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告辞要走,许一山当机立断拦住她。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张曼的处境很危险。
叫住张曼后,许一山立即将电话打给秦光,让他马上赶来他家。
他决定,在衡岳市的黑幕没有完全撕开前,张曼的人身安全需要他来保护。
张曼明白了他的意思,莞尔一笑道:“我没那么重要。”
“不,你很重要。”许一山神情严肃说道:“从现在起,你听我的安排。正在赶过来的人是我的秘书,叫秦光。小伙子值得信赖。以后,你就听他的。”
张曼一头雾水地笑道:“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他的呀?我怎么糊涂了。”
“听他的就是听我的。”许一山点点头道:“嗯,就这样,张曼,希望你能配合。”
张曼压低声逗着他,“许一山,你是不是想把我藏起来呀?金屋藏娇?”
这句话问得许一山尴尬起来。女人的心都大,她们永远体会不到现实生活你死我活的残酷。
没多久,秦光匆忙赶了过来。
许一山将他叫到书房里,叮嘱他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门外张曼的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张曼安排到一个人找不到的地方。
秦光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许一山的意图是什么。
许一山只好揭开说道:“你嫂子的事,现在立案侦查。原因就是张曼记者在现场拍摄到了一段视频。现在有人怀疑你嫂子受伤的事,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秦光道:“我也听说了。原来就是她拍的视频啊。这可要好好感谢她。”
许一山苦笑道:“张曼原来是衡岳市报社首席记者。就因为她提供了这个视频,目前已经被开除出报社啊。小秦,我有个预感,开除她只是小动作,可能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动作。”
秦光机灵地点头,道:“主任,我明白了。放心吧,张记者的安全就交给我。我24小时贴身保护她。”她开了一个玩笑,“这么漂亮的美女,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会丢失的。”
张曼对许一山要将她藏起来的想法不置可否。她笑嘻嘻说道:“我真没那么重要的。”
许一山劝说她道:“重不重要,现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好说歹说,张曼终于同意跟着秦光走。许一山给她立下了几个规矩。第一,未经同意,张曼在近期内不能与任何人接触。她由秦光为她安排住处。第二,张曼断绝与外界的任何联系,不可泄露行踪。
面对着许一山的紧张模样,张曼无可奈何答应。
等他们一走,曾臻便对许一山道:“这个姓张的记者,人不错,可惜眉眼之间妖媚气太重。这种女人很有心计,一山啊,你可要与她保持距离。”
许一山心里知道,曾臻这是在敲打他。
陈晓琪曾在他的房间亲眼目睹过张曼穿着许一山的衬衣,下面光溜溜着一双大腿晃荡的模样。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会相信,他们之间没有暧昧。
但是,陈晓琪最终选择相信了丈夫。她当然也会把心里话跟她母亲说。作为女儿,都知道妈妈是最愿意倾听自己声音的人。
尽管陈晓琪以后没再为这件事生过气,甚至都不再提起。但是,许一山心里还是明白,这个梗在陈晓琪的心底已经种下了,轻易拔不出来。
曾臻见张曼找上门来,而且还是在陈晓琪重病期间。天生保护女儿的意识便流露了出来。
男人与女人之间,很多时候非常微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一句话,一声轻轻叹息,都能给另一个人传递他们想要的信号。
曾臻并不知道张曼已经深陷危险境地。与生俱来的保护女儿的心态,让她甚至对张曼生出无端的敌意。
“最好不要与她有任何来往。”曾臻干脆直接下了命令。
“不会的,妈,您放心。我与张记者仅仅只有工作上的关系。”许一山解释道:“这么说吧,张曼可能触动了衡岳市某些人的神经。她现在的处境可能有危险。”
曾臻哼了一声,“与你有关系吗?”
许一山便不作声了,默默转身进了陈晓琪的房间。
没一会,曾臻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脸盆。盆里盛满热水,盆边搭了一条毛巾。
许一山一看,就知道曾臻准备要给陈晓琪擦洗身子。
陈晓琪现在没有任何意识,一天到晚都只能躺在床上。长期卧床的病人,很容易生褥疮。曾臻每天都保持给陈晓琪擦洗一遍身体。
这是一项十分繁重的体力活。即便许一山这样身高体壮的男人,也难免有些体力不支。
“妈,我来吧。”许一山主动要求。
陈晓琪回家之后那几天,都是许一山在亲自护理。因此,做这些活,他还是能应付得过来。
曾臻也不反对,将毛巾在热水里浸湿了,铰得半干之后,递给许一山,叮嘱他道:“全省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擦一遍。”
许一山嗯了一声,便伸手去揭开陈晓琪身上的被子。
陈晓琪出事到现在,还没满一个月。她整个人却仿佛瘦了一圈。
人一病,光泽便跟着失去了。她的皮肤变得比原来似乎粗燥了许多,而且,也没有原来充满青春的质感。
许一山强忍着心的难受,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脸上开始,慢慢的精心地擦洗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头部清洁完了,接下来就是身体的各部位。
许一山突然犹豫起来,当着曾臻的面,他不好意思伸手去解陈晓琪的衣扣。
重伤过后的陈晓琪现在每天都只能穿着宽松舒适的居家服。衣服里面,寸缕不存。
曾臻显然看出来了许一山的迟疑,她缓缓叹口气道:“她是你妻子啊。”
许一山嗯了一声,颤抖着手,轻轻解开衣扣。
这一过程整整花了四十多分钟。许一山忙完,额头上已经冒出来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想起这段时间,这些繁重的工作都是丈母娘曾臻一个人独立完成,许一山心里难受地说道:“妈,我觉得,我们还是请护工吧。”
曾臻坚决拒绝道:“请什么护工?有我就行了。”
“可是这太累了。”
“我不觉得累啊。”曾臻看一眼床上的女儿,柔声说道:“哪怕她就这样躺一辈子。”
许一山感动不已,他轻声说道:“妈,我请人,是想减轻您的负担。”
“不需要。”曾臻笑了笑道:“一山,世界上有嫌弃自己子女的吗?再苦再累,她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曾臻坚决阻止许一山请护工的想法,许一山心里明白,她是放心不下任何人来照顾陈晓琪。
“行了,让晓琪休息吧。”曾臻说道:“我们去客厅聊聊。”
许一山只好随着她一起出来。
刚坐稳,便听见曾臻深深叹了口气道:“一山,有空你回去茅山一趟,看看你爸吧。他现在什么情况,我这里一点都不知道啊。也不知老陈在里面怎么样,能吃得下,睡得着吗?对了,你爸原来就有严重的失眠症。你如果去看他,看能不能给他带点安眠药进去。”
许一山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陈勇现在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他怎么能见到人啊。