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宝居之中出来,秦川就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将体内的天地灵气释放出去,果然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正是前些日子与秦川交手的刀疤脸老五!那时秦川还未迈入通感境界,老道便让他独自对敌,若不是刀疤脸老五惜命,在最终之时转身离去,恐怕倒在巷子之中的便是秦川了。
不过秦川却是未曾想到,这刀疤脸老五竟然贼心不死,看着老道不在自己的身边便想动手。但应当是见到自己在绿宝居的事情,因此心中有些忌惮,于是想着跟踪秦川,先查清他究竟住在何处,然后再叫上一群人帮忙找上门,乘人不备偷偷灭了秦川。
然而秦川如今迈入到了通感境界,自然是知晓刀疤脸老五的所在方位,七拐八拐之后加快了步子,在到达平阳坊之前便摆脱了他,顺道还买了三斤的卤牛肉及一壶烈酒,确认周边再无任何异样之后才进入到同福客栈之中。
吴掌柜依旧如常躺在摇椅之中,侧身吸着旱烟,见到秦川进来,眯着双眼问道:“老道既然走了,你就安安心心在此处歇息。原来的房间都给你保留着,房钱可半年一付,不过可能不能赊账。同福客栈做的都是一些穷苦之人的生意,你如今迈入通感境界,可不能心高气傲,小看他们,更不可与同福客栈里面的住户发生冲突。”
秦川点了点头,赶紧朝着前面走去,将手中的卤牛肉递给吴掌柜,牛油纸包裹下还冒着热气,几勺深色的酱汁却是透着亮色:“先前路过三黄记,从那里买了一些酱牛肉,可是费了我半柱香的时间。知道你不爱喝酒,因此牛肉全部给你,酒,归我。”
吴掌柜拆开牛皮纸,已经切好的牛肉散发着粗犷的香味,拿起一片放入嘴中,还未认真咀嚼几下便已经咽了下去:“不错!你小子还有点眼光,还知道孝敬我这把老骨头。以后在牛大嫂那里吃饭,若是人少之时可以送你几个小菜,切记不可声张。那些贩夫走卒分量极大,免费的吃食我可供不起。”
“得了!”秦川行了一礼,朝着自己的房间内走去,一路之上却是在狐疑,为何老道今日要走连吴掌柜都知晓,而自己却是老道吃完饭菜之后被告知,看来老道与吴掌柜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秦川掏出钥匙打开铜锁之时,发觉隔壁的房间有着古琴的声音传来。秦川心中想到,这隔壁所住的乃是一位贩夫,名叫唐大宝。天天早出晚归,为青州城的一处药材铺作些体力活,住在此处几个月了,除了有次找秦川借了些银钱,除此之外都没有打过几声招呼,难道这唐大宝将自己家的娘子接过来啦?
正当秦川猜疑之时,发觉隔壁的木门悄然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位女子,年龄不过十六左右,长得是清新脱俗,肤白肉嫩,一双丹凤眼下还有几颗泪痣,水汪汪的眼睛显得有些朦胧之感。寻常的布衣遮盖不住婀娜的身材,在春日之中露出脚踝,也不怕寒风冻坏了。瞧着这一身的穿着打扮,不似青州城人氏,但是既然住在同福客栈,想必也是贫苦之人吧。但是这位难道是唐大宝的女儿吗?
那位姑娘也看到了秦川,见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也不禁有些发虚:“哎,你这登徒子看什么呢?我刚刚搬来此处,正好住在你隔壁而已,可别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我要将你的双眼挖出来喂狗。”
秦川自从凝结出空山、丹海二处,这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就连身高都长了不少,并无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如今倒也显得眉清目秀。见到那位姑娘装腔作势的吓唬自己,秦川不由得好笑起来:“哎,我说这位姑娘,我在此住了四个月之久,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岂能血口喷人。况且我年龄尚幼,应当是我提防你才是。”
正在此时,从隔壁的房间里面又出来一位女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穿着青州城寻常人家的布衫,只是身体有些微胖,整个头发挽了起来,显得十分的干练。
“怎么了小姐,刚刚听你与人争论,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惹怒了你?”这妇人开口问道。
“枝姨,方才这登徒子直勾勾的看着我,况且还住在我们隔壁,不如我们重新换一间房子吧?”这名女子指着秦川,一脸的生气。
平白无故的被人误会成登徒子,秦川不由得恼怒起来,虽说已经明白一些男女之事,但是未曾去过一些烟花柳巷之地,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如今看着新来的邻居有些好奇,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要被别人嫌弃,秦川心中十分的不痛快。
“哼,说我是登徒子,你真以为自己是闭月羞花之容吗?我才看不上你,只不过想着你是唐大宝唐大哥的女儿,因此才多看你两眼,准备同你打个招呼而已,想不到你竟然不领情。”
秦川满不在乎的说道,丝毫不给她留半分的面子,哪怕是唐大宝回来,秦川也正有理由。
那名姑娘听到之后,反而是花容失色,着急的骂道:“你个登徒子,满嘴的胡言。我根本不认识唐大宝,更不是他的女儿!”
秦川皱着眉头问道:“这里之前住了一位贩夫,名为唐大宝,难道你们不是他的妻女吗?”
这回发火的是那位叫枝姨的妇人:“呸,你个小流氓,觊觎我家小姐的美貌,如今还要玷污我的清白。我与我家小姐今早才搬来此处,根本不认识你说的唐大宝究竟为何人,切莫再胡言乱语,否则我就要报官了!”
秦川听闻认错了人,心中却是暗自骂了一声,这唐大宝还欠我几两银钱,如今不打招呼便走了,看来是有意想要扯皮,若是下次在青州城的街上遇见,那可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见到秦川在闷头不语,那位姑娘又以为秦川又在想着什么龌龊的想法,不由得又是骂道:“都说青州城民风剽悍,我看简直是低俗至极,连这等黄毛小儿都有色心,怪不得近些年岁进都城大考的读书人,青州城一个都没有中举。”
近几十年来,白鹿书院式微,青州城的文风渐落下风,在外州之人的眼中,青州城除了些野味矿物,难以再有其他的拿得出手的东西,因此隆国的一些读书人传言,百年白鹿书院徒有虚名而已,如今根本上不了台面。
秦川虽说生长在马踏岭的荒野道观之中,但是时常来青州城内赶集,对于青州城还算有些感情,对于这位姑娘出言讽刺,本来想要辩解一番,然而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做罢,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嘴中念出一句新写的诗句:“旧时杏花朦胧雨,剑客孤身隐功名。如今桃花映堂前,徒有老燕啄新泥!”
秦川想到老道一人孤身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不由得有感而发即兴一首七言,随后摇了摇头进入到房间之中。
“枝姨,这首诗句我未曾听过,难道是他写的吗?这里面的意境,可真是有些悲壮啊!”那位姑娘问道。
枝姨摇了摇头:“小姐,你就别拷问老身了,我哪懂这个啊。”
“若真是他写的,还真是有些才华,怪不得如此的高傲。”那位姑娘小声的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