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欢早年行走诸国,的确更喜欢用智慧解决问题,极少极少亲自动手。
但是他的战斗经验之丰富,仍旧在同代的修行者中首屈一指,远远胜过了这些一年都不见得有十次生死交战的新生代。
他开始故意展示速度,就是希望寇列特有一个潜意识,要针对他的速度采取战术。
一般情况下,人类的思维盲点,就会在这个时候干扰判断。
寇列特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只要能破去胡欢的速度,就能击杀这个年轻的职业者,而不是想到胡欢会在这个时候,有可能要做出最凌厉的反击。
射出了手中的骑士长枪,寇列特自信这一击必中。
但他却看到了胡欢双手抱拢,根本没有躲闪,发出了一记灵光炮。
以攻对攻,一命换命!
我不躲你的骑士长枪,你也躲不过我的灵光炮。
寇列特只是一瞬间,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说什么也没想过,胡欢明明还有帮手,为什么就会如此亡命,悍不畏死。
他为了击杀胡欢,这一击出尽全力,射出骑士长枪的刹那,身体由于惯性,以及灵力的运转,根本来不及闪避,也来不及提聚灵力,只能大喝一声,勉强把双手护在身前,准备靠防御硬吃下来这一击。
就连白帝蜀都没想到,胡欢居然如此酷烈,他大脑迟滞了片刻,才忽然想明白,胡欢没有出动金牛角,根本不是想要用这件神兵给寇列特一记狠招。
他对金牛角使用,更为大胆,更为疯狂。
老实说,同为战士,白帝蜀决计想不到这种战术。
白霓裳的呼吸都停止了,明眸之中,眼泪迸落,甚至在这一刹那,她感觉生命都没了意思。
胡欢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因为这生死一刹那,忽然就变重了好多。
骨妖贝拉斯克斯一刹那间,没有想通好多事儿,但几乎就差不多认定,这小子稳死了。
只是他心情复杂,虽然被白家兄妹当了苦力,让他非常痛恨胡欢,但亲眼见到胡欢要完蛋了,还是用最疯狂的姿态,贝拉斯克斯的情绪还有一些些复杂……
严苓色和其余的潜龙军战士,就比较单纯,他们就是想要救下胡欢,几乎都拼命冲入了战场,只是也都来不及了。
就算有s级的速度,他们都来不及阻止这一切发生。
说时迟,那时快!
只刹那!
骑士长枪就命中了胡欢,把他硬生生撞飞了出去。
几乎没有差半秒,灵光炮就命中了寇列特,饶是这位来自英伦的四阶白银巨人,防御极高,但却也架不住这经过了异能增幅的一击。
这一炮把寇列特轰出了上百米,从地面弹向了高空,在高空翻滚了七八十转,又复砸在了地面上。
胡欢同样被骑士长枪撞飞,但是他人在半空,虚不受力,直接被顶出了差不多有七公里之远,骑士长枪的余势才渐渐耗尽,被他探手一抓,把寇列特仗以成名的骑士长枪抓在了手中。
胡欢咧嘴一笑,立刻就忍不住喷了一口血。
他用灵光炮跟寇列特一枪换一炮,若是正常情况下,寇列特只要稍稍留力,就能应付下来,但就因为被他误导,并没有在这一击留力,给他兑换一击。
寇列特是照单全收,生吃了灵光炮。
胡欢却是用金牛角挡下了骑士长枪。
金牛角最强的不是s级的攻击,而是s+级的防御,再加上异能神芒,可以再添加一层s级的防御,就算寇列特出尽全力,也不可能把他一枪贯穿。
虽然骑士长枪的冲击力,仍旧让胡欢身受重伤,但这种层次伤害,他凭着异能金刚,能硬吃下来,何况他还有异能灵气,可以迅速恢复伤势。
胡欢虽然吐了血,但战斗力最少还成剩下六七成。
寇列特挨了一记灵光炮,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胡欢倒持骑士长枪,从高空飘落,寇列特挣扎了一下,叹了口气,放弃了努力,眼神转为安静,对胡欢说道:“你很聪明。”
胡欢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没杀人,我们还能是朋友。”
寇列特呛了一口血,笑了一声,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是战争。”
“你不合适做战士。”
“战场上,没有仁慈可言。”
胡欢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所以我超级讨厌战争。”
“也讨厌没事儿就想战斗的战士。”
“战斗也罢,战争也罢,都是需要充足理由,又真的没法避免,才应该去执行的最后一招。”
寇列特喷了一口血,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把人类想象的太美好了。”
“这个地球上,最好战的就是人类。”
“从诞生开始,我们就消灭了数之不尽的种族,地球上被外力灭绝的物种,人类占了一大半。”
“我很小的时候就很怀疑,我们是外星人制造出来,专门为了战斗使用的兵器。”
胡欢忍不住说道:“你漫画看多了。”
寇列特伸手指了一下胸口,说道:“杀了你们的人,我不会后悔,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看在你还欠我好几十顿饭的份上,记得帮我去看一次女儿,如果有坏小子欺负她,帮我……”
寇列特这句话没有说完,就气绝身亡。
胡欢颠了颠手里的骑士长枪,插在了寇列特身边,他并不想把这件神兵据为己有。
这杆骑士长枪应该陪伴在自己的主人身边。
严苓色和潜龙军的战士,这会儿才冲入了战场,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几乎没人能够接受,一个堂堂的四阶白银巨人,居然在战斗中被二阶士兵正面击杀。
好多人望向胡欢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怪物。
白霓裳挣脱了哥哥束缚,扑向了胡欢,一头扎在老公狐狸的怀里,寇列特那一击,还真的重创了老狐狸,让他再也没法如平常一样,稳住马步,给白霓裳撞的人仰马翻,两人一起滚在了地上。
滚大地和滚床单,这不是一个滋味。
老狐狸吐了两口血,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只觉得自己的伤又重了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