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夭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远抢先一步说道:
“马上就要下雨了,我送你一程吧。”
夭满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点头:
“······行吧。”
宁远心中暗喜,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元姑娘这边。”
马车里,见夭满上车以后便一言未发,宁远垂眸思忖一瞬后,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一碟精美的糕点,看着夭满温声开口:
“元姑娘可要用一些糕点?”
夭满抬起半敛的眼皮,悠悠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糕点上,嗯···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
“多谢!”
夭满道完谢,抬起莹白的手指就向着那碟糕点伸了去,就着宁远端碟子的手,莲花指轻轻捏起一块小巧的糕点放入口中。
嗯······还不错!
于是,她吃完一块后又捏起了另一块。
……
宁远看着她这一连番的举动,很是怔了一怔,活了二十来年,还从未有人拿他来这般使唤,这种感觉还真是······蛮奇妙的。
不过一会儿,一碟糕点便已见底,而夭满也刚好吃得差不多了,她慢悠悠的掏出手帕,拭了拭嘴,又擦了擦手,刚要收起手帕,一杯热茶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糕点有些干,先喝点水。”
宁远放下空碟,端了一杯茶水递给夭满。那伺候的动作,看着竟是有些驾轻就熟了。
“嗯。”
宁远的这一番殷勤,让夭满很是满意,觉得他还算上道,竟晓得要迎合她的喜好。
于是她决定,不再因为宁馨儿的事而迁怒于他了,毕竟,他也不知情嘛。
街道上,马车才行至半路,就开始下起了小雨,渐渐地,雨势越变越大,很快,街上就已经烟雨婆娑,雾气朦胧。
车夫见状,扬鞭加快了赶车的速度,于是,一直都还算平稳的马车竟也开始颠簸了起来。
一片雨雾中,车夫由于实在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因此,在马车将将拐弯进一条巷子时,一个没注意,便驶进了一个坑洼里……
车厢内,突如其来的一阵摇晃,让吃完喝完正靠在车壁上假寐的夭满,一个惯性就朝着对面栽了过去。
“小心!”
宁远眼明手快的伸出手,及时扶住了她就要栽倒的身子。
“元姑娘你没事吧?”
宁远关心问道。
夭满抿着唇,右手朝前一拂,而后坐正:
“……无事。”
宁远尽量忽略掉心中因刚才扶住她时,鼻息间猛然扑入的那一股清香而引起的悸动,扭头朝着外面问道:
“怎么回事?”
车夫的声音随着大雨声从外面传来:
“回世子爷,马车刚才不小心驶进了水坑。”
宁远听完,吩咐了一句:
“雨大,小心着点行驶!”
“是!”
而这边,隐身的阿哞也在跟夭满用意识交流着。
“嘤嘤嘤……吓屎宝宝了。”
刚才的颠簸,主人是被人给扶住了,可站在主人肩膀上的它没有人扶啊,所谓站得越高就摔得越狠,它差点儿就要跟车壁来个亲密接触!
好在,主人在最后一刻及时捉住了它的尾巴,这才让它幸免于难!
夭满拧了拧眉
“闭嘴,你上哪儿学的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
阿哞用两只小爪子捂住嘴巴:
“在二十一世纪学的。”
夭满疑惑:
“嗯?二十一世纪是个什么东东?”
阿哞
“是三千世界里的一个小界面,主人被困在幽冥河底的时候,阿哞去过好多地方。”
去找主人散落在各个界面的神魂碎片。
夭满敛下眉眼:
“嗯,你受苦了!”
她被封印在幽冥河底一万年,阿哞便在外面流浪了一万年。
听到夭满如此说,阿哞突然就觉鼻子一酸。
“主人,你别这么说,阿哞的那些苦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她可是在黑暗蚀骨,怨灵凝聚的幽冥河底待了一万年啊!整整一万年!
要它说,在这一万年的岁月里,主人没被幽冥河底那些穷凶恶极的怨灵逼入魔道还真是个奇迹!
夭满用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跟中指,须臾,才淡淡应道:
“是我自愿的,无所谓苦不苦。”
阿哞:……
怎么会没有所谓呢,那个肆意张扬,喜欢四处游历,向往海阔天空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啊!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势已经变小,马车亦停在了侍郎府的门口。
夭满撑着雨伞下了马车后,转身对车里的人说道:
“今日多谢你送我回来。”
如若不然,她怕是会被淋成落汤鸡!(法术能不用就尽量少用。)
因为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而马车里就只有一把雨伞,还被宁远给了夭满,因此,宁远不便出马车,只坐在马车里对夭满说道:
“举手之劳的事,元姑娘客气了!快些进去吧,莫要被雨淋湿了衣裳。”
“嗯,你慢走。”
夭满颔首,就要转身离开。
却又被宁远给唤住:
“元姑娘……”
夭满回头
“嗯?”
望着她那张娇俏丽颜,宁远目光缱绻,声音温柔的问道:
“我以后,可以唤你媛儿吗?”
夭满歪头想了想,确定自己没什么损失后,点了点头。
“可以。”
在她点头答应的瞬间,宁远自问出这话便一直忐忑的心终于放下,随即便是一阵欣喜。
“那我以后便唤你媛儿了!”
夭满心情毫无起伏:
“嗯。”
随你怎么唤,反正又不是唤的我。
宁远心情愉悦得低笑出声,之后又似觉不妥的轻咳了一声:
“咳……那媛儿你快些回去吧,莫要在雨中待太久!”
可夭满却是不急,她盯着宁远看了一瞬,开口问道:
“你可否告诉我,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哪儿?什么时候?”
她得弄清楚这个宁远是什么时候看上元媛的。
宁远一顿,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须臾,他道:
“你可还记得年初,你随老夫人一起参加靖康侯府寿宴的事?”
夭满低头思忖一瞬,点点头。
元媛便是在那一日,与宁馨儿第一次打了照面,所以说,他那日也在?
宁远目光悠远,似是在回忆。
“那日,所有的宾客都在前厅恭贺寿星,只你一人,独自躲在后院,悄悄的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