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除了文足羽稍微留意了一下他以外,几乎就没人再提起过他。
游经寺和蝉雀楼忙着帮定华派收拾残局,以定华山眼下的境况,月疾风是感激不尽。
而韩沪等人在坑底已经是筋疲力尽。
其实就算没有如此,他们也相当愿意跟着御前阁的人离开此处——对他们来说,好歹也算是有了条退路。
文足羽命令源溪他们三人,押着以韩沪为首的四派数十人先一步离开了定华山,但自己却没有走。
“疾风,皇上让老夫来还有另一事,”文足羽话是对着月疾风在说,但眼睛看的却是陈隐,“他让我问定华派陈隐一些事情。”
月疾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陈隐征求他的意见。
陈隐点了点头,一来他知道没办法拒绝文足羽的要求,二来自己实想确定之前文足羽为什么要追他们。
“我们能否去镇上谈?”陈隐也还是有所防备,不愿让文足羽太接近瑛璃,不过他还不知道,婵玉和孙爻皆在定华镇中。
去哪谈、在何处谈,对文足羽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但严格说来,文足羽倒是真希望能去定华镇谈。
“陈……盟主!怎么了?”空游与公孙浅也走了上来。
“前辈请别称我盟主了,”陈隐抱拳谢道,“此次还多谢大师和公孙前辈来协助我们。”
“谢什么!陈盟……陈少侠当初帮我们的也不少,”公孙浅笑道,“不过这次最该谢的还是朝廷,要不是天云舒的贾大人来找我们并将我们悉数传来,我们可赶不上。”
文足羽轻咳了几声。
陈隐跟公孙浅他们寒暄了几句,在经得月疾风同意后,便与文足羽一前一后往定华镇上走了。
“你从皇宫内偷走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两人还没有走到镇上,文足羽便在前面问道。
“什么东西?”
陈隐知道装傻充愣骗不了文足羽。对方既然这么开门见山地问,自然是很肯定了。
“没必要来拖延老夫的时间,”文足羽并没有因此而恼怒生气,他缓缓地说,“你是要老夫更直截了当与你谈?”
陈隐没有作声。
文足羽依旧往前走着,目的像是十分明确。两人已经是进了定华镇,此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一不是在谈论定华山发生的事。
陈隐不知道文足羽是准备去什么地方,只是默不作声地在后面跟着。
文足羽最后巷子底的那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并终于开了口:“之前老夫在田婵玉身上见得魂玉,现在他们二人就在我身后的客栈中,但是魂玉却不在她们身上了,所以到底是她藏起来了,还是在其它什么地方?”
陈隐打了个激灵。
他确实在客栈中感查到了婵玉和孙爻的气息,而两人也不似是被人困在这里的。
“我想,她们已经将魂玉给毁了。”
陈隐毫无征兆地向文足羽抛出这话,因为他只想到了这一个可能,且觉得禀实告诉文足羽方能叫其死心。
“毁了?”
“对。”
“老夫问你,方圆百、千里内除了定华山还有何处有裂点?”文足羽说着,话锋一转,“陈隐,如若你只是信口乱语,老夫也就不再与你浪费时间,而是直接找田婵玉和孙爻回去问话。”
陈隐一愣。
文足羽稳得对,这周围仅定华山有可能毁坏魂玉。但之前他们在林中碰见婵玉和孙爻时,瑛璃说婵玉依旧带着魂玉,之后也并未见到她们上定华山来。此刻她们在眼前客栈中,前后相隔不足一日,她们绝不可能找得到地方销毁魂玉。
“莫不是藏在了什么地方?”陈隐心说。
“看来你也是云里雾里,走吧,带老夫上去见天婵玉和孙爻。”
若现在只他一人或多一个婵玉,他还觉得可以应付文足羽。但眼下客栈里有孙爻,再加上返身数里瑛璃还在山上,陈隐没得选择。
他从文足羽身旁走过,迅速进了客栈。
陈隐加快脚步,想要在文足羽见到婵玉前能与其先稍微‘通通气’。
不过文足羽一直紧跟其后,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婵玉在房门口见到陈隐时,既惊又喜,但她紧接着看到走来的文足羽,脸色忽变。
“隐哥——”
陈隐默默地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道身后跟着谁。
“孙前辈在另一个房间,要不要……”婵玉趁着文足羽还未走近,赶紧问道。
“不……见机行事。”
几乎没过几秒文足羽就到了陈隐的身旁。
“怎么,是要老夫跟你们在房门外谈?”
婵玉还是对文足羽做了礼,然后将二人引进房中。
还未坐下,文足羽便先开了口。
“陈隐,是你亲自问还是要老夫来问?”
文足羽如此单刀直入,陈隐便没有法绕着弯子引导婵玉去说什么话。
“婵玉,我从宫中带出的魂玉现在何处?”
陈隐问完,就祈祷着婵玉若是把魂玉藏起来了,切莫因担心他现在的安危而将实情告诉文足羽。
婵玉只是稍微顿了顿,立马就听明白了文足羽来此的目的。
她没多去思量,像早就想好该如此回答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文足羽,脱口而出:“魂玉全都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