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生下孩子之后,短暂的清醒之后重新昏迷过去,手术室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谢家老太太带着赵嫂从谢宅匆匆赶过来,看见孙子犹如木桩子一样站在手术室外,而刚出生的婴儿在护士的怀里哇哇大哭,顿时心绞痛都要犯了。
老太太一把抱过自己的重孙子,热泪盈眶地哄着刚出生的婴儿,然后抬起头问着谢惊蛰:“澜雪呢?她还好吗?”
男人站在手术室外,面容冷峻,眉眼压抑,低低地说道:“生下孩子之后就昏迷了,还在抢救。”
男人的声音没有太大的波澜,目光掠过老太太怀里哇哇大哭的奶娃娃,茶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的不喜。
都是为了生这个孩子,澜雪才这般九死一生。如今她生死未知,谢惊蛰对于这个孩子到来的喜悦也被冲淡的寥寥无几。
老太太一听孙媳妇还在抢救,刚刚见到重孙的喜悦瞬间就化为了悲伤,这一喜又一悲,情绪剧烈起伏,身子都隐隐发颤。
赵嫂慌忙扶了一把,低声说道:“老太太别担心,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谢家老太太点了点头,稳住心神,说道:“阿蛰,我跟赵嫂去照顾孩子,你好好守着澜雪。有事情就让人来说一声。”
母子两边都要人照顾,两边都不能耽搁。
谢惊蛰沉沉地应了一声,内心微微收缩,等老太太走了,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面容冷酷,一言不发地守在手术室外。
事到如今,他唯有彻底地咬死她的身份,两人才能有一线生机。想到离婚,想到她刚才说的决绝的话,男人内心便犹如被刀割般,有种钝钝地痛楚慢慢地在血液里慢慢地弥散开来。起初不甚明显,渐渐的那种钝痛便席卷全身,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将他淹没。
“少将,军区高级会议的通知。”
男人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一眼还在抢救的澜雪,挣扎数分钟,招来陆野,一字一顿沉声交代着:“你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澜雪,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不准任何陌生人接近她。”
“是。”陆野面容一整,认真地说道,“少将放心,只要我有口气在,绝不会让夫人出事。”
谢惊蛰点了点头,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手术室,转身坚定地离开。
陆野见谢惊蛰带着爽子离开,不知为何没有松口气,反而心情沉郁起来。他整个人的状态调整到最高警惕状态。
迦叶小姐还在手术中,司迦南最快要等明天晚上才能将人转移走。
陆野此时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不敢将迦叶小姐的状况告诉司迦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司迦南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迦叶小姐,这里是帝都,有多方势力并存,且是敌非友,司迦南的身份若是暴露,将会受到多方的攻击,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陆野站在手术室外,等了许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松口气说道:“恭喜少将,夫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陆野提起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没事就好,他飞快地给谢惊蛰报了平安。
谢惊蛰坐车去参加最高级别会议,车子到会议大楼的时候,陆野的消息正好发了过来,说澜雪醒了,从待产区往特护病房转移中。
谢惊蛰这一天一夜不知为何,始终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从待产区往特护病房转移?男人看着视野范围之内的会议大楼,左眼突然跳动起来,冷沉地吩咐道:“爽子,回医院。”
爽子惊了一下,说道:“少将,上峰会议,无理由缺席会被通报批评的。”
“回去。”男人俊美冷毅的面容闪过几分的不安,重复了第二遍,声音冷厉,带着一丝摄人的冷意。心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他要马上回医院。
爽子咬了咬牙,前方打着方向灯,掉头往医院开。
谢惊蛰沉着脸,再次联系陆野,却发现路线故障无法联系上,顿时脸色陡然阴鸷起来。
“少将,会不会陆野临时走开,您别担心,等会再联系。”爽子一边踩着油门,加速往医院赶,一边说道,努力地压制着不好的念头,医院那边夫人刚刚手术完,老太太和小少爷又是老人孩子,这些都是少将心尖尖上的人,可千万不能出事。
谢惊蛰稳住心神,克制自己不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离开医院不过这么短的事情,不会发生意外的。
“加速。”男人低沉地开口,微微闭眼,五指握紧,手上青筋暴起,但愿是他多想了,男人按着生疼的太阳穴,这些天没有休息好,加上澜雪生产,状况频出,一颗心始终跌宕起伏不安。
爽子已经将时速飙上了200,好在夜里这条道一直是戒严的,车辆极少。
爽子车子开道半路便接到了紧急的电话,然后脸色发白,声音微颤地向谢惊蛰汇报道:“少将,医院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