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有何安排,尽管吩咐,子兰一定会尽力完成。”曲子兰的心还是悬着,小心翼翼的应对。
“你也知道,这宗主之位三天之后要重新从总门内的弟子中选取,我会设下三个关卡,让众人挑战。”曲清然不紧不慢道。
“我想总门内所有人都会觉得,我这个嫡姐一定会提前告诉曲琰,如何应对的方法。”
“但我并不准备这么做。”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曲左摸了摸胡子,已然猜到她的想法:“看来清然是准备,让子兰这孩子来协助琰儿获胜?”
“不。”曲清然摇了摇头:“我的确要提前告诉曲子兰,这三个关卡如何取胜,但并不是协助琰儿,而是要让曲子兰想尽一切办法,和琰儿争夺。”
“这不就违背了你原本的安排?”曲左皱眉道。
这丫头的想法,总是奥妙非常,让人难以揣摩。
曲清然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道:“我确实要让琰儿成为飞鹤宗的下一任宗主,但如果琰儿能力不够,终究是无法服众的。”
“宗主,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宗主。”曲子兰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曲清然忍不住笑道:“你想做,我也不会让你做啊。”
“那宗主让我赢琰师弟,又是为何呢?”曲子兰不解的问。
“为了让所有的一切,看不出是我特地为琰儿安排好的。”曲清然自信笃定道。
曲子兰仍是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曲左却已经听明白,感叹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让我这个老人家都不得不佩服。”
“二长老,虽然我喜欢被人夸,可你这么夸听上去都没点真实感。”曲清然嫌弃道。
曲左哈哈大笑:“夸你也不好,真是不好应付。”
曲清然笑容狡黠:“大长老不就是因为这个,就怕跟我谈事,总让二长老来承受么。”
“没办法,谁让我排第二,打又打不过他。”曲左无奈摇头。
又道:“子兰,你先下去吧,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宗主单独谈。”
“是,子兰告退。”曲子兰如临大赦,赶紧退下。
离开大堂,才敢长吁出一口气,走的飞快。
曲左等脚步声走远,再度开口道:“你见过子兰的次数极少,为何选她?”
“因为她是二长老的入门弟子,我相信二长老,自然也相信曲子兰不会做出让二长老失望的事。”曲清然道。
曲左沉默不语。
她回答的干脆果断,看得出的确是百分百的信任,否则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当面说出。
其实就连曲左都没想到,曲清然会这么信任自己。
当初曲威作为飞鹤宗宗主,如何苛待这位天赋异禀的嫡女,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作为长老,并非嫡亲,不能插手去管,只能作为旁观者而已。
那次曲威小题大做,打着家法处置的名头,动用轮炎雷诀来处置曲清然,他这个二长老本来是想出面制止的。
但曲泽拦住了他,提醒他宗门的规矩,那就是宗主的决定不容任何人反驳。
曲左只能眼睁睁看着十八道天雷,打在曲清然的身上。
那浑身血肉模糊的样子,是个人都看不下去,更何况当初曲清然是飞鹤宗的荣光!
曲清然拥有天灵根,从小就天赋异禀,聪慧好学,修为根基远超同龄的孩子。
只可惜啊……曲威那样的糊涂!
让曲左更没想到的是,在那一场天雷罚之后,曲清然宛如变了个人,待人处事愈发的雷厉风行,也不像以前那么软包子,任人揉捏。
这在他看来是极好的,却也担心过,曲清然会因为以前宗门中人的冷淡,记恨大家。
直到此时此刻,曲左可以确定,曲清然并没有这种想法。
这丫头内心分的很清楚,比许多年长几十岁的人,明白的更多。
良久,曲左才开口道:“好孩子,我虽然是宗门的二长老,其实也并没有帮过你什么,但从今天开始,二长老可以向你担保,有老夫一天,这飞鹤宗内谁敢对你和琰儿不好,或是心存异心的,我绝对不会放过!”
“二长老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都变得那么差。”曲清然扯了扯唇角。
“怎么,我哪儿说错了?”曲左笑道。
“从我把灵根的事情告诉大长老和二长老那一天开始,你们两位长老就选择相信我说的话,无条件支持我成为代宗主,就已经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曲清然敛起笑容。
正色道:“信任是相互的,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把两位长老当成最值得信任的人。”
曲左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鼻子都有些酸涩。
他和曲泽都是孤家寡人,并没有子嗣后代。
当初把曲子兰捡回飞鹤宗,也是想着年纪大了心里寂寞,有个孩子陪在身边,偶尔说说话也好。
可如今,他在心里已经把曲清然也当成了亲孙女看待。
这样聪明伶俐,又明辨是非的孩子,叫他怎么能不心生欢喜呢?
“清然,将来若是把你父亲寻回,这飞鹤宗也容不得他在做主,二长老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也会为你主持公道!”曲左道。
“嗯。”曲清然点了点头。
虽然只有曲琰知道,渣爹永远不会回来的事,但能听到老长老这番话,还是很高兴的。
看来自己一开始没有赌错,两位长老会是自己和弟弟没有完全强大之前,最有力的依靠和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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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府中,星屿早已经把沐浴用的热水帮她准备好。
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洗去这几天来一路的风尘,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彻底放松下来,让体内的灵力畅游四肢百骸。
不知不觉,她靠在浴桶边睡了过去。
侯在门外的星屿看了一眼天色,都快过去近半个时辰,里面也没有动静。
怕她泡澡过了时间着凉,敲敲门提醒:“姑娘,水凉了,还是早些出浴,不要贪睡。”
曲清然迷迷糊糊听到声音,但实在太累,又睡了过去。
星屿又等了会,还是没听见屋内有什么动静,愈发放心不下:“姑娘,我进来了。”
他推门而入,隔着帘子和屏风,只能隐约看到人影趴着。
猜想可能是曲清然睡熟了。
但这种时候,如果进去把曲清然从水中抱出来,就算外人不知道,他还是觉得不合适。
“姑娘,在泡下去,会着凉的,还是快出浴吧。”他提高了声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