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厢房内。
曲清然坐在床榻上。
白瑾玄半蹲着,在她脚边,帮她揉着脚腕处的瘀伤。
本来这种伤,曲清然只要用药敷上一晚就能好。
可咱们的白先生说伤是因他而起,要亲自赔礼道歉,就把曲清然的鞋袜给脱了,上手揉按。
曲清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此刻,仍然觉得在自己面前的白瑾玄,怎么看着都有些不真实。
闭上眼,就能想起,在林子里那抹白,那么突然的出现。
“阿然在想什么?”白瑾玄帮她把药油擦干净,重新穿好了鞋袜。
手放在盆子里,仔细洗净擦干了,才坐到她的身侧。
“你为什么来这,我们约好的地方,不是在学院么?”曲清然还是问出了口。
“想阿然了。”白瑾玄凝视着她。
眼中的她,瘦了。
眉宇间还透着疲惫。
可见她这一路上马不停蹄,没有好好休息过。
白瑾玄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宇眉:“好好休息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不想睡。”曲清然摇了摇头。
“千里铃的事?”白瑾玄问。
曲清然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抬眸看向他:“果然你什么都知道,即便没有同行,可对我的每件事,都知道的那么清楚。”
“阿然不喜欢,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说。”白瑾玄察觉到了她的抵触,心隐隐作痛。
沉默良久。
曲清然叹了口气,又道:“我不喜欢,就不会答应让十七和忘涔跟着我,他们是你的人,会把关于我的事情,汇报给你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我的事情你了如指掌,那么你的事呢?”她垂放在床榻上的手指,慢慢收紧。
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特别在意的想法。
不仅仅是因为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产生好奇。
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更多关于白瑾玄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在意了。
这也就代表着,这不仅仅是白瑾玄单方面的,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今晚我要一个人睡。”说罢,她直接钻进被窝,把自己紧紧裹住。
白瑾玄的视线逐渐有了热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俯身靠了过去。
隔着被子,搂着她:“阿然想知道我的事情,我好高兴。”
他能感受到,曲清然因为这句话,微微一颤。
而后,又道:“我本来以为,还要继续等很久,很久。”
屋子里很安静。
静到,能把他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静到,隔着被子,都能让曲清然感受到,那句话里藏着多少的情愫。
她往床榻里面挪了挪:“我要睡了!”
“好。”白瑾玄的话音落下,屋内的灯火也随之熄灭。
房门,轻轻关上。
曲清然这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哪成想,却被吻了个措手不及……
“白……”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了那片柔情之中。
良久,重获呼吸新鲜空气的曲清然,抬起手,就往白瑾玄的胸口捶去:“你一天骗我两回!”
“我罪大恶极,以身赎罪。”白瑾玄眉目含笑,凝视着她。
床榻下,昏暗的月光,依旧遮挡不住他绝世无暇的容貌,深深印刻在了曲清然的眼瞳中。
逐渐放大。
曲清然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挡住他的脸,耳廓发烫:“以身赎罪就免了,反正以后不准再这样。”
“怎么样?”白瑾玄明知故问。
“你说怎么样!”曲清然瞪他。
“不怎么样。”白瑾玄见好就收,在床榻上坐起身来,帮她拉上从肩膀上滑下去的衣衫。
曲清然立刻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赶紧出去,跟十七他们一间房。”
“十七和忘涔在隔壁,就已经很挤了。”白瑾玄往她身边挪了挪:“阿然就让我在这里住一宿吧。”
“不行。”曲清然果断拒绝。
这要是答应,那之后岂不是天天要跟自己赖一床。
那还得了?!
又不是成了亲,也没有做道侣。
像什么样子。
“那我在椅子上休息。”白瑾玄让步道。
“也不行。”曲清然轻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有问题!”
“比如,现在?”白瑾玄往她怀中靠过去,直接躺在她的怀里。
曲清然用膝盖顶也顶不走,无奈叹气:“我就不该浪费口舌说这些。”
她拍了拍额头,自己是真犯傻了。
说这么多有用么?
那白瑾玄不想走,怎么都是赶不走的。
她躺倒在床榻上,背过身去。
白瑾玄搂着她的腰际,闭上眸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猪么,入睡这么快。”曲清然小声嘀咕,微微侧过身瞥了一眼。
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睡得很沉。
此刻,曲清然才发觉,其实他也很疲惫,就连睡觉眉头都微微蹙起。
难道是为了来这里见自己,所以忙的没有好好休息,才紧赶慢赶把事情处理完?
曲清然虽然嘴硬要赶他出去,可最后还是心软,分了一半的被子给他盖上。
一夜无梦。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十月初夜里凉,白天依旧闷热。
她被照进屋内的光亮刺了眼,换了个睡觉的姿势,顺便一抬脚,把被子踹开。
这样才觉得稍微凉快舒服一些。
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就听到门外传来十七的声音。
“大哥,嫂嫂,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们两位还不起来么?”
曲清然猛地坐起身,看向身侧。
白瑾玄就衣衫不整的躺在边上呢。
衣……
衣衫不整?!
去请只记得自己昨晚上跟他,都是穿的整整齐齐休息的。
怎么会一觉醒来,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房间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
如果有别人进来,白瑾玄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屋内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就代表,确确实实,晚上只有她和白瑾玄两个人而已。
那这衣裳是怎么回事?
曲清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排除白瑾玄睡觉习惯不好,自己把衣裳解开的可能性,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
是被曲清然解开的。
曲清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难道……
难道自己昨晚睡着之后真的对白瑾玄做过什么?!
“阿然?”白瑾玄睁开惺忪的水眸,声音还透着一股慵懒的意味。
曲清然立刻移开视线,表情严肃道:“你是不是昨晚上睡得太热,才把衣裳解开了?”
“难道不是阿然体贴,为我宽衣解带,怕我太热么?”白瑾玄眉目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