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孔子祥的挑衅还是他之前的恐吓,在他向村外走去之时,我内心的戾气不断冲击我的大脑。
“清彦,拦住我。”
在我还有理智的时候赶紧提醒清彦。
如果因为我的失智对我们二人造成无法承受的后果,那我两是真的做鬼都无法安心。
直到孔子祥的身影消失,清彦才把我松开。
“你刚才怎么了?”
我拍了拍逐渐清醒的头脑,回忆起刚才的感觉。
“我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一样,自己的意识根本抵挡不住。脑子里就只有杀了孔子祥这一个念头。”
清彦闻言脸色大变“遭了!信物反噬的前兆!”
我内心慌乱“不是不做控魂师才会反噬吗?”
清彦赶紧把我带回车上。
“你先别慌,这只是一个警告。”
随后立马驾车带我离开上阳村,前往离这最近的公墓。
“每件信物的评判方式都不同,有时候你认为自己没有中途下车,但信物本身不这样认为。”
“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的手链是怎么想的啊。”
车子飞速行驶在乡间公路上。
“无论何种信物,它都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比如我的吊坠,它必须感应到我唤出魂使的频率。如果长时间没有唤出,它就会认为我想中途下车。”
那岂不是没事就要把魂使放出来看看?这样倒也还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能解决问题。可我现在连自己的评判标准都不知道。
“找到标准的最好办法就是去阴气浓郁的地方。至于后面,就看你自己了。”
难怪现在要去公墓。
我眉头紧锁,内心的不安异常强烈。
……
清彦开的很快,可最近的公墓距离上阳村也有四十多公里。
半个多小时后,我怀着忐忑的心理在公墓门口下车。
“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公墓总共就这么大,车子停在外面,从车内往外看也是一览无余。
为了不打扰我,清彦选择让我独自前往。
我深呼吸几口气朝墓园内走去。
此事关系到我的性命,我将属于我娘的那颗桃核捏在手上,希望她能保佑我。
晌午的墓园寂静无声,墓碑与墓碑之间都铺有石砖小路。在墓园正中间,还有一座人工建造的放生池。
人已走到放生池边,可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清彦说来这就能找到方法,但没有说从哪里找。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开始分析。
控魂师信物与控魂师本身息息相关。那与信物匹配的评判条件也一定和我自身有联系。
我生于中元节,阴月中的极阴之日,加上从我娘胎出来正好是晚上,那我本身应该算是阴之子。
如果我寻找的条件与阴气相关,那我现在应该就已察觉到特别之处。
既然没有,那必然光有阴气还不够。
阴月阴日阴之子,天为阳,地为阴。天在上而清故属阳,地在下而浊故属阴。水为阴,火为阳,水性寒而下走故属阴,火性热而炎上故属阳。
水阴火阳,水阴火阳..
难道我要找到这座公墓的极阴之处来唤醒我的极阴体质?从而才能促使我找到信物的条件?
既然如此,水为阴,这公墓里头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
放生池!
话不多说,脱去衣服,我上身向下扑通一声跳进池中。
“我靠,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游泳。”
清彦见我突然跳进放生池吓了一跳。不敢怠慢立刻下车跑到我原先站的位置。
可当他到来时,放生池中,已没有了我的影子。
我沉浸在水源当中,冰冷的池水让我的肌肉不断收缩。
闭紧双眼,任由池水在我皮肤表面侵蚀。我借着地心引力向池底沉去。
“极阴之处,应该就是放生池的底部了。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过会怎么上去?”
我虽没有睁眼,但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从下沉开始我就没有改变过身体的姿势。
此时此刻,我早就动弹不得。
“算了,一会让三清带我上去吧。”
当我感觉自己已无法下沉,我明白已经到达了终点。
“条件在哪?”
我无法睁眼去观察四周,光凭感觉很难找到契机。
“怎么办,我时间不多,不抓紧我会被淹死的。”
我努力让皮肤去接触池底的礁石,一块块不规则的石头受池水的打磨光滑无比,我很难在一块石头上停留很久。
“没有,这里也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在水下的极限也即将到来。
“最后再试一次,不行的话,先上去,再下来。”
有了主意,我也不急着一次就找到契机。
在之后的一块礁石上同样没有让我找到手链规则的契机。我准备唤出三清先带我上去。
然而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在水里不能说话。
意识到这点的我瞬间急了,扑腾着双腿想往上游。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因为我的摆动幅度太大,好像惊动了放生池底的生物,它一口咬住我的脚趾。
我特么..
心急之下,我忙用另外一条腿去踹掉咬住我的东西。但也因为如此,我的体力所剩无几。
晦气,还被王八咬。
从触感我能分辨出各种生物。将它踢掉后,我再也没有余力向上游去了。只能摆动四肢希望有人能发现水中的情况。
清彦正在放生池上方往池底看。可惜池水浑浊,池底又深,他看不到我在水中的惨状。
“呵,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水阴火阳,到头来还是个死。”
我不知为何,现在的自己对死亡没有丝毫恐惧。甚至感觉死亡就是我的归宿。
我将躯体平躺成我最舒服的姿势。
在池水之中,任由意识的消散。
我感觉我已经死了,因为我看见了亮光,那一定是鬼门关的入口。
不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见到我娘,还有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爹。
光亮越来越近,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
这传说中的鬼门关,好像也没有那么瘆人。
再见了,爷爷。再见了,陈叔。
我彻底陷入光亮之中,借着外力的推动,我光着身子摔在地上。
就这么一摔,将我失去意识喝的池水全给吐了出来。顿时呛的眼泪直流。
清彦急忙过来扶我,我艰难的睁开眼睛。
“你也死了吗?”
“呸呸呸,都在别人墓前了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清彦替我擦干身上的水,我这才发现自己没死。
“我靠,我是怎么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