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丰是一个来自小城的普通职工家庭的少年,人生前面十八年一直在家的范围小小的成长着。
上学,放学,认真学习,考试,然后考上大学。
朋友不多,三两个。最大的乐趣在于放学后在漫画店待一两个小时,然后攒着零花钱,收集一套又一套的漫画。
他也没有什么特长,会的只是学习。出过最远的门就是一次暑假跟父母去了一趟隔壁市玩。
对他来说,并没有所谓轰轰烈烈的青春,有的只是温吞如水的平淡。
然后就突然的成人了。
对这,谈不上有什么充分的准备,只是有时候会想着,原来小时候一直憧憬的长大,其实并没有给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就这样,一座小城孕育了一位普通的少年,平静的生活慢慢的构建着他那小小的世界观。
直到上大学的时候,他有了另外一种的变化。
平时故作油条,有的时候又很猥琐,但这些仅局限于朋友之间的玩闹。
他对生活也一直充满热爱跟向往,愿意认真的思考。
刚开学加入电脑社的时候,他就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钻研,赚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
面对陈音,他会选择大胆的出击,尽管这份“大胆”在他人眼中其实很小。
最后深知两人的世界并不适合,又会潇洒一笑,不做过多的幻想,然后也认真的在胖小孩贡献自己的努力。
他就是这样的一位再简单不过的小城少年,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同期的许多的大一新生都优秀许多。
他现在十九岁,之前从没有谈过恋爱,更遑论和女生发生那些超友谊的关系。
孙彩梅那些天带给他的快乐跟爱意,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体验过的。
让他知道了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于是单纯的少年便带着对未来最美好的憧憬。
直到现在,彻底崩溃。
因为孙彩梅在前几天跟他提出了分手,没有任何理由,突如其来的决绝。
任娄丰如何死缠烂打的追问,对方都是只给出一个答案,那就是玩腻了。
那一刻,心中对信仰突然就崩塌了。
十九岁为情所困的少年又如何能轻易走出这般困境。
也只有最后真的遍体鳞伤了,然后独自舔着伤口,如果熬不过去,大概率会浑浑噩噩几年。
但是一旦熬过去了之后,单纯碎掉一地,整个人或许就会发生质的改变。
那时候再对女人的态度,就是一种近乎到可怕的理性跟冷漠了。
但是这种后天造就的相对凉薄的性格其实对人生来说也并非全部都是弊处,这种人其实更容易一心扑在事业上,然后成功。
“去他妈逼的爱情。”娄丰举着酒杯,含糊不清的骂着。
“对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罗昊也举杯陪着他喝着。
“可是,他吗的,我好难受。”娄丰眼眶再次红彤了起来。
百里跟涂好两人也尽力的陪酒,然后安慰着。
但是他俩的安慰其实是苍白并且无力的,这两人的爱情观跟娄丰的可以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需要我找人帮个小忙嘛?”涂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要,不要。”娄丰酒都有些醒了。
那晚在酒店他见识过涂好这方面的能力,他听出涂好话里的意思。
虽然两人算是刚刚彻底分手,但是娄丰又如何能做出这种事。
“好的,明白了。”涂好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劝道,“不要伤心,赶明儿,我再带你去趟酒吧,给你介绍一些好妹子。”
“多谢了。”涂好醉醺醺的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赵璧几人见此,细心的给涂好擦把脸,然后把他搬回他的床铺上,再给他盖上被子。
忙活完这些,五人又回到桌边坐下。
因为娄丰的事情,气氛稍稍的有些沉重着。
“狗日的。”罗昊喝了口闷酒。
罗老师跟娄丰的感情其实相当不错,虽然平时两人没少互吐脏话,但是毕竟是一起合作过多次英雄救美的战友。
看着娄丰成了这吊样,他对那孙彩梅很是生气。
“感情这种事谁都说不好的,罗老师你可不要对此失去了信心。”百里说着。
“问题是这不是感情问题。”罗昊看了眼娄丰,见他还在沉睡,这才压低声音说着,“这他娘的不就是孙彩梅那娘们在耍咱们娄总玩呢嘛。”
“这种事,也算是愿打愿挨了。”赵璧冷静的剖析着,“如果,娄丰能走出来,对他的人生来讲,未必是个纯坏事。”
“唉,但愿吧,来来来,我们接着喝酒。”罗昊说着。
“哈哈,你可别喝太多,你明天可还得早起给娄总买点温热的早餐让他暖暖胃。”百里说着。
“是的,我作证。”陈新河举手说道,“上次赵璧生病,秋白薇来照顾的时候,你就亲自说过哪天娄总要是生病或者不舒服了,你就要给他喂早饭的。”
“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罗昊挠挠头,放下酒杯,“不喝了,明天还得早起。”
隔日,罗昊起了个大早,主动的去食堂打了一大堆早饭回来。
当宿醉的娄丰醒来的第一时间,罗昊就已经坐在他床边,将一碗热乎的白粥递过去。就差没一口一口的喂他了。
娄丰先是一愣,然后回忆起了昨天的事情,除了悲伤和感动,更多的是一个少年的窘迫。
想着昨晚出丑的样子,娄丰恨不得找个地缝。
他想把被子再次蒙头的时候,被罗昊一把掀开了。
“矫情什么?大老爷们的,起来给老子把这碗粥喝了。”
“谢谢。”娄丰坐起来,接过粥,真诚的说着。
“滚蛋。”罗昊很是嫌弃娄丰语调的恶心,直接走开了。
赵璧几人也纷纷起床洗漱,谁都没提昨晚的事情,嘻嘻哈哈的让娄丰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只是喝完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这么坐在床上怔怔的发呆。
赵璧看了眼娄丰,不知道他会因为这件事发生怎样的改变,作为舍友跟朋友,他只是单纯的希望他能尽快的熬过去。
然后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