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9点，即将歇业关门的菜市场里，李胜才和其他摊位主们一样，正在打扫着自己的摊位，准备下班回家。
可就在这时，从外面却突然走进几个人来。
为首的是一个肚子很大，留着板寸头的胖子，在他的脖子上还非常显眼的戴着一条金链子。
至于胖子的身后，则跟着三个专门为他拎包，拿手机的保镖。
那三个保镖长得又高又壮，光看面向就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
“大头哥来了。”
“大头哥好。”
见胖子带着人摇头晃脑的进来，摊位主们顿时收起之前的欢笑，忙从摊位里走出来，毕恭毕敬的和胖子一行人打起了招呼。
“你们该聊什么聊什么，别看到我来一个个都这么紧张。
只要你们按时交合作费，我是不会难为各位的。”
胖子咧着嘴笑了笑，之后便穿过众多摊位，来到了李胜才的摊位前。
“大头哥好。”
见胖子是冲他来的，李胜才心里面顿时七上八下的打起鼓来，战战兢兢的唤了胖子一句。
“见到我，打声招呼就完了？”
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用手弹了几下后，便抽出一根叼在了嘴上。
见状，李胜才忙掏出一盒火柴，划着后给胖子点燃了香烟，之后才紧张的答道：
“大头哥，我真不是不想交这个月的合作费，关键我现在手里真没有钱。
这个月我太太突然病的很厉害，所以我就把钱都拿去给她看病了，眼下是真的紧张。
你在宽容我一个月好吗，下……下一个月我一定把钱……”
李胜才还没等说完，就被胖子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还他妈宽限你一个月！
你以为咱们两个的帐，就只有这个月的合作费吗？”
在天门的各个商圈里，都存在着像胖子一样的人。
他们名义上是介绍工作，抽取介绍费的中介，但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黑色势力，同样在干着剥削压榨的勾当。
并且还给这种行为，取了一个漂亮的名字，合作。
所谓的合作费，就是在这市场里干的所有摊主，每个月领到的工资，都要拿出来三分之一交给他。
当然了，不交这笔钱也可以，只不过那样的话，这份工作也就别想再干了。
他们倒不会直接派人到市场上捣乱，毕竟市场是财阀们的地盘，即便是他们也不敢乱来。
但是放到外面，他们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比如说半路上拦下你，抓去巷子狠狠的修理一顿，大半夜的，带人将你家门窗全部敲碎，亦或是去学校代你接送几次孩子……
如果这些骚扰，还不能让你妥协，他们还会搞出更过分的事情来，那就是直接将你从市场里开除。
因为负责管理市场的人，和他们穿的都是同一条裤子。
当然你也可以向护卫队举报，但是护卫队却时而管时而不管。
就算真抓了人，也只是蹲几天牢，回头很快就会放出来，但是你就惨了，因为不仅市场的管理者会整你，那些人在事后也不会放过你。
所以久而久之，无论是在市场里工作的人，还是在商场，或是其他地方工作的人，便都默认了这一潜规则。
这也像很多人吐槽的那样，财阀们就只是给人们打造了一个剥削的框架，但无奈总有一些人在层层加码。
“大头哥，我知道介绍费还欠你一些，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李胜才快五十岁的人，身体本就不大好，在被胖子狠踹一脚后，更是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
“这样老李，也别说我大头不讲道理，既然你要机会，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介绍费300点财力值，这个月的合作费80点，再加上点儿利息，就算你400吧，三天后我要收到这笔钱。
如果三天后我没见到，那么我就只能用你家的房子的抵账了。
或者，用你的小女儿抵账。”
“大头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400财力值你就是让我死，我也拿不出啊……”
李胜才被逼的连连给胖子磕头，但胖子却根本不吃这套，再次将李胜才踹了跟头：
“你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走。”
胖子带着人离开了，剩下李胜才倒在地上，不住在绝望的嘶吼。
其他摊位主们看后，都纷纷跑过来安慰，尽管任谁心里都清楚，无论如何，李胜才怕是都难逃此劫了。
“这块肉怎么卖的？”
李胜才刚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便见一个年轻人，指着他案板上的牛肉问道。
“这一块吗？”
见有人买东西，李胜才忙将脸上的眼泪抹去，冲着沐凡挤出了些许难看的笑容。
“嗯，都给我装上吧。”
“好的，我给你称一下，一共24点财力值，你拿好。”
李胜才将牛肉装好递给了沐凡，沐凡接过后则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
“不用担心大叔，万一那几个混蛋死了，不就没有人再找你要账了吗。”
“哎，这怎么可能呢。”李胜才叹气的摇了摇头。
“或许吧。”
沐凡没有多说，拎着刚买的肉和蔬菜，走出了菜市场。
他出来的时候，胖子那些人还没有离开，正在外面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像是一会儿要去什么地方。
“记住这些人的样子，一会儿找到他们，找个没有监控录像的地方，将他们全部杀掉。”
沐凡在低声说完后，便拽了拽他的衣领，随后，两颗纸人的脑袋，就从他的领口处钻了出来。
当他拎着菜回到住处的时候，陈小冉正在用抹布帮他清理着边边角角的灰尘。
“沐大哥。”
见沐凡回来，陈小冉顿时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你让我买的牛肉我给你买了，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沐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已经好久没吃牛肉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做的特别好的，交给我吧。”
陈小冉说完便接过沐凡手里的牛肉，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钻进了厨房。
为了方便制造出感染事件，所以最近这两天，陈小冉一直住在他这儿。
反正这里有两间卧室，多一个人倒也谈不上不方便。
陈小冉也十分听话，对于他交代的事，甚至可以用言听计从来形容。
他让陈小冉操控着纸人去杀谁，陈小冉便去杀谁，哪怕连为什么都不问一句。
不过就算陈小冉问他，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这两天被杀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那些早就该被碎尸万段的败类。
并且在这些人里，很大一部分都和执法队的人有关联，都是有执法队作为靠山，才敢在天门城里兴风作浪，四处捞钱的。
想要锁定那些人并不难，毕竟那些人都算是这天门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稍作打听，便能很轻易的得知他们的住处。
沐凡坐在沙发上大概算了算，如果加上今晚胖子那几个人的话，这两天死在纸人手上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五人。
绝对是够得上，刘恒义说的危害等级了，想来公司那边也很快会有单子下来。
这正是他会让陈小冉操控纸人杀人的原因。
夜渐深沉。
按摩店里，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在给胖子按摩。
“大头哥，感觉怎么样？解乏吗？”
“解乏，真是太解乏了，要不说还的是你两个最了解我这身体的构造。”
胖子说着，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抓了一把。
“真讨厌，怎么这么猴急啊，你现在这儿躺会儿，我们两个先去洗洗，很快就过来。”
“快点儿哈，别让我等太久，这都憋着劲呢。”
胖子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掀开，随后翻了个身又躺了下来，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
然而哼着哼着，他的视线中竟突然窜出来一个诡异的纸人。
那纸人身上挂着暗红色的血点，两只几乎没有重量的脚，则踩在他填满肥油的肚皮上。
“啊——！”
胖子被吓得大叫起来，下意识挥手想要将那个纸人打飞，只是还没等他碰到那纸人，他的肚皮便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混杂着油脂的血液，便远远地喷溅出来……
过了一会儿，当两个女人冲洗完身子，裹着浴巾回来的时候，她们看到的只有被染成血红色按摩间，和一具皮开肉绽，满身血口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