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点了点头,如今的程尔林就算没有正式进宫,已经和自己有了母子之分,却也不能像以往一样久留。心中不免想起以前在天香园的日子,又不免一阵阵的感慨心酸,转身正准备撩开帘子离开的时候被程尔林叫住了。“十爷……”
虽然说这些话自己都能被自己感动,可是有些事不说出来,别人也不会明白,尤其是胤俄这种单弦人。
“这个……我还是想说,我还是原来的我,虽说经了很多事我还是把你十爷当朋友看,你是真性情,我也不虚……虽说现在我已经住了畅春园,可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宫里的人看”
“我知道,别当我真是傻子,只是我九哥原来对你做的事太过分,要不你现在还在西林府过得好好的,也不会成现在这样,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刚才对你那样……”胤俄不善言辞,透过他的表情程尔林还是读出了他的愧疚。“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照办,皇阿玛面前你就是母,余了的该怎么着怎么着……都听你的就是!”
往事渐行渐远,早已经淹没在时光的洪流之中,她的记忆早已经混沌不清了,明尧夫人这个称谓还是那么暖心,那应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我问你一件事?”程尔林骤然想起那一场梦境,总是在她心中引起隐隐不安。“这儿到翎子城是不是要经过一条河?我看着草原的天气千变万化的没个定数……”
“这附近本来就有河啊,逐水而居是在草原的习惯,更何况在行军之中没有水怎么成?对了,你问这干吗?”胤俄不解。这没来由的问水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程尔林安慰自己,兴许是惦念,兴许是因为胤禟的事摸不准,总之是焦虑引起的梦境罢了,自从经历了这许多事,每一天是好睡的,总是被各种梦境惊扰,康熙也说要请道士来驱一驱,或者是萨满……可是梦境由心生她很清楚,凭白的弄些什么鬼啊神儿啊的反而不好。
入夜了,程尔林简单了喝了点奶汁,就平躺在床榻之上,那是康熙经常躺的那一边,有他的气味……烛火幽明,灯芯长了她也不剪,也不让旁人剪去,忽明忽暗的挺好,穹顶之上好多棱子,她怎么数也数不清。
皇上兴许现在还在马上颠簸着吧,她心中默念,曾几何时她开始这么在意康熙的一举一动了,为他牵肠挂肚的事儿……原来也是有的,只是现在的自己是那么笃定,她不想再回避自己的心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刻,康熙纵马驰骋在草原上,虽说早春还是寒冷的,可是进了翎子城地界就好了很多,此行他并没有带很多人,毕竟战事骤起太过于引人注意,可就是这没多少人的骑兵队伍也有一千来人,蜿蜒纵横在额吉河上来回穿梭,这一千人可是不简单,几乎一般以上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百炼之才,另一半也是丰台大营的精锐,个个百里挑一。
离着翎子城的主城还有两三公里,康熙就远远的看见了两条火龙似得的队伍在城门口迎接。
依着康熙御马的矫健身姿,片刻功夫就到了近前,虽说很多蒙古当地的兵士都没见过这位大清的皇帝,可是从气势上还是读懂了。
康熙端坐在马上,头顶着天青九纹龙暖帽,身上穿的是黑狐皮的大氅,内里的大褂透着明晃晃的黄色,被一纵的黄马褂侍卫们簇拥着,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