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二位多少也猜到此处是什么地方,”皇帝见谭永静二人仔细看过言鹰尸体后,说道,“那么自然也就知道朕给言鹰最后的归宿是什么。”
谭永静和王雁互望一眼,两人的眼中皆是透出一股寒意。
“不知草民想得是否正确,”王雁恭敬地说道,“以言鹰的模样来看,身体内的衍力像是被吸干了般
,他的衍力应是被制成了魂玉,但草民有一事不明,魂玉的制法早已失传,难道现在天下还有人懂得此
法?”
“王大侠只讲对了一半,”皇帝脸上带笑,缓缓说道,“此处是宫内制作魂玉前的准备之所,而言鹰
不过是被宫内的医师们将衍力强行聚于头顶保存,好的衍力不可浪费,虽说目前皇宫内无人有制魂玉之
才,但说不准什么时候这种人才就又出现了。”
皇帝像是在谈论一个动物般,这种口气和态度让两人很是不舒服。
谭永静和王雁作为身怀衍力之人,对制作魂玉这一事是深恶痛绝,因为无论生死,一枚魂玉就意味着一个身怀衍力之人因其自身的特别,而遭遇到了不测与迫害,最后甚至死无全尸。
“皇上,”谭永静收拾心绪,问道:“谭某有一问。”
“问。”
“皇上为何告知我们两人这些?”谭永静的担忧不无道理。
“朕想让二位亲眼见到言鹰的下场,”皇帝漫不经心地说,“望此能消除玄月门的仇怨。”
言鹰的确是与玄月门有不共戴天之仇,且玄月门人都想诛之,但却是没有到用其身制魂玉这种恨意的地步。
“好了,之后的事朕会亲自昭告天下,”二人没有说话,皇帝便继续说道,“二位可先回客栈休息等待,届时自会有人传朕口谕给你们。”
“多谢皇上大恩。”
“来人!”皇帝朗声唤道,“送两位出宫。”
谭永静和王雁二人安安全全的出了宫城,虽然面圣的事情十分顺利,却反倒让谭永静忧心忡忡。
王雁同样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却有不一样的理解。
“掌门师兄不必担忧,若是皇帝要做不利于我们的事,也就不会放我们出宫了。”
“话虽这么讲,但是皇帝不是这种深明大义之人,如今却如此明理,反倒让我不安心。”
“其实从他冷薄寡淡告诉我们自己心腹之人被制玉来看,依旧是那么一个人,”王雁说道,“但许是年事渐高,人也慢慢改变了。”
“希望如师弟所言,”谭永静望了望天空,叹口气道,“虽然言鹰与我派有深仇,但是其终究在江湖上那么多年,是个名望极高之人,且对朝廷也是鞠躬尽瘁,与皇帝一同稳下江山,如今却是落得像是件物件般,被人用来制玉的下场,实在另外唏嘘,真是伴君如伴虎。”
“的确,现在想来,莫说是一个普通的老太监,就是江湖上任何一人,要在皇宫内杀掉言鹰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谭永静打断王雁的话,摇摇头道:“我们不谈这些,既然皇帝允诺会昭告天下,在其诏书出来、我们离开京城之前,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明白。”
两人不敢去涉足也不想深谈言鹰的死因,只是不约而同感觉到背后皇城围墙之内弥漫着刺骨的‘寒气’。
皇帝在谭永静和王雁离开后,并未走出房屋,而是让院里的所有人都出去,让他自已一人留在了那里。
他一步步走近言鹰,揭开盖于其身上的草席,自言自语道:“可惜,可惜,想你也算是肱股之臣,如今却是落得如此滑稽的模样。”
“姑娘,不用感慨,这才是真正的皇宫。”
听到房内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皇帝也不惊,抬头望去,正见贾斯坐在了房梁之上,两只眼睛也盯着言鹰。
“贾大人,您这么大声叫朕小姑娘,就不怕被人听到,坏了我们的计划?”皇帝不慌不忙将言鹰的草席复又盖上。
“那是你们的计划,不是我们的,”贾斯依旧优哉游哉地坐在上面,“皇帝老儿已经处理掉了,他身上有一封信,是给三皇子的。”
说着,贾斯将信扔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扫眼看了看,上面书着‘晨辉启’的字样。
“我会交给三皇子,”皇帝将信收进袖口,说,“玄月门的人已经来了,他们都在客栈之中,现在已经是被我给稳住了,您可以依计划去通知定华派的人了。”
“你的衍力挺有意思的,”贾斯没有接皇帝的话,而是饶有兴致地说,“模仿起来有模有样,若是我不知内情,那我不定也会被你一并给骗了,不过,你觉着你的最终归宿会不会也跟面前之人一样呢?”
“您觉得您自己呢?”
贾斯笑了几声,说:“侍君之侧,自然都是殊途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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