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之时,未曾发觉有何不同,但是秦川突然发觉那阵旗在拼命的抵御白色旋涡的包裹,表面正在涌现出一些奇怪的花纹,细细的感知之下,却是发觉这是一些符篆。随着它的出现,阵旗变化为二寸之后却是并未增大,双方如此僵持着许久。
秦川举起手指,用心的感知着那阵旗上面的符篆,随后一笔一划的临摹了出来,突然发觉在眼前有一股奇异的景象:在凝结空山、丹海那夜之时的那位老者正在山顶之间,拿着几块大石头堆着什么。只见大石头平淡无奇,但是却在疯狂的吸收着天地灵气,等到凑近之时看着,却无一丝的天地灵气波动。
只见这位老者拿着阵旗挥动,朝着大石头处指了一下,远处的日光开始褪去,整个天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山中的各种猛兽开始惊慌失措,朝着四处跑着。枝头上站立的老鸦开始振翅高飞,想要穿透厚重的乌云。在山谷之处数万的军队正在前行,一直朝着这位老人进发,骑兵拖着黑色的弩箭,约莫有三丈长,黑色的箭头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若是放在的隆国之中,此等装备的军队也是十分罕见。但是如此声势浩大的军队此刻正在压抑的朝着山谷深处进去,秦川这时才看清,对阵的另外一方却是拿着锄头、镰刀等物的农夫猎户等人,看着这数量却是只有数千人而已,若是两方交战,拿着弩箭的那方必定是压倒性的优势。
只见这位老人拿出阵旗,朝着峡谷深处丢去,他的双手来回的交叉,似乎正在写着什么。不一会儿整个山谷之中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符文,它们连接在一起,深深的刻在山谷崖边的巨石山上,犹如一位仙人在此刻下了符篆。
看着这浑厚的气息,似乎是一枚守字符。
还未等秦川反应过来,对方的军队开始冲锋,领头的正是拖着开山弩箭的骑兵,眨眼之间这些骑兵与步兵配合起来拉满了弩箭,哪怕这只是秦川眼前的景象,他都好像听见了弓弦紧绷的声音,这等气势只有在攻城拔寨之时方可遇到。
对面的猎户农夫等人十分紧张,看着对面的弩箭有些心慌,一些人的小腿开始抖动起来,手中的锄头等物高高举起,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这场本就不对等的战斗,却是无人退后一步。
一时间数千枝弩箭升空,黑压压的十分密集,相互的破空之中夹杂在一起,在狭窄的山谷之中传得更加的久远。如此多的弩箭聚在一起,隐隐约约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阵势,在最前面的那柄弩箭明显更加坚硬,闪烁着寒芒朝着前面飞驰而去,哪怕是武道强者都不可能避开过。
这位老者此时拎起旁边的酒囊,拔开塞子一饮而尽,酒水撒在白色的胡子之上,露出了黝黑的胸膛。或许是酒性上来了,老者以手为笔,朝着悬崖上的那道符篆开始写了起来,一时间悬崖上的巨石纷纷坠落,而只留下了符篆在上面。
最开始老者摆着的那些石头也是金光大盛,从天地之中疯狂的吸收着天地灵气,一时间山谷之中阴风怒号,飞沙走石,吹得人都不敢睁开了眼睛,那些战马也在不安的抬起马蹄,似乎有举世恶魔降临之兆。
秦川这才看清楚,这位老者是以巨石排阵汲取天地之间的灵气,从而支撑悬崖边上刻的那道巨型符篆,瞧着老者的那一笔一划,秦川也在徒手跟随着临摹,体内的那道阵旗这时也突然安分了起来,不似先前的那般狂躁了,而白色的旋涡也在包裹之后不再进一步,两方开始有了短暂的和平时刻。
就在数千枝弩箭飞来之时,那悬崖间的符篆开始动了起来,上面写着的每道铭文开始罗列在一起,几番交错之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盾牌。只见它通体黑色,上面有些不同长短,不知何意的铭文,连秦川都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厚重气息。
这枚盾牌立在山谷之中,挡住了所有的来往去路,仿佛如同在上古之时便是在此,面对数千枝弩箭丝毫不惧。
那位老者拿着阵旗,双手的青筋暴起,脸色却是憋得彤红,秦川这才想起那夜,这位老者也是以一人之力,阻挡了千军万马。但是如今看来,这次的军队明显比上次要强上不少,不知道他这次能否全身而退?
在数万人的注视下,数千枝弩箭最终与黑色盾牌相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声势浩大的弩箭最终是穿透了黑色盾牌,正当那些骑兵准备欢呼雀跃之时,这才发现弩箭虽然进去了,但是卡在铭文之中难以再进一步,不多时黑色盾牌摇摇晃晃,却是未曾消失。
那些铭文光泽黯淡了不少,似乎只要再来数千枝弩箭,这黑色盾牌便要支撑不住。
那位老者见此,也是吐了一口鲜血出来,他又重新开了酒独自喝完,抬头望向那边的巨石,发觉已经有一处已经炸裂,随后惆怅的摇了摇头,等待着那军队的下一次冲锋。
而骑兵见到弩箭并未奏效,随手从马鞍山取了一片白布,将战马的眼睛蒙住,这样只要驱使着马匹,它们就能勇往直前毫不后退。对于山谷这般的地形来说,只要数万匹战马冲锋,哪怕是仙人真身降临,也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只见山谷之中黄烟飞起,无数匹战马哒哒的马蹄声音响起,骑兵口中发出怒号,全身穿着玄铁制成的盔甲,只露出一往无前的眼神,高高的举着大凉刀朝着前面冲去。
见到此情此景,那位老者盘腿而坐,将随身带着的酒全部喝光,白发三尺,两眼怒视,手中的阵旗直接插向那道符篆,只见黑色的盾牌更加稳重,那股厚重的气息连绵不绝。
说时迟那时快!最前面的战马已经碰到了黑色盾牌,只是还未等反应过来,马头就已经撞断,坐在上面的骑兵拿着大凉刀也是不能再进一步。
若是一人难行,那便万人匹敌!只见数万匹战马前赴后继的朝着黑色盾牌发起冲击,那倒在地面上的战马及骑兵的尸体越来越多,但是后面的骑兵熟视无睹,继续朝着黑色盾牌冲了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色盾牌渐渐摇晃起来,在最后数千人的骑兵冲击之下溃散,那刻在悬崖上的那道符篆也是光芒消退,不多时只剩下悬崖上的印记,却是再无一丝的灵气波动。
秦川正欲触碰那位老者之时,发觉他一动不动,早就已经驾鹤西去!
此时体内的那道阵旗发出了呜咽之声,而白色的旋涡吞噬它之后,阵旗渐渐安静下来。片刻之后却是光芒乍现,大有一股向死而生的气势。。
秦川见此,也是被这老者的以一人之力阻挡万人之势的气概所感动,不由得在纸上赋诗一首:“白发斜插一支峰,压倒群山几万重。阻断往来南北路,敢叫日月走西东。”
落笔之后,秦川方才发现在纸上有一道灵气正在游离着,根本不让任何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