马医一边跪在地上,一边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他知道或许自己命不久矣。

秦秀江的声音深沉的宛如能滴出冰冷的水一样,他心里已经是熊熊大火,但是男人发火的方式或许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发火的时候通常都会歇斯底里,但是秦秀江的腮骨狠狠的抽动了几下,可见他现在已经咬牙切齿了,秦秀江的道:“好端端的马匹为何会一夜之间染上瘟疫,这是谁干的,是不是成王那个匹夫?”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成王,他才在前不久把成王的那匹汗血宝马射杀,成王肯定是怀恨在心,所以让他的几百匹马一起陪葬。

马医继续揩拭着自己的额头,道:“殿下,这马儿昨晚上吃的粮草是从西郊外面的一个瘟疫窝里面运输过来的,西郊的那个瘟疫窝不就是京城畜生类的乱葬岗吗?这些草料都是从从那个地方长出来的,草料一直被那里的瘟疫给滋养着,所以这实在是难以整治。”

这确实很难以整治,马医并未说错。

秦秀江又扫过照顾马匹的数十个人,他冷冷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些草料有问题吗?你们居然还把这些草料给马吃掉了?”

其中一个照顾马匹的小厮立马跪下来害怕的对秦秀江道:“王爷,不关小的什么事,实在是那些草料看不出一丁点的问题,刚刚开始运输过来的时候我们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那些草料和原来的那些草料无二,可是何曾想到吃了之后就出事了呢?”

这小厮也确实够冤枉的,这些草料他们提前确实检查过,而且检查的还很仔细,可是府邸这么多年马儿从未出现过什么问题,所以就他们数十个小厮检查了,马医并没有加入检查草料的行列。

可是哪里知道马儿吃了草之后就会发生这样的问题?

后来他们也发现了马儿有点不对就立马叫上了马医过来,岂不料马医生说马儿感染了难以治愈的瘟疫,只能等死了。

他们也委托过王府的侍卫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查过来查过去就查到这些草料的来源处,原来是西郊的一个动物的乱葬岗。

恰好,这些死去的动物很多都是因为瘟疫死亡的。

现在这种结果,在场的人无不担心受怕,无不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

秦秀江听着他们的解释,只觉得头大如斗,这些马,西郊的那些瘟疫他是知道的,这是专门发生在动物身上的一种瘟疫,染上了只有死路一条,根本么有身还的可能。

这件是有人做的,而且做这件事的那个人想都不用想,是成王。

想到成王这个词,秦秀江的心一横,态度更加的阴狠,宛如一只发狠的野兽一样,他对身后的侍卫道:“马厩的这些人看管马匹不当,全部给我坑杀,这些人的家属全部给我发卖。

他怒火起来就是这样子,几乎是不顾一切,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似乎只有杀尽这些人他的心情才舒坦一些。

马厩的这些人立马哀鸣一片,无不央求秦秀江放过他们家人的性命,可是秦秀江本来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在他的眼里这些人都是蝼蚁一般的人存在,死了一批讨厌的蚂蚁而已。

秦秀江很开离开了王府,他现在要去弹劾成王,明天上朝的时候他一定要让文武百官看到成王是多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要让世人知道他是受害者,成王是这件的事情的主谋者,为了一马之仇,成王居然下了这么重的毒手,这个仇他现在就要报,他实在等不及了。

秦秀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她要找到自己的生母贤妃娘娘,贤妃娘娘的娘家势力很大,这件事还需要你贤妃娘娘的外家出马才能顺利的给成王吃不了兜着走,这件事没完。

关于幽王府邸发生的马匹瘟疫事件,第一时间就传到成王的耳朵里面,这个时候成王坐在主位上,周围坐的都是成王的心腹幕僚。

成王的神色淡淡道:“段家四小姐还是可以的,居然能让南冥夜枭给她报仇,南冥夜枭也算是有点本事,居然能把带有瘟疫的草料送给幽王府邸,给幽王的数百匹马儿享用,啧啧。”

炫朗就坐在成王右边的第一个座位上,没有人知道此时的炫朗居然松了一口气。

只有炫朗自己知道,他之所有松了一口气,那是因为幽王有的忙了,幽王一旦忙起来肯定就不会对白云乡的事情关注的那么多,一旦不关注那么多,也正好方便段葛兮行事。

这是为段葛兮劈开的一条道路而已,只是很多人不知道,很多人也不会把段葛兮看的那么高,不会以为段葛兮一己之力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成王继续道:“先生,你看本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他说的先生自然是炫朗,现在的炫朗是他的人了,又是一个谋士,他现在需要这样的人,也看重这样的人,所以尊称一声先生叶社理所当然的。

而且现在称呼先生这两个字,左一和右一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了,因为他们知道炫朗是一个心思十分敏感而又聪慧的人。

炫朗十分平静,几乎没有思索道:“王爷最好是按兵不动,幽王闹腾的越厉害,结果会跌的越惨。”

秦秀逸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有道理,只是明天被弹劾的时刻应该会比较难受吧。”

炫朗点点头道:“却是如此,幽王必不会放过你的,但就是幽王不会放过你,才会让皇上看见王爷是多么势单力薄的一个人,又能看到幽王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人,不适当未来的储君,所以现在王爷要做的事情是装作不知道,暗地里面再找证据,证明这草料和王爷无关即可。”

秦秀逸点点头,赞许的看着一眼炫朗,炫朗对于他就是这个作用,他不能马上说明的事情,炫朗立马就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秀逸关怀道:“先生,你的母亲和妹妹在京城可还习惯?”

炫朗立马从位子上离开,站在炫朗的面前躬身道:“谢谢王爷的厚爱,现在母亲和妹妹很喜欢在京城生活,她们让我给王爷道谢。”

秦秀逸立马起身虚扶了炫朗一把,道:“无妨,不惜多谢,只要你今后好好的为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埋没了你的才华,必然会让你成为人上人的。”

炫朗又谢了两句,今天成王府很平静,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十分舒坦的,因为明天会发生一件天大的事情,这件事情爆发以后对成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幽王在宫门里面长长的白玉阶梯上面等着秦秀逸,待秦秀逸走近身的时候,秦秀江阴狠如冰,又十分讥诮道:“成王弟弟,等会上朝的时候你给我走着瞧,这次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使阴招,这次不是你死我就是我活。”

秦秀逸诧异惊愕道:“王兄,你这是何意?我合适招惹你了?”

秦秀江狠狠道:“好好好,你不承认是吧?就凭你现在这样子凭什么跟我斗,我会让你后悔,我会让你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有本事一会我们朝中对簿,你敢吗?”

秦秀逸瞅瞅身上的朝服,道:“为何不敢,我又没有做什么事,为何不敢和王兄对簿公堂,并且我这样子进宫就是为了上朝的,难道王兄以为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秦秀江使劲的甩了一下衣袖,原来还不觉得秦秀逸如此讨人厌,最多的也就是不理不睬,偶尔讽刺几下就行了,可是现在看到秦秀逸,才发现这个人是如此的恶心,恶心的恨不得立马把这个人千刀万剐了才心爽。

秦秀江恶狠狠的瞪了一下秦秀逸便拂袖而去。

当秦秀逸进朝廷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战列归位了,紧接着有尖锐的公鸭嗓道:“皇上驾到。”

于是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一个威严不可直视的中年男子出来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纹绣的是大气庄严的龙形图案,他不疾不徐的走着,或许是长年居于高位,所以即便是暂时看不清楚容颜,也能给人一种十分巨大的威慑力。

这就是太澳国的皇上,宏兴帝秦源,如今已经即位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他走上高高的龙椅,双手伸出老声音不大不小确是声如洪钟,他道:“众卿平身。”

于是所有的百官整齐的从跪着的姿势站起来,站起来的同时,若是目光平视过去的话只能看到秦源的一片袍角。

这个时候秦源坐下了,和年年岁岁与日日月月重复的动作是一样的,他坐下的动作十分自然和娴熟。

秦源目光深不可测的从文武百官的身上扫了一遍,道:“有事启奏吧。”

这和他平时早朝的方式是一模一样的。

随着秦源的话说完,立马有一个大臣站出来道:“臣有事启奏。”

秦源嗯了一声。

大臣立马道:“臣要弹劾成王,成王为了一己私欲,居然陷害自己的王兄,自古以来,都说兄弟之间要遵守孝悌之义,兄弟阋于墙外预其辱,成王枉顾兄弟之间血浓于水的情义,实在不是大义之人。”

这个大臣是当朝的一个位高权重者,更是贤妃娘娘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昨天发生在幽王府邸的事情他听人说过,因而对成王的成见更深。

这些人很容易理解的,都是一样的利益,都追寻的是同一件事,所以一致对外。

这个年纪不算是太大的大臣说的是慷慨激昂,宛如成王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宛如成王就是一个不顾手足之情,枉顾人刚礼仪做出对兄弟不友善不和睦的事。

秦源早期的戎马倥偬的生涯,让他登基后特别在意和睦,所以这个时代的很多达官显贵都是效仿秦源的,比如说段家,还比如说沈家,既然带头的都是一些举足轻重的人,那么成王撼动了这个“和睦”的气氛,势必是不会让秦源高兴的。

果然,秦源听闻后脸色略沉,他对那个弹劾成王的大臣道:“张营,话可不能乱说,你好端端的当你的官就行了,平日里多管管管辖之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好端端的参与他们兄弟之间干什么?我秦家的事情岂能容你等置喙?”

张营好似料到秦源会说这样的话,于是跪在地上十分虔诚道:“皇上,臣说的都是事实,臣知道皇上慈爱之心,大爱黎民苍生,皇上向来主张仁义公平,天才太平家庭和睦,可是现在,皇上的身边的并是不表面看到的那么和睦,臣忍不住不多嘴啊,若是皇上认为微臣是在挑拨兄弟之间的关系,那么皇上不如亲自查一查,问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再定夺也不迟啊。”

不得不说,这张营说话还是很懂得技术的,一番话说出来让秦源很快的犹豫了一下。

秦源是在位已久的皇帝,对很多人很多事的可看法比任何人都要多一层,就是因为多了那么一层,才会给人讳莫如深的感觉,才会人人跟猜不透他的想法,也看不清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仅仅犹豫了一会,秦源的目光便移到秦秀江的身上,因为是亲生父子的原因,又或者对秦秀江又颇多的寄望,秦源的口气平缓了很多,就真的像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在对儿子说话一样,秦源道:“幽王,你且说说看,张营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兄弟之间还发生了伤了和睦的事?”

秦秀江在秦源的面前和在其他的人的面前是全完不一样的,在秦源的面前他完全的敛去了身上的阴鸷之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有报复的年轻人,他有点忧愁对秦源道:“父皇,儿臣原本不想说这件事的,可是事关儿臣府邸的五百多匹马的性命,儿臣不得不来父皇这里喊冤,儿臣是光明正大的喊冤,希望父皇能还给儿臣一个公道。”

秦源挑挑眉道:“五百多匹马的性命?你可是爱马如命啊,难道这五百多匹马怎么了?”

秦秀江带着一点咬牙切齿之感道:“这些马全部染了瘟疫,不可能救治的,这么多匹马是因为吃了西郊那畜生的乱葬岗长出来的草料,所以染上了瘟疫,父皇,五百多匹马啊,儿臣心里难受。”

秦源愕然了片刻,便道:“所以你责怪你的皇兄,你怀疑是你的皇兄搞的鬼?”

秦秀江点点头,瞪了一眼秦秀逸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秦源道:“有何证据证明是成王?”

秦秀江斩钉截铁道:“因为四天以前儿臣误杀了王兄了一匹汗血宝马,王兄肯定怀恨在心,所以害了儿臣全部的马,儿臣实在是冤枉的很啊,之前的那匹马只是儿臣不小心误杀的,岂不料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所以儿臣只能请父皇做主了。”

秦源看着秦秀江说的十分隐忍愤怒,这样子做不得假。

秦源又对秦秀逸道:“幽王说的可都是真的?他之前误杀了你的汗血宝马,然后你害死了他全部的马?”

秦源语气十分平常,宛如问的是一件几分平淡的事,但是这平淡的口气和态度,还是让人忍不住的害怕。

秦秀逸和秦秀江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秦秀江张扬阴鸷,秦秀逸儒雅逼人,儒雅的人原本的骨子里面就带着几分无奈的沧桑之感,秦秀逸在这一刹那间全部呈现出来,呈现在秦源的面前。

他对秦源道:“父皇,四天以前皇兄确实是射杀了我的暗血宝马,儿臣也确实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儿臣知道皇兄是误杀,他也不是故意的,想必误杀了儿臣的汗血宝马之后皇兄的心里一直都在自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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